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淪為笑柄
段錦華刻意咬重了‘合法妻子’四個字,她強忍著憤怒的情緒,仍舊微微的笑著。
仿佛,這四個字是她此刻唯一的尊嚴,而她將用生命去捍衛自己的自尊。
是的,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秦爾卿靜靜的看著她,倏然,她的目光中盛滿了悲痛,她恍惚間又記憶起了那個盛大的婚禮,那樣隆重,那些畫麵,至今還牢牢的刻印在她的腦海中,落下最深刻的印記。
秦爾卿身軀赫然一顫,她輕輕的咬著嘴唇,濃密纖細的睫毛在燈光下顫栗著,好似蝴蝶受驚。
“顧少夫人多慮了,當然你才是他的合法妻子。”低沉而又喑啞的聲音,幽幽的回旋著。
秦爾卿猛地用力甩開顧承珩的手,神色淡然的看著他們。
她的瞳孔中慢慢的滲出一絲絕望和悲傷,如深海中的海藻,將他的身軀緊緊的纏繞住,讓他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她不是!”顧承珩忽然伸出手沉沉的扣住秦爾卿的手腕,他目光凜冽的看著麵色慘白如紙的秦爾卿,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如此的清晰有力。
這簡單的三個字,清楚的傳入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畔。
段錦華瞳孔一縮,她死瞪著顧承珩,狠狠的咬住嘴唇,唇瓣被咬破泛出血色,她也渾然不知。
“阿珩!我們舉行過婚禮,難道我還不是你的合法妻子麽?”段錦華的目光一緊,她一步步的逼近顧承珩。
顧承珩仍舊是沒有看段錦華,仿佛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她。
“她不是,她隻是顧家的少夫人。”顧承珩直勾勾的看著秦爾卿,手下的力氣不斷的加大,他再次重複一次,每個字都咬得特別的清晰,像是在解釋給秦爾卿聽,又像是在說給段錦華聽。
空氣在一刻驀地凝結成冰,每個人臉色的神色布滿了驚駭,不可置信的看著宴會中心的三個人。
聞言,段錦華本就慘白的臉色,在此刻則更加的煞白,連一點血色都沒有,她那精致的麵容上好似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霜雪,讓她的目光看起來是那麽冰冷而又滲人。
“她是顧家的少夫人,你是我的妻子,獨一無二的結發之妻。”顧承珩深沉的目光如暗夜星辰一般璀璨奪目。
“不……我是你的妻子,我明明才是!她根本就不是……”段錦華目光呆滯的看著顧承珩,她手指著秦爾卿,呢喃道。
此話一出,顧承珩原本溫柔的眼神逐漸的變得淩厲,他目光銳利的看著段錦華,聲音清寒淩冽。
“可結婚證上麵並沒有你的名字,你嫁的人是CS顧總,而我是秦爾卿的顧承珩……”顧承珩手中的力氣愈發的大,生怕秦爾卿會突然離開他身邊,所以他必須時刻警惕的牢牢的握住她。
“你利用朗月,在她生死未明的和我結婚,段錦華你進的是顧家的門,和我沒有一點的關係。”末了,顧承珩竟然還補上了一句。
瞬間,整個大廳都炸開了鍋,紛紛互相交頭接耳的討論著。
“什麽?竟然還沒有結婚證?那段錦華算什麽啊?”
“看吧,我就說對了,原配還是秦爾卿啊!”
“對的,對的,想當初顧承珩為了秦爾卿,可謂是鬧得滿城風雨。哪裏可以那麽快就忘記?”
“看來這段小姐也隻是表麵雍容高貴,實際上卻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一個人。”
“像段錦華這樣的女人可真惡毒,在原配生死不明的時候,竟逼著別人迎娶。“
眾人看著段錦華的眼神愈發的憎惡,充滿著不屑,相反還是同情起來了這個秦爾卿這個大難不死的原配夫人。
得知老公新婚另娶,竟然還可以這樣平平靜靜的接受這一切,認清自己的位置,並沒有大哭大鬧。
這份難得的寬容,倒是讓眾人對秦爾卿又多了幾分欽佩之心。
而段錦華呢?則變得咄咄逼人!兩個人的形象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是的,人們從來隻會同情弱者。
隻是他們不知道秦爾卿並非大度寬容,而是故意設計這一出。
段夫人就氣得嘶吼起來:“你們給我住嘴!根本沒有這回事!我的女兒才沒有使手段!”
