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第360章
玉華宮裡,司姬琉眉色冷漠,手裡拿著一根簪子,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公主。」伺候司姬琉的宮女看著司姬琉的臉色,各自對視一眼,雙手垂於兩側袖子擋住她們緊握的手,「你要不要休息會?」
「本宮還沒死,要不要休息還不需要你們來決定!」司姬琉眼風一掃,全是冷漠和陰狠。
「滾出去!」
正是氣頭上,誰都不敢在司姬琉面前晃蕩以及連說話,說不得下場就是哪個手臂被廢了,她們更是不敢多說什麼只道,「是。」
一群宮女走出司姬琉的院子,看著這天上的太陽和滿院的白雪,忍不住集體鬆了口氣。
「你們都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守著公主。」看著模樣和髮飾就比一般宮女要靚麗些,她轉頭看著屋裡看不清模樣的司姬琉,低聲道。
「可是……」幾個和她交好的宮女帶著關切道,「要是公主生氣,你豈不是又要受傷?」
她們的聲音很低,只是她們幾個宮女能聽到,「還是我們一起吧。」
「萬一公主生氣說怎麼就你一人,到時候……我們又拿不到好葯。」說著,幾個宮女眼眶微紅,手拉著手道,「與其那樣倒不如幾個人一起。」
「不妥,要是大家都不能當值,那時又誰來伺候公主?」那個說留下來的宮女搖頭道,「到時我們都要被淑妃娘娘遷怒,白忍了這麼多年。」
她們這些宮女,忍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熬到二十四五,就等著明年龍抬頭太子殿下生辰之時被放出去自行婚配,絕不能在這裡卡在這裡!
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道,「好歹我還有你們。」
司姬琉並不知道外面幾個宮女的對話,若是知道,想必會尋個法子讓她們去給初珍作伴。
她一人坐在暖閣里,簪子的尾部不經意扎在她的掌心,沁出的血珠滾落在藍色繡花桌布上,一點點深色的痕迹。
司姬琉想起了她的父皇找她去甘露殿的事,眉色越發冷漠。
「公主?」那守在門口的宮女恭敬的站在門口喊道。
「什麼事!」目光一冷,簪子壓得更緊。
「娘娘請您到正殿去。」
「母妃。」司姬琉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本宮知道了。」
「是。」
走出院子,只有一個宮女其他就是使粗的嬤嬤,司姬琉眸色一沉,冷冷一掃那跟在她身後的宮女,冷笑一聲也不說話。
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她們到了玉華宮的正殿。
「母妃。」司姬琉看著手中拿著碎花的淑妃,微微福身。
「過來。」對於自己唯一的女兒,縱使是有些怒其不爭,但淑妃依舊是全心為她謀算,為她掃除破綻。
「是。」走過去,司姬琉好似不經意將手放在身後。
但對於自己的女兒,作為母親總是特別敏感,她看著司姬琉的手臂,雖然依舊溫聲但卻也夾著強勢,道,「你的手怎麼了?快讓母妃看看。」
「只是不小心扎了下。」司姬琉鎮定,還是把手放在身後,道,「母妃不用擔心,剛才已經讓她們上藥了。」
真是長大了不少,至少現在的司姬琉不會一點事都嚷嚷著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母妃喊女兒過來是有什麼事?」
淑妃看著司姬琉,暗中嘆氣,道,「你父皇喊你過去是為何事?」
「只是說想女兒了,讓女兒過去一趟。」司姬琉不敢告訴淑妃她做的事,也不敢說她的父皇已經側面警告了她。
淑妃看著司姬琉,微微嘆氣道,「母妃都知道,母妃都知道,你不用瞞著母妃。」
「母妃!」聽得淑妃的話,司姬琉眼裡滿是震驚,「您……」
「傻孩子。」淑妃圓潤的臉龐好似凹陷了,有些瘦弱,她淺笑的看著司姬琉,道,「你是我的孩子,你哪裡不一樣,我都看在眼裡。」
「那陳家小姐的父親,我請求讓你外公尋了他那些事,過幾日也該有結果了。」
「那許氏馬場……」司姬琉訝異道。
「既然做了這事,就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破綻!」淑妃咬牙道,「你想要顧家那小賤人死無葬身地,雖然那陳家小姐想了一個好辦法,但她就是最大的破綻!」
「那許家的小姐也是死得其所,倒是免了我一番動作,只是讓人全部殺死許氏馬場的人也就罷了。」
「沒想到有漏網之魚。」
這落網之魚想必就是許林遙,淑妃告誡道,「有一些事,做了之後不能讓知道秘密的人活著,死人才是徹底能保守秘密的。」
淑妃教導司姬琉,做陰私的事絕對不能留下破綻。
司姬琉沒有想到她的母妃竟然全部都知道,而且還幫她處理了那些棘手的問題。
「可是這件事,已經鬧到了父皇那邊。」知道了這件事,司姬琉也不怨淑妃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只恨自己沒有處理好才會讓母親出手。
「父皇說要把這件事交給京兆府尹。」
「我知道。」淑妃吸了口氣,道,「今天朝會,你父皇已經當著各位大臣的面將這個案子轉到京兆府尹季剛易的手裡,讓刑部和大理寺全權合作。」
「京兆府不過榮城之官,又怎麼夠格讓刑部和大理寺全權輔助?」司姬琉不解,但很快她眉眼一亮,道,「母妃,我們能不能連同大理寺給京兆府下絆子?」
淑妃搖頭道,「大理寺卿何文淵和刑部尚書孫琪立,雖說偶爾政見不合,但京里的人都知道他們兩人是至交好友。」
「雖然沒有季剛易那樣的剛正不阿,但對待案子的態度上絕對不會有一絲懈怠。」
「縱使他們十分不願你父皇的旨意,一旦開始調查,他們定然會全力相助而不是在暗中拖。」
「你父皇正是看中這三人的性格,才會讓他們坐在那個位置上。」
「而且你忘了,楊公並沒有反對。」
「這個朝廷里,楊公桃李滿天下,有多少人是楊公門生?」
「這……」司姬琉皺眉,道,「母妃,難道就讓那個孩子繼續活著!」
「萬一他知道些什麼告訴了季剛易,那麼我們……」司姬琉永遠都記得昨天章帝面上的冷漠。
「如果沒有辦法,只能走那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