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再起波瀾
那一場夢,就這樣深深的鐫刻在了秦爾卿的心上。
顧承珩發覺到了懷中人的顫抖,他又將秦爾卿往他的懷中摟了摟,他試圖用自己溫暖的懷抱去驅散她心中的恐懼。
“別怕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別怕……有我在,什麽都不怕。”顧承珩的聲音是如流水一般溫柔,緩緩的流淌到秦爾卿的心間。
他的聲音如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從她身體上撫過,帶走了她的恐懼和害怕。
顧承珩以為秦爾卿是怕那日經曆的事情,可是,他卻猜錯了。
秦爾卿此次的失常不過是因為一個噩夢,一個在未來即將實現的噩夢!
那個時候天翻地覆,他和秦爾卿從此墜入黑暗的深淵中,兩個人糾纏著,不死不休!
秦爾卿聽了這話,眉頭卻是擰的更緊,她將臉貼在他的胸膛處,即使隔著那層單薄的襯衫,她也能夠感受到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和他胸膛處傳來的溫度。
她伸出手撫上他的腰間,雙手交握在一起,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靠在他的懷中。
她那被程晚遙踩傷的手指微微動一分,都是那樣的劇烈的疼痛。
可是,此刻她真的好怕!
她顧不了身上的傷,隻想這樣緊緊的抱著顧承珩,在他的懷中,仿佛那些傷害都被遺忘。
漸漸地,她眼眶中淚水環繞著,她咬住唇,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打濕他的衣襟。
顧承珩鬆開秦爾卿,他揚起手輕輕的拍打著受驚的秦爾卿,他張開手,輕柔的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在懷中,如同對待最珍視的珠寶一般,那麽的溫柔,那麽的寵溺。
“爾卿,別怕,我在。”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在秦爾卿的耳邊輕輕的響起。
秦爾卿機械的抬起頭,她那茶褐色的瞳孔中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看起來是那麽的讓人憐愛。
“顧承珩,我做了一個夢。”秦爾卿靜靜的看著他,眼底深處劃過一絲恐懼。
不過,她抱住他腰身的手也緩緩的收回來了,重新安放在被褥上。
顧承珩的眼中閃過一抹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他輕輕的用手撫摸上她耳邊有些淩亂的耳發,他用手指將她的耳發重新別到耳後。
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專注,那麽的寵溺。
“是噩夢麽?”他溫柔的看著她,聲音也不斷的變得溫和。
秦爾卿直直的看著他,夢境中的他臉色那麽的冰冷,就像碎冰,那麽的陰寒。
以至於,她回想起那一麵,她的心都會不斷的顫抖。
而眼前這個真實的他,他是這麽的柔和,他嘴角的笑意如天邊的夕陽,是那麽的耀眼。
他怎麽會和段錦華在一起呢?
不會的,這一切不過是她所做的一個夢罷了,一定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在顧承珩的注視下,秦爾卿到底是勉強勾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她搖搖頭說:“沒什麽……”不過是一個不知道真假的噩夢罷了。
她又何苦因為一個夢境,而庸人自擾呢?
顧承珩見她的臉色有些慘白,便連忙重新將秦爾卿平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將她受傷的手放在被窩中。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必想,一切都有我來處理。”顧承珩抿著唇說道,眼神猶如漆黑的夜色。
秦爾卿平躺著看著他,她見他似乎是要走,她連忙伸出手抓住了他的食指。
“怎麽了?”顧承珩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旋即他有些不解的看著秦爾卿。
這個時候的秦爾卿不似往日的堅強,她是那麽的柔弱,那樣慘白的臉色就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那麽的讓人心疼。
秦爾卿睜著眼睛深深的注視著他,她抓著他手指的手緊了幾分。
“我會死嗎?”你會讓我死嗎?
