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第1098章
破落的房間,風雨之中隨時都會倒塌,窗戶橫七豎八訂著木條,有些縫隙,隱約有燈光透出。
周邊是張牙舞爪好似鬼魅的樹木們,夜晚沒有星辰月光,皚皚的白雪堆積在樹枝上好像套上了奇形怪狀的衣裳,讓它們看起來更加可怖!
「誰!」
「是我。」伴隨著虛弱的咳嗽聲,一個黑影弓著身子,沒有光亮,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奇怪,似乎失去了一條手臂。
咿呀一聲,門打開,屋內的光照射在地上。
開門的是一個老人,他傴僂著身體,時不時好像要咳嗽但是一聲都沒有咳出來,臉上的皺眉橫布,再看他居住的地方,顯然,這是一個可憐的老人,只能靠撿撿木柴到附近的村鎮賣才能活下來。
但就是這一個讓人憐憫的老人,看到黑影時,眼底瞬間爆發出精光狠厲和驚訝,他連忙走出來,腳步有力,一點都沒有八旬老人該有的老態。
「怎麼回事!」
黑影咳了幾聲,每咳一下都有血溢出,看到老人他忍不住冷笑一聲,道,「這個就要問你們了!」
老人面色一冷,但是看黑影受傷嚴重也不打算和他爭吵,只是扶著人進去,隨後關上門。
老人動作麻利的褪下衣服,卻沒有拿下男人面上的面罩,看到男人身上密布的傷痕,還有幾處十分致命的傷勢。
眼眸一陣緊縮,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不是說只有蒙梏嗎!」
男人此刻沒有多餘的力氣,來到小屋全憑著一股意志,雖然他並沒有多少信任老人,可是這個時候,他不得不信任他。
眼睛有些睜不開,疲憊開始侵蝕他的大腦,但他狠心咬了舌尖,讓自己清醒幾分。
「不單隻有蒙梏,還有十個江湖人。」
「何況,你們所謂的攔住蒙梏就是這樣的攔法?」
「我才找到司銘昇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解決了他身邊的三個廢物蒙梏就來了。」
「咳咳。」說得有些急,男人喘了口氣好一會,才繼續道,「那十個江湖人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
「他們的武功並不高。」處理著男人的傷勢,特別是肩膀上的傷勢,老人精心收拾后才開口道,「以你的本事,不在話下。」
「他們的武功的確不高,但是他們十人結成陣法也是不可小覷的實力。」
強撐著氣勢,男人繼續道,「沒有蒙梏,這十人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面色冷凝,男人看著前方,其實視線已經放空焦點不知在何處,只是老人在身後處理男人的傷勢,沒有發現。
此時,老人也是被男人的氣勢壓制,而且男人自加入組織以來,每一次的任務都完成的非常完美,無一失敗。
可是這一次,差點身亡,這讓他不得不開始思考,是不是有人出賣了組織的消息!
而他一開始也曾懷疑過男人就是姦細,畢竟他是外來者,但是看到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以及這次帶回來恐怖的傷,他立刻就打消了對男人的懷疑。
「我會報告組織。」
男人冷笑道,「呵,我是外來者。」
老人不語,因為他剛才也是這麼想的,「這一次,一定會給你答覆的。」
男人冷冷道,「希望如此。」
眼看著十一月要過去了,過年的味道越來越濃,哪怕有為皇妃守孝的聖旨在頭上壓著,但也擋不住百姓們對過年發自內心的喜悅。
不過眼下,還有兩件十分重要的事!
宗平侯府的安誠公主和懷王府的銀璫公主前後檢查出有孕,兩位公主懷孕的月份時間十分相近,生產的時間也是相近。
早早的就預備起來,但是宗平侯府的氣氛卻比懷王府要低迷。
良妃雖然沒有被收走金印和寶冊,沒有被打入冷宮,可是芳雅宮被撤去了伺候的太監宮女嬤嬤,身邊只有一個剛進宮沒多久的宮女伺候,和冷宮有什麼區別?
懷胎十月,哪怕安誠公主一直在府中養胎,雙耳不聞窗外事,可是她不可能一點消息都聽不到!
對於安誠公主肚子的孩子,宗平侯府很看重,但是看重也不及公主身體的重要。
公主是君,宗平侯以及其夫人都是臣,有時候勸上幾句,可是又不能多說,畢竟君臣有別。
祝棱衡被章帝委以重任,雖然每天回府但是公主從未在他面前表現出抑鬱的亞幾個字,而疲憊的祝棱衡也沒有發現。
直到月份快到了,皇帝開恩,讓祝棱衡回家休息,這才發現公主的神色憔悴,偌大的肚子好似懷著三胞胎。
「公主!」
祝棱衡小心翼翼的扶著安誠公主,陪著她在花園裡散步,心裡自責不已。
「父親母親勸過我,是我自己想不開。」安誠公主柔柔道,「好在有孩子陪我,駙馬再晚也回房陪我。」
消瘦得如此厲害,無論宗平侯夫人怎麼做,吃下去的東西好像全都消失了,公主的身體還是那樣。
「項大人的案子找到頭緒了嗎?」
知道公主故意岔開話題,祝棱衡張了張嘴,這件事是他作為丈夫失責,心裡嘆了口氣,面上不顯,道,「有了眉目。」
「夫君也要注意身體。」安誠公主勸慰道,「季大人斷案如神,當年他還在任京兆府時手上過案無數,很快就會破案的。」
知道這些話不過是嘴巴上說說沒有實質的效果,安誠公主又道,「應大人又是怎麼回事?外頭都說是他買兇殺人。」
「他入獄之後,現今的京兆府尹父皇任命了嗎?」
「現在有兩條線索,重點是在應大人身上,不過……」祝棱衡眉頭一皺,低頭看著安誠公主眼下的青色,他笑了笑,故作輕鬆道,「這些事太沉重了,對孩子不好,等你生產了,我細細和你說。」
「好。」安誠公主應道,兩人都不再說話,慢慢的走著。
突然,安誠公主扶著肚子臉色慘白,她緊緊靠著祝棱衡,連大口喘氣都不敢,陣痛瞬間讓她滿頭大汗。
祝棱衡第一時間注意到妻子的異樣,他趕緊攬著妻子,焦急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
「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