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1.第951章
就字面意思來看,當然是一勞永逸最好。
可是,他們現在的情況特殊,得仔細思考。
他們的情況是堅守陣營,不被敵人給奪取,但是這個陣營堅守很難。
各方面,挑其中最為重要的一條就是當今太子殿下能不能守住皇帝陛下對他獨一無二的寵信,哪怕是他的兄弟們暗中各種挑撥,站在他兄弟們陣營的大臣們的各種算計,都無法動搖皇帝陛下對他的寵信,那麼,這場戰鬥,他們就勝了一半。
而另一半,就要看太子殿下能不能守住對帝位渴望和慾望。
現在太子殿下二十齣頭,正是年紀最好的時候,也是最想大展拳腳的時候。
這個時候還龍虎精神的皇帝陛下當然不在意太子大展拳腳,更是因為這個時候太子在朝里並沒有什麼大臣願意給他說話,現在給太子殿下說話的,都是大臣們認為嫡子理所應當繼承皇位。
可是以後呢?
等陛下六七十了,他還能忍受一個正當壯年、朝中大臣稱讚不已的太子?
他會開始害怕,開始多疑,他一手看大寵信非常的太子,是不是已經對他坐著的椅子有了想法,是不是暗中在詛咒他死。
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每一任帝皇都會這樣想,無關國家。
太子若是能守住自己的心,又能不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挑撥,哪怕他三四十歲的時候,當今陛下才駕崩,他還是能穩妥的坐上那個至高位置。
至於其他的,就要退居第三了。
只要能得到陛下的寵信,做足了父慈子孝的舉動,其他皇子王爺想要算計太子,只能引火燒身罷了。
這是針對太子的,他們這些為太子謀算的人,可就不簡單了。
砥國公府是默認的端王一系,沒有人會來拉攏,當然,也是有的,只是暗中罷了,不敢明目張胆。
景國公府是默認的東宮一系,這是無法動搖的,上頭皇帝陛下龍目看著。
至於平陽侯府,說是姻親,關係很是堅固,但是姻親不一定要在一個陣營同時為一個皇子效力。
陶清逸又顯露出了他的能力,這個能力看起來並不咋樣,但是想想,現在的豐萊國是被各國包圍的。
甫岐國看著是元氣大傷,正在養傷;山戎國不知動作,也要暗中堤防;東瞻國是達成了合作。
雖說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樣的話,歸根到底是不可能全服信任的。
那麼,陶清逸的能力就至關重要了。
誰得到他,就得到了大半的軍權。
火藥大炮,誰不想要?
攻城守城,都是不可缺少的。
「一勞永逸是什麼?」
到底,陶清逸還是選擇一勞永逸,他並不擅長居心叵測的算計。
「事成之前,平陽侯絕嗣。」
顧今夕看著陶清逸,平淡道。
慕容瑚摸了摸下巴,「夠狠。」
「絕嗣的平陽侯府,從此徹底遠離權利中心。」
「就算被人算計成為替罪羔羊,陛下也會考慮到這件事,不會對平陽侯府下狠手,頂多是貶為平民。」
「兩個暫時呢?」慕容瑚替陶清逸問。
「兩個暫時。」顧今夕眯了眯眼,笑起來,道,「就看你要走哪個了。」
「兩個都說來聽聽。」慕容瑚依舊殷勤,陶清逸覺得作為表哥,他應該做些什麼。
可是兩府之間的關係全被梧秋院里的那位折騰的乾乾淨淨。
這次回來,雲巧和她的賣身契一起來,以及她幫梧秋院那位做的事,原原本本的都跟爺爺和父親說了。
姐姐經過那件事,身體一直時好時壞,恐怕也是成了心結。
所以,他多數是不說話,但是一說,基本就是決定了。
不過顧今夕的這個辦法,又讓他猶豫。
「最簡單的當然是他過河的時候掉進冰窟窿里死了。」顧今夕不理慕容瑚,笑眯眯道,「這無人認領的屍體,那邊起碼有好幾個月不會再來齊州。」
「要複雜點,就是虛與委蛇,最後一舉端了他們。」
「不過我看著,一勞永逸最是適合。」
陶清逸還在猶豫,慕容瑚磨著扳指,贊同道,「陶清逸的性子不適合陰謀詭詐,的確是一勞永逸最適合。」
「但是這件事也要和平陽侯好生商量才行,要不然老侯爺的身體,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就真的要成送人了。」
「老侯爺老謀深算,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庸俗。」顧今夕看著陶清逸,但是在稱呼上可以看出她對平陽侯府的抵觸,「世子也是心有城府,這件事你可以和兩位好好商量。」
「我這就去找爺爺和父親。」事關整個平陽侯府,他不能輕易做決定,他不能任性,不能置平陽侯府不理。
「明天一早就是最後的期限,祝你好運。」
說這麼多,顧今夕完全是看在砥國公和平陽侯的面子上,至於慕容瑚,她有得是時間和他算賬。
聞言,陶清逸抿緊薄唇,看著顧今夕,突然鞠躬。
顧今夕眉頭一挑,道,「這是感謝?」
「是道歉。」
「你已經道歉過了,我不收第二次。」顧今夕站起來,道,「我不能在外面太久。」
慕容瑚跟著站起來,他偷偷拉住顧今夕的手,食指不安分的在顧今夕的掌心撓著。
「我也該走了,在觀海關等你的消息。」
陶清逸還來不及說什麼,兩人並肩消失在他的院子里。
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只剩下冷風呼呼的吹著,陶清逸重重的嘆了口氣,喃喃道,「溝壑,並非是一日可以填平的。」
若是發生在他身上,只怕要那個人身不如死,哪能和顧今夕這樣,還能出謀劃策。
顧今夕可不知陶清逸心中所想,她和慕容瑚一出平陽侯府沒有停留,直接往城外趕去。
冬天的晚上哪裡是夏天的晚上能比的,寒風陣陣,掛在臉上生疼的。
慕容瑚突然一個用力,顧今夕腳下踩空,隨即就進了慕容瑚的懷裡。
她因功法溫度比一般人低,但也不是懼冷,慕容瑚因功法,溫度比別人要高上很多,是一個很好的暖爐。
「這事可不是我的鍋。」
顧今夕冷著臉,道,「給你一息解釋的機會。」
「時間太短了。」慕容瑚可憐巴巴道。
「不解釋?」
「當然要解釋!」慕容瑚咧著嘴,眼底流光一閃,低聲道,「屋頂冷,我們尋個溫暖的房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