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百家爭鳴
看著方逍遙沒有絲毫留戀的直接離開,钜子成突然間有些後悔了,隱約有種感覺,仿佛他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一般,有種衝動反悔將他留下看完這些著作。
自嘲著,他自己便將這小媳婦般的心思拋出腦後,兩手背在身後高手風範的小老頭還是氣勢崩塌了,跟在方逍遙身後,一起走出機關道。
離宛凝並沒有跟著那些墨家子弟跑出去。
第一,便是看著自己掛念的“方十”並沒有出什麽事,已經全妥妥的站在那裏,行為舉止也沒有什麽異常。
第二,這個地方終歸是墨家的地方,而自己作為一個客人要遵守禮法怎麽能在別人家中亂跑,而且修的還是儒家,更應專注於此才是。
她注視著方逍遙的背影,看著他像是在與墨家钜子交談,席地而坐而後起身,她正要放鬆之際,看到“方十”正向前走著,身體突然再次豎向的缺少一段。
離宛凝頗為緊張,正糾結著是否要違背一些自己儒家信條,趕緊尋路去看看時,卻看著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視野裏,逐漸走了出來。
“這……這……”
離宛凝很是驚訝,都說不出話來了,這關卡自己剛剛邊闖過了連第一又那油滑的路麵都沒過去,雖然現在已經想出了一些解決的方法,但後麵關卡肯定更難,連墨家那個有一對栩栩如生翅膀的子弟都被迫退了回來。
果然方十是不世的天才,他原來墨家的也修煉如此之好!
離宛凝急忙迎了上去,看方逍遙抱著那麽多書籍又是一陣驚訝。
墨家是出了什麽變故嗎?為什麽钜子將這麽多著作交給方十?難道他要走?
或者……他要成為新一屆钜子?
想到這裏,驚慌的仿佛有什麽東西就要斷掉的離宛凝,不由得脫口而出,“你這是要……”
她又突然的停下了急不可耐的詢問,畢竟兩人之間關係還沒有太過緊密,一切都是自我感覺罷了,頓時她陷入到一種自憐自哀的狀態。
“隻是借來看看。”
借?
離宛凝頓時覺得她又行了,一個字理順說服自己,滿血複活的她倍感驚訝,沒想到方十竟然能將這麽多和名貴的古籍抄本借出來,果然墨家也知道他這個天才,也下了血本!
驚訝過後,一絲疑惑浮也現在離宛凝的腦海中,進入這裏之前雖隻打眼瞧了一下,但是這廳堂的長度不下百丈,哪怕的機關道沒有全部占滿到兩端,那長度也已經很是驚人。
“方十你是武夫嗎?”
聽到離宛凝突如其來的疑問,這個收獲頗豐而欣喜的方逍遙心頭一驚。
但是掃過她疑惑中帶了些許俏皮的表情之後,方逍遙便暗自鬆了口氣。
果然是自己太過緊張了!
緊接著離宛凝所問的疑惑徹底打消了,方逍遙最後的顧慮,“你又不是武夫,哪怕是沒有這些關卡,奮力奔跑也應該跑不回來呀?”
钜子成略有猶豫,雖後來緊跟方逍遙的腳步一同出來,但腿長差距之下直到此刻才完全走出機關道,看著郎才女貌頗為親密的兩人,他眼珠子突然猴精的轉了一圈。
現在恰巧聽到了離宛凝,钜子成笑著出言解釋,“因為這小子聰明,他也根本就沒跑到這機關道的另一頭……”
離宛凝心裏不由得一緊,以為方十沒能完成還要繼續受處罰,愧疚緊張和一些衝動交織下,儒家禮法中長輩所言勿要插嘴的教禮,一時間被她暫時拋到了腦後頭。
“怎麽會這樣?我明明看到他已經站在另一頭,許多弟子也都看到了應該算賭約完成啊……”
“哈哈哈,你莫要如此心急嘛,你們應該還沒有媒妁之言吧,你們儒家也似乎有不能插嘴的禮節,現在就這麽關心他連禮節都不顧了?”
