第6節 大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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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奧溫說出這句話之後，就有些後悔了，他忘記了他所在的地方，也忘記了他麵對的是什麽人。
在人類王國中，貴族之間的談話，是不允許普通平民來插話的，特別是談論重要的事情，如果沒有詢問，普通平民在貴族麵前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自人類遊牧時代就形成的規定。
因為，當時智慧隻少數人掌握，普通民眾的意見隻會誤導決策者。
奧溫的意思顯而易見——獸人在西北高地旁邊的營地屬於秘密建造，而且他們已經打通了森林的通道，那麽，他們的意圖很明顯。
現在，他們的秘密被發現了。
如果獸人指揮官足夠聰明的話，他們一定會提前行動的。
不過這也需要時間，畢竟一場攻堅戰不是隨便就能開打的，倉促的進攻隻會損兵折將。
但就算這樣，留給瑞納和龐克兩人的時間已然不多。
兩人並沒有責怪奧溫的提議，而是對視一眼，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快回去！瑞納是對著龐克說道，她已經用命令的口吻：“高地要塞需要他們的指揮官！
“利拉，去準備我的鎧甲，然後讓傳令官把各位指揮官叫到前線指揮所，我一個小時後需要在那裏看到他們，如果誰敢缺席，我將執行戰場法令！瑞納一改剛剛懶散的狀態。
說罷，她又轉頭看向了站在旁邊的奧溫。
“大人…
就在瑞納準備讓奧溫離開的時候，奧溫再次開口說話了，“我在探查到敵軍情報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先讓兄弟們在附近安裝了陷阱，如果…
“你是想說你有辦法阻擋那些獸人？瑞納搶先說道，他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龐克也下意識的停下就要離開的腳步。
“是的！我必須為我的兄弟們報仇！奧溫也不知道那裏來的勇氣，他大聲的喊道，心中默默加上一句——也為了贖罪！
“如果他們真的敢從森林的通行，隻要給我一百人，我有辦法阻擋他們至少三天以上，而且還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恩？瑞納眉頭一挑，她認真的看著奧溫，他很清楚對方的心裏在想什麽，報仇？或許吧！但更多的是想證明他的能力，他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野心！
如果在平常時候，她不介意給對方一個證明他自己機會，但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她有點猶豫。
“男爵！一旁準備離開的龐克開口了，“把他交給我吧，我知道該怎麽用他！
瑞納詫異的看了看龐克，然後揮了揮手：“那就讓他跟著你吧！她沒有時間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和思考。
——
5月7日中午，碧恩城攻防戰正式打響。
兩族大軍對持二十多天，都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戰鬥準備著，雙方指揮官都沒有想到，迫使他們提前交戰的，居然會是一隻毫不起眼的偵察小隊。
當震天的戰鼓響徹天際之時，獸人的部隊也從他們的營地裏整隊整隊的開出，厚重的攻城塔與投石車讓平實的大地都為之震動不已。
碧恩城外圍防線的士兵也在各隊指揮官的指揮下，有條不絮的準備著，成捆成捆的箭矢、火油、滾石都從後方運抵前線！
培迪和瑞納兩人把碧恩城的防線分成內外兩層，外圍防線有西北高地要塞、中部防線、北部素水河防線。
內層防線，就是依托碧恩城堅固的城防，扼守要道，阻止獸人繼續前行。
不過培迪子爵和瑞納手中能用的兵力並不多，就算有許多自願加入到這場戰爭中來的傭兵和流浪騎士，也根本不足。
整個外圍防禦，隻部署不到兩千人。
但獸人光是衝鋒團，就有整整一個兵團五千人，後麵，更有大隊的地精弓弩手掩護。
大多數人類貴族其實很期望獸人能夠繼續對峙下去，最好對峙到五月中旬，那樣，他們也算是完成了凱奇子爵的軍令。
到時候，麵對獸人的攻擊，他們也隻需要做做樣子抵抗幾下就能撤退。
當然，也有一部分貴族很慶幸獸人能夠在這個時間開始推進，因為，他們看到的更遠——如果讓獸人繼續積蓄足夠強大軍力，碧恩城布置的防線甚至抵擋不住一天。
另外，在攻城占中，圍而不攻，對於守方來說，有些難受，他們時常要擔心對方的突然襲擊！
而對於攻擊方來說，有效的突襲手段，可以抵得上正麵戰場十天的消耗戰！
在這方麵，曆史上有太多戰例可以借鑒。
所以，擺在明麵的戰鬥，對於守方來說，更為有利，因為，他們有堅固的防禦工事可以依托…
瑞納坐鎮正麵防線，這裏將是獸人重點進攻的地方，根據斥候探查到的情報，兩千獸人戰士攜帶著各式的攻城機械正緩緩向著她開進。
她在最前沿防線的木質城牆上眺望著遠處。
那裏，黃沙卷動，漆黑的獸人戰旗正在一點一點的升起！
獸人戰士沉悶的腳步聲，就像是千斤巨錘敲打在瑞納的心髒，她的手心裏已滿是汗水。
她在害怕著，沒錯，她就是在害怕與緊張，雖然她有著各種頭銜，但說到底，她隻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她不是傳統貴族，幾年前，她不過是一個商人家庭的孩子。
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找一個愛她的男人嫁掉，然後慢慢變老。
現在這樣的生活完全超出她的預計。
“大人！利拉在旁邊小聲的呼喚著，“獸人就要進攻了，他們的投石車已經準備完畢！
侍從的聲音讓瑞納眼前的一切再次變得真實起來，她強行驅散腦海中的雜念，旁邊她的家族旗幟上那血紅的玫瑰如此耀眼，她想起來了，想起了她的誓言、以及決心！
麵對獸人大軍滔天的氣勢，瑞納好似發泄般的吼道：“袍澤兄弟們，誓死守衛碧恩城！
她周圍的士兵最先相應，他們盯著那麵鮮紅的旗幟，大喊道：“誓死守衛碧恩城！
聲音雖不整齊，但氣勢非凡。
“誓死守衛碧恩城！
慢慢的，更遠處的士兵也在相應著。
片刻功夫後，整個戰場的天際都響徹著——誓死守衛碧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