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8.第1118章
但是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當顧廷棠趕到現場的時候，現場是一片混亂，各種痕迹亂七八糟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
當然，說是有用的線索只是對顧廷棠來說。
顧廷棠不是一個破案高手，可是看卻是會看的，雖然一個個案子，看並不是表面意義上的看。
他並沒有走過去一處處仔細查看，他擔心會破壞案發現場的痕迹。
像這類，他都是交給專業人士的。
包亘是破案高手，同時，他也是一位驗屍高手，這些年經過他大力的培養，捕頭捕快都擁有了一定的知識。
「怎麼樣？」顧廷棠所看到的，除了屍體啥用處都沒有，所以他過來詢問專業人士。
雖然亂，但是捕頭捕快們還是找到了可以過去的路，並且試圖收集一些證據。
但是殺人者很小心，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反而有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他們全都收集起來，可能會是以後破案的關鍵。
「兇手很小心謹慎。」包亘臉色嚴重，他沒有過去和捕頭捕快們一起收集證據，他只是在屍體旁邊驗屍。
「現在只是初步驗屍，具體怎麼樣還是要回衙門才知道。」拿出帕子仔細的擦了擦手，對於這個，他還是很小心的。
驗屍並不是一件乾淨的活，你不知道手上會沾染上什麼東西，屍水腐肉或者是屍體本身帶著的毒藥。
聞言，顧廷棠臉色微沉，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帶著屍體打道回府。
祝芝怡一直在家裡心驚膽顫的等著顧廷棠回來，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對於這些事半懂不懂。
肚子隆得老大，她坐著，看著滿院子復甦的綠色，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心緒放在這裡。
丫鬟在給他揉肩，自從月份大了，身體越來越容易疲憊。
可是她現在更擔心。
本來府里的情況在朝里就不大好，她的娘家宗平侯府這麼些年為什麼一直這麼低調，只有京里的那些老人們才知道他們宗平侯府和皇家是沾親帶故的。
不就是擔心哪裡會犯了皇帝的忌諱，一路小心翼翼，連說話都要再三斟酌，生怕被御史拿捏住了把柄在皇帝面前告狀。
砥國公府亦是同理。
可是這樣小心細微謹慎，還是會發現意料之外的事。
這個案子和皇帝沒有關係，但是和未來的皇帝有關係。
誰都不確定太子是不是會坐不上皇帝的位置，也不確定太子是不是會坐上皇帝的位置，他們不可能用全家闔族的性命去賭這細微的可能。
「夫人。」小丫鬟匆匆跑進來，額頭還有些汗水，顯然是一路跑進來，連口氣都沒有喘。
祝芝怡眼睛一亮，連忙道，「老爺那邊情況怎麼樣？」
小丫鬟不敢有所隱瞞，道，「老爺已經帶著屍體回來了，包大人對這個案子沒有頭緒，想來今晚上包大人又要在停屍房過夜了，老爺也要在停屍房過夜。」
聞言，祝芝怡心裡緊張。
包更的情況她很清楚，如果連他都要夜宿停屍房，那麼這個案子，就是十分棘手。
如今，她有孕在身不能去停屍房，擔心過了晦氣，對四十五天之後的生產產生影響。
可是這顆心怎麼都按捺不住擔心，於是她不停的打發小丫鬟去打探。
但也適可而止，不會讓顧廷棠和包亘感覺到不舒服。
停屍房裡停著的屍體沒有超過兩具，其中一具就是今天剛送進來懷疑是太子班底之一人的屍體。
他們早早就做好準備，老規矩，顧廷棠的五個親衛，二個在外頭明面上看守，一個在暗處監視，還有兩個在停屍房裡幫忙。
更何況這案子對顧廷棠來說有多重要，他們雖然是兵，但是這麼多年耳濡目染，心中很清楚。
做好完全準備之後，顧廷棠給包亘打下手。
就見包亘圍著屍體，檢查口鼻，最後在喉口找到一根魚刺。
「看著魚刺的大小，可能是城東那家金玉滿堂的招牌菜水魚。」
金玉滿堂是雲州的一家很富有特色的酒館，他們只做飯不給住宿，最為關鍵的是，去他們家吃飯要預定。
如果這根魚刺是金玉滿堂的特色菜水魚，他們就能派人大致推算這個人來雲州的時間。
顧廷棠點了點頭，他目光不動，但是他的親信之一方可卻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停屍房。
檢查完口鼻，包亘檢查屍體表面的情況。
脫去全部衣裳****躺在木板上的屍體，在各種道具的幫助下，能看到一些細微的傷痕。
「這些傷痕表示死者死前不久曾經發生過一些不太激烈的肢體接觸。」包亘皺著眉頭，指著他的脖子拿出鮮紅的於痕，道，「脖子是致命傷。」
他又拿起死者手，看看能不能從死者的指甲縫裡找到線索。
右手的指甲縫裡並沒有什麼東西，很乾凈，但是左手的指甲縫裡有一些東西。
包亘拿來竹片小心的挖下來。
凌衣早已習慣，所以他立刻拿著燭台過去給包亘照明。
「像是什麼東西的皮。」東西太小了他得再研究研究，放下白布上的東西，包亘繼續道，「對比兩隻手，可是確定死者是左撇子。」
「我要給剖屍了。」
包亘這一句話，是提醒顧廷棠，也是他們的約定。
第一次剖屍的時候，顧廷棠和他的五個親信臉色發白，雖然他們從戰場上下來見識過不少什麼腸子外露等等的場景，但是看到包亘拿著屍體體內已經開始腐爛的器官，他們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吃肉，只喝些清淡小粥果腹。
好在這麼些年，他們早已習慣。
他們本就是戰場上來有殺氣血性的人，現在跟著包亘學到不少驗屍的知識，讓他們上場親自操作都沒有絲毫問題。
剖屍並不是嘴巴上說說的那樣簡單，顧廷棠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在停屍房看包亘剖屍。
他的妻子再過不久就要生孩子了，他不想帶著一些不好的味道回去。
於是在包亘剖屍驗屍之前，顧廷棠離開停屍房，和其他兩個親衛在外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