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真相最不好看
直到慕容秋白忍耐到了極限,那扇門才被輕輕的打開。
城南別墅本來是自己的,卻還要在冷風中等這麼久,慕容秋白的心情很不美麗。
直到門開了,他才知道,何盈為什麼折騰了那麼久。
她全身都精心的打扮過了。
一頭微長的捲髮,垂到腰際,臉上畫著精細的淡妝,越發襯得一雙眼睛又大又水靈,單薄輕盈的身姿,上身是一件簡潔的白色上衣,腰部束的緊緊的,更顯得弱質纖纖。
何盈和安了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少女美,安了了明艷,靈動,讓人轉不開眼睛,而何盈則是一種帶點知性纖弱的美,看上去令人憐惜。
這會兒她的神情也是羞怯的,帶著三分嬌羞,聲音細細的:「慕容先生,請進。」
可是慕容秋白沒有心情欣賞,他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聞到一陣濃郁的香氣,直撲鼻端。
沒等他反應過來,何盈就殷勤的接過他脫下來的外衣,溫柔的問:「外面很冷吧?不好意思,慕容先生,我……」
慕容秋白沒有時間浪費在何盈身上,哪怕她的身段多麼輕盈,聲音多麼溫柔,轉過身,他瞟了何盈一眼,就迅速的移開了目光:「你要告訴我什麼?」
何盈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隨即拉過慕容秋白,走進客廳。
拿出一瓶溫好的白蘭地,何盈在自己和慕容秋白的杯子里倒上溫熱的酒水。
「我不喝酒。」慕容秋白皺著眉搖了搖頭,他來這裡,不是來跟何盈喝酒的。
他的耐心,就快被這些不必要的殷勤磨光了。
何盈一次又一次的被無視,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她一直以為,只要給她機會,慕容秋白一定會多看自己兩眼的。
現在的自己和以前不同了,漂亮了很多,又有著安了了所沒有的溫柔和體貼,不是說男人都喜歡溫柔體貼的女人嘛?
可是他竟然還是這樣對自己視而不見,就算不能讓他對自己心生愛慕,一點好感總有的吧?
一陣委屈湧上心頭,何盈咬了咬嘴唇,一雙大眼睛里的淚珠盈盈欲墜,看起來格外可憐:「慕容先生,您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這不重要,我來是想知道,你要告訴我的秘密是什麼。」慕容秋白一雙沉沉的眼眸逼視著她,帶著沉沉的焦灼,全無半點溫柔。
他就不能有一時一刻不想著安了了嗎?
何盈快被這種感覺逼瘋了,她是這麼瘋狂的愛著他,她對他的愛不比任何一個女人少,包括安了了,包括白暮雪,可是為什麼他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
論容貌,智謀,她甩出其他的女人何止一條大街!
這樣優秀的她,只有他能配上,他們是這麼天造地設的一對,他為什麼就看不見呢!
咬著嘴唇,何盈面露譏諷的笑了:「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慕容秋白屏住呼吸,覺得空氣似乎都凝結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預感,這個秘密一定很驚人。
「你知道,安了了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做你的情婦嗎?」何盈的聲音帶著繼續嘲諷和恨意,如同一柄利劍,直直的,戳在慕容秋白的胸口。
慕容秋白無聲的搖了搖頭,的確,他曾經為這個問題想不通了很久,縱然他擁有一切,可是以安了了那樣倔強的性格,又怎麼會乖乖的跟自己回來?
而且之前她分明是不願意的,直到安明泉把她叫走說了些什麼,她這才回來一口答應。
似乎是看出了慕容秋白的疑惑,何盈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一切都是因為,顧言城。」
這三個字,讓慕容秋白的臉色,一下變得極為蒼白。
顧言城就像一個如影隨形的噩夢,他越是愛安了了,就越是不能接受他的存在。
一想到安了了曾經愛的人是顧言城,甚至有可能現在也為他在心裡留著位置,慕容秋白就感到一種猶如窒息般的痛苦。
欣賞著慕容秋白的痛苦,何盈的眸中閃過一抹痛快的光,語速也快了起來:「知道安了了為什麼叫顧言城姐夫嗎?她有個姐姐叫安知意,在幾年前失蹤了,顧言城就是安知意的男朋友。」
「安了了喜歡顧言城,但是因為安知意識她的姐姐,所以她喜歡,也就只能默默地喜歡。那天你到她們家去,安明泉告訴安了了,如果她能順利的嫁給你,就會把她姐姐交出來,讓安知意重新回到顧言城身邊。」
她停了下來,同情的看著慕容秋白,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已經不必再說下去了。
慕容秋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的腦中一片轟鳴,斷斷續續的片段交織在他腦子裡,異常清晰,卻又無比鈍痛。
他的嘴角痛苦又僵硬的抿著,那雙一貫光彩攝人的眸子,現出幾分無法掩飾的失魂落魄。
他想起了安了了為了顧言城,偷走他走私的證據,想起了病房裡,他們默默對坐的小心翼翼,想起了安了了拒絕顧言城走的時候,堅強外表下的一抹不忍。
想起了她一口一個言城哥哥,想起了她剩下的大半顆心,全都不是他。
自負如他,向來只要他喜歡,一切唾手可得。
然而現在他才發現,這場感情戲里,他只是跑龍套的。
是不被愛的第三者。
多麼可笑啊,因為愛,卑微到這種地步,其實根本不用找別人來求證,他一直自欺欺人,騙自己成了一種習慣,到了如今,幾乎就成功了。
如果,今天他不來,如果,他不知道這個秘密的話。
最可悲的是,即便如此,他也忍心去怪安了了,她做錯了什麼呢?
那樣不堪而委屈的童年,顛沛流離的兒時光陰,她理所當然的愛上了生命中唯一的陽光,並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所有人都沒有錯,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太荒謬了,太可悲了,慕容秋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他扯起嘴角想笑一下,心頭泛起的酸澀,卻讓這個笑容無比悲涼。
舉起杯中的白蘭地一飲而盡,他重重的把杯子擲在桌上:「還有酒嗎,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