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滄瀾和蘇近海一起坐出租車去了學校,今天的蘇近海看起來要精神地多,甚至臉上有笑容。他和海滄瀾有說有笑地走進學校,道路兩旁華羅庚,愛因斯坦,周恩來等偉人的塑像上的表情似乎都與往常不同,在長廊上,他們分手了,海滄瀾走進辦公室,蘇近海則直行步入教室,他一反常態地跟餘晴打了招呼,換回無聲的沉默。
“怎麽了?”蘇近海詫異地問餘晴,“你似乎不怎麽高興啊。”“沒什麽,隻是有些不舒服而已。”餘晴收起本來準備給近海的IPHONE,拿出英語書,背起了單詞。蘇近海茫然地坐在座位上,他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也就不去多想,他注意到雷成沒有來學校,不知道為什麽,蘇近海反而心裏有些感激他,如果不是他,自己的世界不會慢慢地有陽光。
餘晴,朗誦英文課文時的語氣透著焦躁與心不在焉,“餘晴同學,你怎麽了?”外語老師很奇怪這個平時優秀的學生今天是怎麽回事,“沒什麽,隻是有點不舒服。”“哦,那就注意休息啊。那麽,張鵬,你來讀。”前排矮小的男生站起來繼續讀課文,英文的朗讀聲像入耳的咒文。
蘇近海睡著了,對身邊的變化一無所知。
餘晴正扯著裙邊,咬著嘴唇,仿佛要咬出血來——
你和海滄瀾在一起,就會有那樣的笑容嗎?
海滄瀾正在辦公桌前看著蘇近海的隨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念,盛開在冬雪埋葬的花園,我該朝那裏去?我有著看穿苦海的眼。”蘇近海細膩的文筆真的獨一無二,像英國文學又融合了東方的哲理。她突然的感覺到背後有一個身影,猛地回頭,餘晴正站在她身後抱著一遝本子,“今天的作業,小海老師。”“哦,辛苦你了。”餘晴默然地轉身,她認的蘇近海的字體,本子上隨筆的文章在她看來就像一封意味深長的情信,為什麽你的文章要單獨地給他?
女人的嫉妒會像毒蛇一樣纏繞。
第四節課是語文,海滄瀾滿麵春風地走進教室,行過禮後開始上課,翻開講義夾時她發現她精心準備的講義被黑色的記號筆塗得一塌糊塗,“咚!”海滄瀾終於忍不住了,重重的一掌擊打在講桌上,濺起一陣塵埃。“是誰幹的?!”台下鴉雀無聲,“我問是誰幹的!?”又一聲質問,“小海老師啊,別浪費時間了,好不好,你沒發現全班的語文成績都在下滑嗎?”餘晴一改乖巧的形象站起來冷傲地甩下這句話,海滄瀾慌了,傷心了,無可奈何了。“大家自己拿出書預習。”海滄瀾走出教室,教室裏炸開了鍋。“她哭了唉。”“哼,活該讓她賣乖。”“不過,是誰幹的啊。”蘇近海沉默地坐在座位上,突然他站了起來衝出教室。餘晴的眼圈也紅了,但她堅強地忍住,默默地背誦要學的課文,終於她放下書,也走出教室。教室裏沉默了,看著這3個人莫名其妙的失蹤,感覺到了不平凡的事即將發生。
在天台上蘇近海找到了正蹲在牆角哭的海滄瀾,“小海老師,別傷心了,這都是常有的事。”“我以為……我以為……總會接受我的……可我畢竟是個女人,是脆弱的……”蘇近海也蹲了下來,“我小時候也經常哭,可媽媽總會煮麵給我吃,是那種很好吃的牛肉麵,可到最後,媽媽也死了。很難過,我卻不哭了。”“怎麽……為什麽……”海滄瀾抹一抹淚水,像他們第一次互相傾訴時一樣,渴望蘇近海故事的繼續。“因為我發現哭真的解決不了什麽,至多是種發泄,是詩人的行為,而我更願意做一個哲人。活著至少不累。”“聽你說話,總是很有感覺。不像一個19歲的少年,倒像老成的作家。”“是嗎?嗬嗬。”蘇近海笑了,帶著海滄瀾也笑了。
湛藍的天空下,互相安慰的兩人像失散已久的情人。門後的餘晴忍住自己的憤怒,“你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
煙花笑,曇花一現地隱沒在幹淨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