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1.第1061章
曹屠夫和華雯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他們不敢有一絲隱瞞，身體在顫抖，是害怕也是激動。
祝棱衡一直垂眸，但是在兩人說完之後，他用餘光看了眼章帝。
陛下雖然神色無異，但是殺意卻是不經意的從眼角流出。
祝棱衡收回視線，章帝在曹屠夫和華雯說完之後沒有出聲，於是他知道該他出場了，時間卡得剛剛好，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突兀。
「父皇，」祝棱衡神色冷靜，道，「曹屠夫和華雯是兒臣帶來京城，待事情真相還沒調查清楚之前，這二人就交給兒臣保護。」
「恩。」章帝看著祝棱衡沒有多言，只是點了點頭。
但他目光微微一側，孟偉立刻就知道什麼意思。
孟偉從壁花的狀態中出來，對祝棱衡輕聲道，「駙馬，奴才送您出去。」
「勞煩孟公公。」
在祝棱衡的示意下，他們跟著祝棱衡和孟偉一起離開。
孟偉和祝棱衡走在前頭，他壓低聲音，道，「陛下的意思，等這件事結束之後，這兩人都不能留著。」
這是皇室醜聞，以及什麼人都能混進太極宮，這不是在章帝臉上啪啪啪打臉嗎！
所以，哪怕曹屠夫和華雯是無辜的，在太子的事真相大白之後，這兩人絕對不能活！
或許，真相大白的時候，壓根就不會有這兩人出現。
這種事，不需要深想，祝棱衡也知道曹屠夫和華雯夫妻兩留不得，現在讓他們活著，是因為這件事還需要他們。
「我知道。」祝棱衡神色不變。
孟偉和祝棱衡的對話，曹屠夫和華雯都不知道，他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是他們已經把自己該說的都說出來了，心裡上的負擔少了不少，而且祝棱衡也答應會送他們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
而甘露殿里的章帝，並沒有繼續辦公，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多少心思能沉靜下來辦公。
他離開甘露殿，並沒有帶著太監和侍衛，只是一個人走在宮裡，漫無目的。
宮裡的景色都是他自小看到大的，一年四季從未變過，他繼續往前走，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正站在永寧宮的門口。
「陛下？」惠皇貴妃剛從寧壽宮請安回來，說是請安，其實是婆媳兩人關於討論假華雯的事，這個時候，和太后、惠皇貴妃都還不知道住在永寧宮偏殿里的宮女是假的，兩位娘娘很是頭疼的想辦法該怎麼樣才能證明太子的清白。
看到惠皇貴妃，章帝的神色略有變化，他扶起惠皇貴妃，道，「給母后請安？」
「是，剛從母后的宮裡回來。」惠皇貴妃見章帝隻身一人，並沒有帶孟偉或者蒙梏，心下好奇，但也不問，「陛下若是得閑，不如來臣妾宮中坐坐。」
「也好。」章帝收回視線，道，「正好朕要看看華雯。」
提起華雯，惠皇貴妃的神色略有變化，「請陛下恕臣妾多嘴多舌，臣妾著實是擔心晟兒。」
「朕知道你待太子如親子。」走進永寧宮，章帝並沒有朝主殿走去，而是直接朝偏殿走去，「你也隨朕一塊聽聽。」
「謝陛下。」
偏殿里，看著假華雯的是楊玫和寧檬輪流換著，今天，在惠皇貴妃身邊的是楊玫。
假華雯一點都不怕，她甚至很享受這樣的待遇，除了不能出去走動，一切都很美好。
她的肚子比一開大了些，走路的時候她很小心的護著肚子，吃食都要別人試過之後她才吃。
這是一個很謹慎也很大膽的女人。
章帝沒讓偏殿里的宮女行禮，惠皇貴妃落後半步，算得上是夫妻的兩人走過去，假華雯抬頭看了眼章帝和惠皇貴妃，但是她沒有站起來請安。
她很自信也很自得。
畢竟，她肚子里有皇室的種，雖然她知道，這個孩子並不是司銘昇的，而是某一位王爺的。
但是這一切算不了什麼，只要計劃能成功。
章帝對話假華雯的失禮並不在意，惠皇貴妃是看多了懶得理會了，「你叫什麼名字。」
「華雯。」假華雯笑看著章帝和惠皇貴妃，「我的名字，宮裡人都知道，陛下，娘娘。」
「朕見過華雯。」章帝的話，讓惠皇貴妃和假華雯臉上都出現了震驚。
但是明顯，能死死壓住後宮，除了被自己『算計』的惠皇貴妃能耐更高，她很快就鎮定下來，甚至沒有人發現她有過一絲情緒波動。
但是假華雯的震驚一直沒有收斂，而她的話也透露其實她並沒有多少城府，「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聽著假華雯的話，章帝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他神色冷淡。
「她早就死了！」說完這句話，假華雯立刻反應過來，她狠狠的瞪著章帝，道，「狗皇帝，你框我！」
惠皇貴妃厲聲呵斥道，「放肆！」
「愛妃不必動怒。」章帝趕緊安撫惠皇貴妃，他看著假華雯，頗有智珠在握之感，「阿美族的人，素來是自以為是，滅國多年還妄想復國。」
作為顧家的嫡女，惠皇貴妃並不是京里那些閨秀們對這些事一無所知，只是皇帝不想讓她知道，她當然裝作從來都不知道阿美族的事。
「你！你怎麼會知道！」果然，假華雯是個城府淺薄的人，章帝不過說了幾句話，她就被炸出來了。
「朕能見過被你殺死的真華雯，為什麼就不能知道你真實的身份？」章帝看著假華雯，神色清淡，又似乎在笑，「朕還知道，宮裡有你們的內應，是朕的一位妃子，份位不低。」
這一句話，讓假華雯忍受不住的站起來，指著章帝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至於你肚子里的孩子，朕不在意他是誰的孩子，」章帝淡淡道，「但是朕也知道，絕對不是太子的孩子。」
「……」假華雯沒有繼續說話，她只看著章帝，眼裡的怒火如果是實質，怕是能燒死章帝了。
不理會假華雯，章帝轉身握著惠皇貴妃的手，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柔情，道，「走吧，朕想喝你親手泡得茶。」
惠皇貴妃似乎因為衝擊太大，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跟著章帝的動作，嘴裡也無意識的應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