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第434章
知情者不屑解釋,這京里的謠言在有心人的控制下越發的厲害。
浣兒讓佳怡抱著兒子下去休息,她輕移蓮步到顧復硫的身後,纖纖素手力道恰到好處替顧復硫捏肩。
顧復硫不過是閉目養神,鼻間熟悉的體香,他伸手握住浣兒的手,捏了捏,道,「還好你在。」
「爺。」浣兒眼底柔光婉轉,她不圖顧復硫的錢財,因為她的一顆心都在這個男人身上,只要他好就算要她離開也沒關係。
「委屈你沒名沒分跟了我這麼多年。」
「只要能和爺在一起,哪裡都不委屈。」浣兒靠在顧復硫身上,雙手抱著顧復硫,那雙美眸中有盈盈眼淚。
「就算爺不要妾身了,只要爺好,妾身都沒有關係。」
顧復硫知道浣兒說得是近來在京里廣泛流傳的事,他面色一冷,拉著浣兒坐到他懷裡,狠狠的咬了浣兒的紅唇,胭脂沾上他的薄唇,並不顯娘氣。
「這件事爺自有主張,你不必擔心!」
「可是爺……雖然說京里如妾身這樣的外室十分多,但爺當年在老國公面前許下的誓言,若是妾身的事暴露出去對爺的名聲極為不好。」
浣兒眼眶紅紅,她倚著顧復硫真心實意為顧復硫著想,道,「二公子三年後科舉,有這件事日後二公子的路定是不好走。」
「大姑娘去年及笄,現在還在相看人家,爺也要為兩個孩子著想。」
浣兒的確是顧復硫的知心人,每一句話都說到顧復硫的心坎上。
且不提顧復硫對柳芬到底有多少情誼,可這兩個孩子他的的確確是真心疼愛的。
他身為國公二子,上有成大器的大哥下有自小就有讀書天分的三弟,若是他再有成就……怕是宮裡的那位要心驚膽顫了。
「這件事鬧得厲害最好。」顧復頭一次露出這樣疲憊的神色,他從來都是放蕩不羈,在京里的名聲自小就差,若不是這個好皮囊,就算是花樓里的姑娘都要敬而遠之。
「妾身知道爺的想法,可是爺太委屈了。」
「你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得罪了權貴才落到現在的地步。」顧復硫的手細細描畫著浣兒的容顏,眼前這個女人並不美,可以說站在柳芬身邊大家都會被柳芬吸引走目光從而忽略這個女人,可是就是這個清秀的女人,讓顧復硫把一顆放浪的心收起來,完好無缺的交給這個女人。
「若是早些遇到你,我一定娶你入門做正室。」他本就是這樣放蕩的性子,若是早些年遇到浣兒一定要娶她為妻並不是出閣的事。
浣兒含著淚笑,抱著顧復硫的手緊了緊,「有爺的這句話,妾身知足了。」
「可是這件事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一定會責備爺的。」浣兒並不願意顧復硫受傷,她掙扎著要下來,只是顧復硫卻抱得越來越緊。
「你以為這件事陛下會不知道?」顧復硫眼裡精光一閃,冷笑道,「他巴不得這件事鬧大。」
浣兒不解,她曾經雖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但卻不及京里這些小姐們自小耳濡目染的一知半解。
「砥國公府太強盛了,強到陛下擔心功高蓋主,天下只知砥國公而不知當即陛下。」
顧復硫順著浣兒的後背,聲音低低,道,「若非甫岐山戎虎視眈眈,又與東瞻遙遙相對,砥國公府早已不存在。」
「可是大小姐在宮中為皇貴妃……」
「皇貴妃?」顧復硫冷冷道,「再好聽也是個妾,終究不是真正的後宮之主,如果不是和太后在背後暗中幫助,妹妹及笄就進宮,又怎麼能壓下那些比她早進宮那些妃嬪暗地裡的動作!」
浣兒依舊不太明白,她道,「但是太子殿下養在娘娘膝下,不正是陛下信任娘娘嗎?」
「信任……」顧復硫點了點浣兒的額頭,道,「你不懂,若是真信任就不會讓妹妹生下三皇子。」
「若是只有合德,以後太子無大錯登基為帝,念在曾經的養育之恩上說不得還是個太后,可妹妹生了三皇子。」
「太子雖親,但敵得過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孩子?」
「太子雖好,但敵得過和我們有血脈糾葛的三皇子?」
字字清晰,顧復硫並不是面上大家所看到的那樣不學無術,他竟然看得比任何都清楚。
「說是恩寵,倒不如說是陛下把平衡前朝的手段放到後宮去。」
顧復硫說得清楚直白,浣兒若還不懂她也不會成為顧復硫心中唯一人。
她臉色發白,緊緊的抓著顧復硫的手,憂切道,「這可如何是好?」
「沒事。」顧復硫淡定得很,道,「頂多這軍權被奪走,這國公的位置乃是開過高祖賜下,又有軍功,不過是做個閑散國公罷了。」
最差的,不過是他們這一支全被砍頭,至於株連九族,也要宮裡的那位或者現在的太子殿下敢不敢把自己的頭也送上菜市口。
顧復硫抱著浣兒,忽然後院傳來高亢的哭聲,顧復硫失笑道,「快去吧。」
「恩。」浣兒離開顧復硫的懷抱,匆匆往後院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住腳步轉身看著顧復硫,道,「日後要下地獄,妾身也要跟著爺一起去。」
「胡說八道什麼。」顧復硫無奈搖頭,他寵溺道,「不會有這樣的事,你快去吧,要不然他哭啞了嗓子你又要怪我了。」
浣兒定定看著顧復硫,眼裡透露出認真的神色,可是看著顧復硫的神色,她知道她愛的人已經做好了決斷。
她不再言語,只是斂去悲傷往後院走去。
顧復硫看著浣兒的身影消失在花廳,眸光冰冷陰寒,薄唇緊抿,整個如同寒冰。
但聽著後院漸漸小下去的哭啼聲,顧復硫忽然鬆了口氣,喃喃道,「若是真有那時候,我顧家這一支也算是有個後裔。」
直到哭啼聲消失,顧復硫知道浣兒一定哄好了那個愛哭鬼,顧復硫走出花廳,外面的陽光映襯著白雪明亮而刺眼,澤成在不遠處站著,似乎太無聊了在玩雪。
「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