說罷,她的眼眶中淚水環繞著,那麽的可憐。
秦爾卿許久沒有喝水,導致喉嚨火辣辣的,她說話的聲音都是那麽的嘶啞。
她每說一句話,就像有刀子在捅她的喉嚨一樣,那麽的難受。
秦爾卿問題有些莫名其妙,而顧承珩卻會錯了意,他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指尖,蹲下身,和秦爾卿對視著。
“胡說什麽。”顧承珩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秦爾卿,伸手拍了拍秦爾卿的發頂。
“我餓了。”秦爾卿刻意的避開了顧承珩的眼神,她轉移了話題。
聞言,顧承珩笑著說:“我讓人拿吃的來。”
話落,秦爾卿便鬆開了顧承珩手,緩緩的合上眼睛,假寐著。
見此,顧承珩也站起身往病房外麵走去。
在顧承珩離開之後,秦爾卿緊閉的雙眸卻是猛的睜開,眼中仿佛彌漫著朦朧的白霧,如夢似幻,仿佛散發著一絲憂傷。
“顧承珩,你會讓我死嗎?”她雙眼無神的望頭頂上的天花板,眼神是那麽的空洞。
秦爾卿在醫院休養了幾天之後,她受傷的消息不知道怎麽傳到秦夫人的耳朵中,秦夫人硬是不顧眾人的阻攔也要來看秦爾卿。
顧承珩由於公司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便沒有在病房,不止CS要他掌管,就連秦氏現在也由顧承珩管理。
秦爾卿看著他如此的辛苦,心底也是十分的愧疚。
秦夫人來的時候,秦爾雅和秦老夫人也是跟著一道來的。
她們過來的時候,護工正在給秦爾卿用飯,就算她的兩隻手都受傷了,但是秦爾卿還是習慣自己動手。
“卿卿,你這傷是怎麽搞的?怎麽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秦夫人一進來看見秦爾卿手上纏著的繃帶,心疼得立刻又要落淚。
秦爾雅和秦老夫人也緊隨其後,在看見秦爾卿受傷那麽嚴重的時候,兩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
秦爾卿手中的碗筷被秦夫人奪走,秦夫人趕忙自己親手喂秦爾卿吃飯。
在母親的麵前,女兒不論有多麽的厲害,始終都是她身上落下的一塊肉,永遠都是一個孩子。
即使秦夫人知道,現在的秦爾卿已經不需要她來保護了,可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還是將秦爾卿當成一個孩子。
秦爾卿有些別扭,不過麵對秦夫人如此的熱情,她也不想拒絕,讓秦夫人難過。
“小傷,不礙事的。”秦爾卿斜睨了一眼秦夫人,半響,這才淡淡的說道。
聽見這話,“怎麽還能是小傷,你是不是要讓媽媽擔心死?”秦夫人握著勺子的手指一緊,她凝眸看著秦爾卿,輕聲嗬斥道。
“就是啊,姐姐受傷了就應該好好休息,你看你纏著這麽厚的繃帶,怎麽還是小傷呢?”秦爾雅在一旁笑得高深莫測,她也故作溫柔的走上前來,安慰著秦爾卿。
秦爾卿眉頭一蹙,秦夫人來看她,不難解釋。
可是秦爾雅和秦老夫人這兩個人分明恨不得她去死,怎麽還會來看她?這其中有什麽貓膩?
“卿卿,你受傷了,那你就好好休息,至於秦氏奶奶會讓雅雅去暫時替代你的位置,你好好養傷。”秦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眼中滿是算計。
秦爾卿受傷了,短時間內自然無法去秦氏,而秦氏自然是不能交給顧承珩打理。
秦氏就是個漏底的木桶,那也還姓秦。
和他顧承珩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秦老夫人如此厚顏無恥的想著,就是要趁這個時候,讓秦爾卿在顧承珩的耳邊去吹吹耳邊風,讓顧承珩將秦氏還給他們。
聞言,秦爾卿這才如夢初醒,秦老夫人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原來秦老夫人和秦爾雅竟然還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
秦爾卿垂下頭,纖細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她眼底的神色幽深如寒潭,讓人琢磨不透。
秦老夫人見秦爾卿沒有反應,就直接給秦夫人甩了個眼神。
“卿卿,不如讓雅雅去秦氏吧,她是你的妹妹,一定會替你好好打理——”秦夫人
接受到信息,便也咬著唇,輕聲說道。
是的,秦氏眾人早就不滿顧承珩越俎代庖行駛董事長權力,那幾個老東西刮不到油水,就跑到秦老夫人麵前煽風點火。
當然,秦老夫人本人也是不願意的。
隻是,秦老夫人想得長遠,等到顧承珩將秦氏的危機渡過,別說顧承珩,就連秦爾卿也要統統給她滾遠些。
秦爾卿的身份一旦暴露,秦氏根本容不下她!
到了那個時候,根本用不著她出手,秦爾卿和秦夫人自然會爬得遠遠的。
隻是現如今,秦氏由顧承珩一個人把持也不好,她還是需要放一雙眼睛到秦氏監視著顧承珩。
誠然秦爾雅就是那雙最合適的眼睛,隻是秦老夫人不知道,秦爾雅和顧承珩鬥,連讓顧承珩出手的能力都沒有!
秦爾卿聞言,那褐色的瞳孔中劃過一抹猛烈的殺氣。
“來卿卿,快喝粥。”秦夫人自然是察覺到了自己女兒的即將盛怒的氣息,她連忙舀起一勺稀粥,送到秦爾卿的嘴邊,試圖轉移秦爾卿的話題。
秦爾卿挑眉看了一眼秦夫人,她側首,避開了秦夫人的勺子。
“你,也是來做說客的?”秦爾卿看著秦夫人的眼神平靜,隻是眼眸深處星光浮動,似有火花綻現,她抿著唇,眉宇之間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戾氣。
秦夫人看著自己落空的手,眼神一黯,就在此刻,秦老夫人如利劍一般鋒利的眼神朝她射來。
瞬間,秦夫人隻覺後背涼颼颼的,驚得她拿著勺子的手也有些顫抖。
她咬著唇,垂下頭,不發一言。
頓時,病房中格外的寂靜,這樣的靜謐顯得很是詭異,空氣中流動著一絲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