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削官削爵
沒一個是省心的，淩老夫人隻覺頭越發的疼了。
“老夫人，您沒事吧。”
“周媽媽，你去將國公爺叫過來吧，我有事和他說。”淩老夫人吩咐道。
周媽媽有些遲疑了：“國公爺他……”
淩老夫人目光微凝：“他又做了什麽？”這個不孝子，他又做了什麽事情，還要她這個年紀一大把的老人來幫他善後？
周媽媽搖了搖頭，為難地說道：“方才丫鬟來報，國公爺一回府，就直接去了巧姨娘的院子裏。嗯……動靜兒有點大。”
大白天的，淩國公和巧姨娘在房裏做了些什麽不言而喻。
淩老夫人氣的臉色發青：“他……他怎麽做的出來的，就這麽按耐不住嗎？我跟他說了多少遍，不要沉迷於女色中，他怎麽就不聽呢？”
淩老夫人覺得頭都要炸了，“我這是造了什麽孽，生出這不孝子出來。殺了自己親弟弟，為什麽死的人是騫兒，不是他！”
要是淩遠騫，絕對不會叫她如此生氣。
周媽媽低頭不語，沒敢答話，涉及到淩駙馬的事情已然成了禁忌。但是心裏卻忍不住腹誹，明明是國公爺殺了駙馬爺，當然死的人就是駙馬爺了。
這種時候，下人們隻需低頭，當自己不存在就好，淩老夫人鬧一會兒自己就歇騰了，可要是下人敢插嘴，多嘴的人通常都不長壽。
淩老夫人嘀咕了好一會兒，果然自己就消停了。
長長地歎息一聲：“我死後，有何麵目去見淩家的列祖列宗啊。”
若是淩國公與淩遠騫不是一母同胞的，那倒也就罷了，可是偏偏他們是同父同母的手足兄弟，這叫什麽？禍起蕭牆。
世間萬物有因必有果，淩國公殺了淩駙馬，所以淩國公府在他手下，走向衰落是必然。
“周媽媽，你說我該怎麽做？”淩老夫人苦澀地說道。
周媽媽犯難了，這個問題她該怎麽回答，淩老夫人現在已經是一條路走到黑了，她選擇了維護淩國公，那必然會得罪淩皓月，可是眼下淩皓月已經和淩國公府撕破臉皮，她就是想重新挽回，也不會有機會了。
淩國公殺了淩皓月的父母，淩皓月要殺淩國公，這本來就是個死結，淩國公府注定要分崩離析，這個百年大族，注定要衰落。
“老夫人，正所謂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老奴覺得公主也不是冷心冷情的人，您好好與她說說，也許……”
周媽媽話還沒說完，就被淩老夫人打斷：“這條路不用想了，走不通的。”
“我不是沒想過，和月兒重歸於好，畢竟我是她祖母，可是月兒的性子看似柔弱，實際上她認定的東西，誰也改變不了，這一點像足了騫兒。她要的是老大的命，眼下這府裏就隻剩下老大和初兒兩個男丁，可是初兒比老大還不如，若是老大沒了，就再也沒有人能撐起淩國公府的門楣了。”
淩皓月再有能耐，她也是女子，不能繼承淩國公府。
“要是她是個男子就好了，若是個男兒，就算讓他繼承淩國公府又有何妨。”在淩老夫人看來，淩國公府不能後繼無人，隻要誰能當的起淩國公府的門楣，她就會向著誰。
周媽媽暗想，若是駙馬爺還活著，或許淩老夫人就不會偏幫著淩國公了吧。
一丫鬟急急忙忙跑進來：“老夫人，聖旨到了，請您去前廳接旨。”
聖旨到了？淩老夫人手中的佛珠轉的更快了，臉色發白，囁嚅道：“家門不幸啊……”
周媽媽也慌了神，“老夫人，這……”
西秦帝前腳剛奪了淩國公的官位，後腳就又來了聖旨，這一回該不會是削爵的吧。
“周媽媽，你去通知全府上下，去前廳接旨。”淩老夫人閉了閉眼，雷霆雨露是君恩，不管這聖旨上寫的是什麽都必須要接旨。
前廳
淩老夫人在丫鬟們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老夫人，其他人呢？怎麽就您一個人。”
淩老夫人勉強維持著表麵的鎮定，道：“胡公公請稍等，他們隨後就到。”
“胡公公，老身記得上一回陛下賜恩典也是你來傳旨的，這一回還是公公來傳旨，隻是這一回又是什麽旨意。”
胡全笑道：“老夫人說笑了，奴才就是個下人，陛下讓奴才說什麽，奴才就說什麽。”
這聖旨上寫的是什麽，胡全當然知道，隻是淩老夫人想試探陛下的意思，胡全當然不會說。
不久，淩國公也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他眼下除了淩國公這個爵位，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了，不僅城防的兵權沒了，就連個閑差都沒了。
