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6.第1066章
夜色朦朧,顧今夕看著醉酒的司姬敏,命人從馬車上拿了毯子給司姬敏蓋上。
燭火之下,睡夢中的司姬敏眉頭依舊緊皺。
「小姐,駙馬來了。」
顧今夕看著司姬敏,嘆了口氣,道,「請他進來。」
穿著短褐外面套著一件外袍,長發只是隨意扎著沒有帶任何簪子或者冠帽,像是急匆匆的過來。
秦蓉進來,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正在睡覺的司姬敏,見她只是醉酒並無大礙,不由長長的嘆了口氣。
「擔心我對她下手?」顧今夕拿著酒杯姿態優雅的把玩著,目光冷清。
「下手也不會等到今天。」秦蓉壓了壓毯子的邊緣,生怕司姬敏會受寒。
看著秦蓉這樣細心,顧今夕一飲而盡杯中的酒,這才道,「這樣傾心,何必瞞著她。」
「我不想她捲入這些紛爭之中。」秦蓉神色一頓,看著司姬敏的目光溫柔綣繾,「她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安全無憂一生才是我所願的。」
「她是公主,是太平公的外孫女,你的妻子,從一開始,她就逃離不了這個非死即傷的漩渦。」放下酒杯,顧今夕看著秦蓉目光清冷,語氣寡淡,只是在陳述一件事,「你對她高調的愛意已經成為一把奪命的匕首,在暗處隨時隨地準備奪取她的性命。」
「隱瞞著你所做的一切,認為無知是對她最好的選擇,可是你從未想過她是否願意。」
「並不是!」秦蓉忽然大聲,道,「並不是每個人都像縣主這樣厲害!」
「她喜歡看話本,喜歡平靜的生活,太后、姑姑和爺爺讓她成為我的妻子,不單是爺爺知道我從小欽慕於她,也是因為希望我能保護她!」
「你們認為的。」顧今夕嗤笑一聲,不再繼續說,她起身離開。
有些話別人說再多也沒用,因為當事人認為自己是對的,在沒有遇到真正的挫折之前,他們只會認為別人不懂他的苦心。
京里安靜了沒多久,馬上就是當今陛下五十歲大壽,這可是整壽!自然是大大的操辦!
只可惜賢妃之事在前,皇帝陛下親自下旨全國上下守孝一年,哪怕只是他的一個妃嬪,可身為一個帝皇,他要以身作則。
和太后可惜著,但是聖旨是皇帝親自下的,總不能推翻。
不過人老了,反而不圖這些虛的,小輩們齊聚一堂,她反而更高興。
但是似乎今年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
太子妃是誰當選,還在各色推測之中就出現太子失德之事,雖然陛下已經調查清楚是有心人刻意算計太子,但是是誰,陛下卻沒有公布,是以邸報的形式送到各位大人的手裡。
章帝這樣做,是因為目前還不是和阿美族撕破臉,表面上維持著和平,暗中調兵。
可是阿美族居於底下,出口是不是他們知道的那幾個還未曾得知,故而,季剛易認為目前並不是動手的時機。
因為除了不知出口入口,還有他們對阿美族的情況知之甚少,而阿美族對於他們的情況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最好是派人摸入阿美族中,將他們內部的情況打聽清楚了再動手不不遲。
涉及國家大事,不能以自己的意志為先,但是有人就抓住了這個漏洞,四處宣揚太子失德之事是真的,是皇帝保護太子才故意說調查清楚,其實壓根就沒有調查清楚!
那個懷有太子子嗣的宮女現在還住在永寧宮的偏殿里,等孩子生出來就會殺了那個宮女!
等這樣的謠言在京里數不勝數。
「太子殿下難道真是那樣的人?竟然連母親宮裡的宮女都不放過!」
「誰知道!天高皇帝遠的,雖然咱們都是在京里住著,可是宮裡的事我們怎麼可能會知道。」
「就是就是!」另一個人連忙附和道,「貴人們都住在宮裡面,發什麼事性格怎麼樣我們都不知道。」
「而且,太子殿下至今沒有正妃側妃,說不定……嘿嘿。」
「看來太子殿下這凳子火燒得通紅,也不知能坐多久。」由於她在京城裡的殺傷力,顧今夕再一次換上男裝,在街道兩旁的茶肆上淡然的喝著有些澀的茶水,聽著周邊百姓暗中談論,她竟是幸災樂禍。
而和顧今夕一起喝茶的,是難道被季剛易放假的司銘昇,換了常服收斂了他作為太子的威嚴,吃慣山珍海味的他對街邊小吃津津有味,怕是沒什麼人能認出這位就是他們嘴裡十惡不赦不忠不孝的太子殿下。
「那是宮裡的事,和我們小老百姓有什麼關係。」司銘昇咬著糖花,渾不在意。
聞言,顧今夕不由多看了眼司銘昇,這位殿下倒是淡然的很,若是以往,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了,比如把這些亂嚼舌根的百姓全部都送進京兆府衙門。
「我也只是好奇。」眉頭一挑,有一個熟人拿著扇子慢悠悠的朝他們走來,顧今夕失笑道,「畢竟天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何況是這樣的大事。」
「這倒也是。」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角,司銘昇端正的喝茶,一點都不介意這茶水的難喝,似乎喝得十分開心。
「一起坐?」來人雖然這麼問著,但是自個已經坐下,那話不過是多餘的。
司銘昇不由抬頭看著來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艷。
慕容瑚的美在京里是絕無僅有的,眼前這人的臉可以和慕容瑚相媲美,但是相對於慕容瑚的飛揚跋扈,眼前之人倒是意外的有一身溫雅,一身青衫更是襯得他玉樹臨風。
他嘴角含笑,看著人似乎很親近,但他的眼睛微妙的透露出一絲異樣的瘋狂。
看著顧今夕的眼神壓下瘋狂,包含著幾分壓抑的情愫,這讓司銘昇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可是一個強有力的竟爭對手,可不是老三那溫吞的性子。
「你是誰?」於是,為了自家兄弟,司銘昇迎頭而上。
來人似乎認識司銘昇,他看著司銘昇的眼神有些奇特,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了,又好像才第一次見面。
「久聞大名,」他看著司銘昇的眼神清冽,好像剛才不經意透露出來的瘋狂和壓抑都是錯覺,「但是您是第一次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