此話一出,頓時給離宛凝鬧了個大紅臉,並沒有覺察到他這話中“你們”顯得有些古怪。
钜子成對離宛凝解釋起了原因。
“我也沒說他的賭約沒有完成,當時的賭約是他找到我,可沒說到機關道的另一端,而他的確也已經找到我了,而我也沒有站在機關道的另一端。”
之前與方逍遙一塊嬉皮笑臉的小老頭形象全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端莊大家之氣隨著他背手身後油然而生,不亞於老儒的端莊肅穆。
钜子成朗聲道:“儒家亞聖也曾說過,“天下之言,不歸楊朱則歸墨”,墨家也是其名道、儒兩家,而且也沒有儒家那些繁文縟節,也不講究什麽門當戶對,但在我墨家門下成婚者,若有不貞之舉必有全體墨者主持公道。”
以此開頭,钜子成便是給這陷入愛河的離宛凝留下一個好印象,對墨家的好印象,俗話說得好。
“男追女隔層山,而女追男隔層紗。將這年輕人的老婆翹到自己門下不愁他不拜入自己門下,有墨家的思想和功法保底再加上此路雙管齊下,必定拿下!”
钜子成興趣盎然的繼續說道:“銅鏡銀鏡可以成物,這西域產的琉璃也是可以,而且更為清晰。
哪怕是透明的琉璃,隻要改變一些形狀便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隻需要站在特殊的位置,不需要任何炁或者法術,另一端便能凸顯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分身來。
我們墨家給每個傑出的墨者,打造一整套流清的琉璃鏡子,而且有一套完美的照鏡子方法,自己既可以欣自己賞千姿絕色的美麗,又可以準確查到任何一絲的不完備。俗話說的好,女為悅己者容!……”
方逍遙驚訝的看著這钜子成小老頭,差點給他補上一句,“不用998不用98!九塊九還包郵!”
如此一番像是推銷鏡子的話,倒是充分的調動起了,離宛凝濃厚的興趣和好奇。
方逍遙本以為,钜子成是發覺自己的見識淵博,才想將自己攬入門下的,現在看來,他是對任何人都有想法啊!而且對每個人都大方的放出蛋糕啊。
墨家到底缺人缺到什麽程度?怎麽見人就往門裏拉,而且還是墨家钜子這個頭頭親自下場拉人,這是到了何等求賢若渴的地步。
經過钜子成是一陣解釋之後,離宛凝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就像照鏡子一般,墨家钜子根本就沒有到達對麵的盡頭,而是在機關道中某處通過鏡子給那邊投射出了影像。
知道之後,目光再投向機關道看著已經跑出去半天的,那些墨家弟子依然沒出現在視野中,如此看來果然像是這樣。
當離宛凝知道了,是這神乎其神的倒影之後,這反而讓她更加好奇起來。
這既沒有明顯的炁,也沒有複雜的機關,僅是幾塊琉璃杵在那裏,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這問題問出來之後,钜子成也好奇地看向了方逍遙。
畢竟這個小把戲,說穿了很是簡單,但琉璃之間的角度已經被調試的很好,尋常連自己現在那最得意的學生都沒有看出來過,全都還是悶頭闖關。
“簡單的很,在他起跳過去的途中並沒有動用任何手段改變方向,但是他那條拋物線卻很是奇怪,所以我便多留意了一下,再發現那些透明琉璃折射燭光後便想通一切,仔細尋找之後果然發現了在眾多琉璃中的一條“隱型的”小路。”
“拋物……線?”
麵對钜子成最先提出,而後離宛凝也一臉好奇下,方逍遙捏下離宛凝發梢上粘粘著的油沙,攢成一個小球之後放在拇指上,微微一用力彈起一道弧線劃過空中,而後落在地上。
“劃出的那道軌跡便是拋物線,一個半圓,而不是他之前那般一道彎曲的線急轉直下而後幾近平直,出現了這種情況,隻有可能是過程中遇到了什麽障礙。”
啪啪啪!
钜子成鼓起了手,僅在方逍遙隨意的提醒之下,他便在腦海中構想出了之前的運動場景以及剛剛方逍遙拋出物體時的軌跡。
“觀察真是紐膩敏銳,這種小事都能有所留意,你簡直就是為墨家所生的天才!