“人到齊了，那奴才就宣旨了。”
“胡公公，皓月公主還沒到呢。”淩老夫人提醒道。
“喲，瞧奴才這記性。”胡全拍了拍腦袋，笑道，“忘記告訴老夫人了，陛下特意恩準皓月公主不用來接旨，公主金枝玉葉，理應由奴才去探望公主才是。”
淩老夫人心中一涼，這就是征兆，在陛下心中，淩皓月這個指定的和親公主，更重於淩國公。她心頭不禁盤算，她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對淩皓月。雖然她是女子，而且已經定下了和親南齊，但是和親女子曆來是功臣，為君者對待功臣的家族都會留有情麵。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胡公公竟聖旨高聲宣讀，其他的話淩國公沒有聽清楚，隻知道從此刻起他不再是淩國公了。
“國公爺，哦，不對，現在應該叫淩老爺了，陛下顧念駙馬爺為國捐軀，所以特意恩準保留淩國公的爵位，若是老夫人和淩老爺有選中的人，上奏陛下，陛下如果覺得合適，會恩準的。”
淩老夫人氣的吐血，陛下下旨撤了淩國公的國公爺爵位，但是卻又不收回，算起來淩正初是淩國公的嫡子，也該繼承淩國公的位置，但是陛下偏偏說日後有合適的人再繼承，擺明了就是淩國公的兒子都不行，若是要想國公爺的爵位還在，就隻能從族裏挑選。
“淩老爺接旨吧，這是陛下的旨意。”胡公公見淩國公愣在那裏嗎，好久都不見有動靜兒，忍不住提醒道。
“草民接旨。”淩國公言語之中滿滿的苦澀，他這一輩子都隻能是個白丁了，而且還是個被削官削爵的白丁，在西秦，這也是頭一例了。
胡全甩了甩拂塵：“陛下聖旨奴才已經宣讀了，太後娘娘掛念皓月公主，特意讓奴才請皓月公主回壽安宮，老夫人，奴才告退了。”
淩老夫人隻覺不對，問道：“老身和公公一起過去，正好也看看月兒。”
太後隻是想念皓月公主，所以請她去宮裏小住幾日？淩老夫人不相信，她心中隱隱有猜測，淩皓月就要從淩國公府離開了。
淩國公已經沒有指望了，這府中上下能依靠的就隻有淩皓月了。
“老夫人請。”胡公公麵上微露諷刺的意味，淩國公府的人是怎麽對公主的，一切都是報應。
翠竹苑
齊冽正坐在床邊，給淩皓月一勺一勺地喂雞湯。
“冽哥，我不喝了。”
“月兒，再喝一口，乖，就一口。”
在齊冽寵溺的目光下，淩皓月喝了一口又一口。
“奴才胡全給公主請安。”胡全向淩皓月行了禮，又朝齊冽行禮，“見過六殿下。”
淩皓月淺淺一笑：“公公怎麽過來了。青黛，給胡公公和祖母搬凳子。”
胡公公連忙道謝：“多謝公主。”心道還是皓月公主懂事，體恤他們這些下人，而且就算她再不待見淩老夫人，該有的禮數還是不曾少。
“公主，太後請您去壽安宮住下，不知您眼下可還方便。”
淩皓月還沒說話，倒是老夫人先開了口：“月兒你身體還虛弱著，一個人進宮，祖母放心不下，不如祖母陪你一起去吧。”
“胡公公，這等小事怎麽還要你親自過來呢。”齊冽笑著說道。
胡公公答道：“殿下是說笑了，奴才奉陛下的旨意前來傳旨，怎麽會是小事呢。”
淩皓月眉梢微挑：“陛下的旨意？什麽旨意？”淩皓月看向青黛，胡公公來宣旨，她怎麽不知道。
“公主，方才您在休息，奴婢就沒打擾您。陛下有旨，撤了國公爺的爵位。”青黛說的是輕描淡寫。落在淩老夫人耳中確實心痛之至。
胡公公又把方才的話再次強調：“公主您也別多想，陛下的意思是，淩國公的爵位不會收回，若是有合適的人，陛下還是會下旨冊封的。”
淩皓月淺淺一笑，這樣不是很好嘛。淩國公雖然活著，但是從此以後他就是白丁，對於一個把權勢看得如此重的人來說，這才是最大的折磨。
“月兒，時間不早了，晚了宮門就要落鎖了。”淩老夫人聽不下去了，她不想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陛下是怎麽撤了淩國公的爵位。
胡公公笑道：“是啊，公主，您還是趕緊收拾好東西，想帶走的，都一並帶走吧，以後您可能就不回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