段夫人像隻發狂的雄獅一般,呲牙咧嘴的朝著這些人指責道。
“顧承珩!”段錦華那琥珀色的瞳孔中瞬間有怒火爆發,好似一座火山將傾覆,那滾滾的火浪如同兩條巨龍,盤旋在她的瞳孔中,愈發的讓段錦華顯得凶神惡煞。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顧承珩恍若未聞,他隻是用幽深的目光凝視著秦爾卿,眼神都化作了一池春水,那麽的溫柔,在月下瀲灩著柔和的光芒。
啪——
聞言,秦爾卿如雷電擊,僵硬的站在原地。
隻是片刻她的眉心微動,她睫毛一顫,輕輕的抬起頭,目光緊盯著顧承珩英俊的側臉。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瞬間,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他,茶褐色的瞳孔中清澈見底,將他的眼眸深深的印在了她的眼中。
“顧總這話應當對著顧少夫人說,我不過是一個未亡人。”秦爾卿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的褪去,她眸色幽暗黯淡。
“你要走?”顧承珩聽見此話,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恐懼感,他用力的攥緊秦爾卿的手。
秦爾卿垂下眸,低聲淡淡說道:“這裏還有我留下的理由麽?”
說罷,她便淒涼一笑,看著顧承珩的目光中含著淚水。
“顧承珩,既然如此,你放過我,從此我們兩不相欠。”倏然間,她隻覺眼角酸澀到了極致,她的睫毛一眨,滾燙的熱淚便順著眼角流下。
話落,秦爾卿猛地使出全身的力氣甩開他的手,毫不猶豫的轉過身,提著裙擺朝門外奔跑而去。
她的白色裙擺在紅毯上劃過一抹異樣的弧度,好似流星劃過天際,墜落永恒的黑夜……
顧承珩沒有思考,下意識的就要追出去。
“阿珩……不要……“段錦華不顧形象的撲過去,哭得梨花帶雨,雙手卻死死的抓住顧承珩的手臂。
“放手!”顧承珩心急如焚,厲聲嗬斥道。
段錦華不僅不放手,反而還那個更加得的用力抱住他。
“阿珩……你不能不要我……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啊!今天可是朗月的生日宴會,你又要拋棄我們母子離開麽?不能……”段錦華聲嘶力竭的吼道。
眼淚從她的臉上劃過,弄花了她的妝容,讓她變得那麽的狼狽而又不堪。
從來段錦華都是優雅而又高貴,何曾有過這麽落魄的時候?
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的看著段錦華,這個如白天鵝一般高貴的女人跌入塵埃,如何被顧承珩狠心的摒棄。
他們總是喜聞樂見的,畢竟這又會成為明日G市中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你以為,你還能用朗月來威脅我麽?”顧承珩猛地轉過身來,雙手如靈蛇一般迅速的捏住段錦華的下顎。
顧承珩目光如炬的看著她,停頓一下,緩緩的擠出這個幾個字。
段錦華美目含淚的看著他,人未言,淚卻先至。
“你可以去找她……可是現在絕對不能……”段錦華咬著唇,目光悲涼的看著他。
如果顧承珩在這個宴會上追隨秦爾卿而去,那麽從今以後她段錦華在整個G市都會抬不起頭的。
她怎麽能讓這樣的事情出現?怎麽可以……
她絕對不能容忍她的驕傲和自尊,被他踩在腳底。
“段錦華,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從今以後我們再無瓜葛。”顧承珩唇角猛的沉下,他目光深幽如靜潭,泛著刺骨的幽幽冷光。
下一瞬,他用盡力氣,一根根的掰開了段錦華的手指。
“不要……阿珩……隻要今晚過去了,我陪你找她……我把你還給她……我求求你答應我……我會把你還給她……我隻求你今夜留在這裏……不要讓我成為一個笑話……”段錦華目光卑微的看著他,她幾乎是帶起乞求的意味,在懇求他。
她為了自尊,已經在他的麵前低入了塵埃之中,隻是奢望他能夠憐憫她一次。
她被他掰開的手指又在下一瞬間重新抓住他,然而下一刻,他卻是不帶一絲的感情的狠狠的甩開她。
“不需要!”他決絕的說道。
旋即,他的身影便很快消失在這紅毯的盡頭,如同黑暗中遊走的陰靈,和黑夜融合成為一體。
段錦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被段錦濃眼疾手快的扶住。
“姐姐可要千萬小心,地板上有些滑。”段錦濃目光中的挑釁刺目至極,可是他偏偏笑得邪魅無比,讓人抓不到他的錯處。
說罷,段錦濃扶在段錦華的手,驟然收緊,好像一個燒紅的鐵夾,將她的肌膚都給燒毀,她甚至還可以聞見那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
“滾開!”段錦華掙脫開他的手,踩著高跟鞋疾步跟上去。
這個時候,段錦華根本不想和段錦濃多過於糾纏,她的眼裏和心裏都隻有那個英俊硬朗的男人。
可是,顧承珩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連一個眼神都舍不得給予她。
段錦華追上去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顧承珩的身影,她站在原地,撕心裂肺的痛哭起來,眼中盡是紅血絲,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開。
她整個人顯得猙獰而又恐怖至極,就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