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擾

  蘇近海回到公寓比平常還要早，他到底沒有送餘晴回家，他是怎樣搪塞過去餘晴的，也都記不清了，隻是覺得自己的思緒比每日經過的街一樣亂，甚至更亂。 公寓樓今天沒有人，女人這時候也許還在二院吧。二院，是一個被嘲笑的代名詞，裏麵都是些受刺激的瘋子。以前聽到過的諷刺裏就有這個地方，“他不會是從二院逃出來的吧。”精神鑒定在現在仍是一個具有爭議的手段，瘋子與常人的界限究竟是怎樣的，誰也說不清。 蘇近海靜靜地躺在木板床上，望著殘缺漏水的天花板，想著今天不可思議的告白，一陣混亂。餘晴嗎？那個舉止得體，文靜大方的女孩，她文靜地坐在前桌，思索代數題時認真的可愛。他想起在班裏隻有她不嫌棄他，願意和她說話，可是，有太多的可是。 “叮叮咚咚”的一陣鈴音刺破安靜的房間，蘇近海慌忙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台白色IPHONE4S，解開鍵盤鎖，是餘晴的簡訊。 “近海，我知道是太倉促了，你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我希望我們不要太尷尬—— 小晴。” 這條簡訊倒給了近海鬆一口氣的機會，他正擔心明天怎樣麵對餘晴。或許這就是感情，他像一隻無頭的蒼蠅在其中亂轉，以自己的成績，考上大學估計是不可能了，和餘晴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近海學會了用現實來看這個世界，不過更讓他糾結的是當餘晴給他告白時，他腦海裏浮現出另一個人，一個女人—— 海滄瀾。 鏡頭切到夜市街的單身公寓，海滄瀾正吃著泡麵，她實在不是一個會生活的女人。電視上正放著肥皂劇，《澡堂老板家的男人》，這樣的劇目可以不讓自己感覺更累。 想起今天的事，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受。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投注了那麽多心血在自己選擇的教育事業上，卻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不過，想起蘇近海的安慰，著實讓她好受不少。 電視劇還在放，海滄瀾已無心再看，鋼筆奮筆疾書地重新做備課教案， 海滄瀾，你要堅強起來，你一定要堅持你的夢想。謝謝你，近海同學，這是你給我的勇氣。 補完講義已經是午夜了，海滄瀾困倦地起身想去喝杯水，可突如其來的暈眩讓他難以站穩，隨後一陣蜂鳴。她皺緊眉頭，搖晃著頭，或許是坐太久了。穩住後，她去水龍頭接了杯生水，一飲而盡—— 10米外的公寓樓裏，一個少年紛亂的失眠—— 同樣的夜市街上單身公寓的一間窗內，一個女人煩惱的輾轉—— 城東部的14樓的燈還亮著，齊劉海的少女癡癡地望著窗外—— 一座城，同紛擾了3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