這個我記住了,下次我直接用羽翼飛天,這樣就不會看出什麽門道來了,不過這事你可得給我保密,知道了嗎?”
離宛凝將钜子成的感歎當成了對方逍遙讚揚,如同誇讚的是自己那般臉上洋溢起一抹笑容,雖未聽明白什麽切入角,垂直直線……這些東西到底有何巧妙之處?又是怎麽破解的?
但不妨礙她對眼前這個一身黑衣神秘帥氣的“墨家子弟”充滿驚豔的崇拜。
並未再說幾句,方逍遙便直接離開了墨家,隻留給了急忙從庭院機關道那頭就折返回來,一臉驚訝,疑惑懷疑人生的墨家子弟一個神秘的背影。
又是一日過去,離宛凝將所見所聞全都告訴了她的師父孔讚,聽到他在墨家也如此出眾,一副我弟子果然如此的表情,但轉而消失變成了滿臉的急躁,這方十還沒成為自己的弟子。
更聽得這一天,哪裏都找不到方十之後這下更讓他著急上火,生怕墨家將方十禁足留在門中不交出來,想著墨家钜子那個小老頭,真能幹出這種事來,當即也顧不得什麽臉麵了,咬著牙滿臉鐵青一臉怨婦的表情,氣衝衝的呼朋引伴,找上幾個相熟的許諾上一些好處,陪自己一起去上門討個說法。
離宛凝也急忙相隨出門,生怕雙方這些位高權重的人讓方十難辦。
走在大道上不久之後,她突然發現道路上的人多了起來,這才看到了其他岔路口中,也大步走出了一個個氣衝衝,與孔讚現在的樣子幾乎相同的老頭,匯入這條大道上的諸子百家不甚繁數,有的諸子百家中的幾家也不止一個老頭,更有甚者,頗為偏僻少數的小說家更是滿門出動。
隨著諸子百家的門派匯聚的越聚越多,連這條皇帝馬車都能通行的大道都有些放不下這些擁擠的人了。
這幅場景,頗有一種太學府年度大會的架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些不明所以的導師、學子對這隻龐大的隊伍紛紛側目,議論紛紛。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擇生大會今天開了?”
“別胡說了,要按你這日子過,過年都得六月份。再說了,擇生大會諸子百家全都到場,你看看現在,這隻有幾個大家走在路上。”
“你們難道沒有看到領頭的是儒家嗎?我估計這事肯定跟禮法有關,跟什麽收徒沒有半毛錢關係!
說不定就是進朝彈劾皇帝呢,畢竟發生了太子謀反這麽大的事!”
“也就是說,隻存在於史書上的儒家屠龍術,難道今天又要重見天日了嗎?”有人激動的麵紅耳赤詢問著。
頓時又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也加入到這隻愈發龐大的隊伍之中。
誰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而那些方逍遙沒有拜訪的諸子百家,更是一臉懵逼。
孔大師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連通知一聲的人都沒有?難道自己家已經沒落到這種程度了嗎?
於是商量一番之後,又有幾家匯入了這個碩大的隊伍之中。
如此龐大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繼續在大道上前行,內部之間的談論聲也越發明亮。
尤其是那幾家諸子百家,在方逍遙登門拜訪時碰巧也在的幾位大師,他們見過方逍遙之後,無一不都動了收徒的心,如今看著其他諸子百家的人也湊到了一塊,不由得好奇疑惑的湊到一起旁敲側擊的打聽。
“你們儒家最講斯文禮儀,這般架勢跟街頭混混一樣,這是要去幹嘛啊?”
“你好意思說我們,你們陰陽家不在遭雷劈的樓頂上看星星,大白天的跑出來湊什麽熱鬧?”
“我們醫家不跟你們這些人言論什麽!孔讚孔老頭!就一句話,你們教書育人就是不行,白瞎了好徒弟,我今日便是替天行道的,沒想到在這路上碰到了你,走!趕緊跟我回屋!”
“等等,我雜家也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