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畫地為牢
既然如此，那她就把一切都毀滅了吧。
慕子儀，別怪我，誰叫我留不住你呢？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慕子儀微微一笑，平靜的對上簡明若犀利的目光，他依舊泰然自若，保持著屬於他的鎮靜和沉穩。
此話一出，簡明若的目光愈發的冰冷，她的搭在慕子儀肩膀上的手逐漸用力，慕子儀的衣領都被她給抓出了一層褶皺。
“是嗎？慕公子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嗎？”簡明若目光陰森的看著慕子儀。
他不承認？
他竟然還是不承認？
他的心理素質就那麽好麽？
“不知道。”慕子儀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再一次的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
聞言，簡明若看著他笑了笑，她放下了手。
“慕子儀，你是臥底。”簡明若的臉頰愈發的蒼白，她嘴角的笑意卻顯得那麽的嫵媚，像是迎風盛開的罌粟花，絕美動人卻帶著劇毒。
轟……
簡明若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內，顯得異常的明亮。
如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的劃破了慕子儀的心扉，將現實的一切揭開給他看。
簡明若看著慕子儀臉上劃過的驚駭之色，她便愈發肆意的笑出了聲，笑容有些詭異。
“我早就知道你是臥底了！夏桑是為你而死的，你知道嗎？在一年前你暴露的時候，是我用夏桑母親的命逼迫夏桑為你頂下了這個罪名！我告訴她，她若不頂罪。她的母親，一定會死的很慘！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活下去……“簡明若的眸光如冬天的大雪，散發著凜冽的寒光。
“所以……夏桑是為你而死的！”
“夏桑，是被你害死的！”
簡明若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就像一個魔鬼，要將慕子儀拖入地獄。
她的聲音不斷的回響在慕子儀的耳朵中，就像一道魔咒，盡情的肆意摧毀他內心中最敏感的部位。
夏桑的死，一直都是他永遠無法忘懷的傷口。
那道傷口，無時無刻的都在提醒著他，曾經的他，有多麽的無情過。
慕子儀的眼神逐漸的變成了恐怖的猩紅色，和他那張清俊的容顏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他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寂靜的燈光下，簡明若仿佛都聽見了那咯咯作響的骨頭聲。
這一刻的慕子儀不再是之前的溫潤如玉，他整個人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恐怖的嗜血和冰冷。
夏桑竟然是這麽死的！
而他，是這麽暴露的……
簡明若清楚的察覺到了慕子儀的變化，她卻不閃不避，用著嘲諷的目光看著他，嘴角的笑愈發的刺眼。
而就在此刻，慕子儀忽然伸出了手，狠狠的掐住了簡明若那纖細的脖頸，他的眼神中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弑殺之氣。
“是你！”慕子儀的聲音如寒冰一般刺骨，仿佛要將簡明若給劈成碎片。
簡明若揚起蒼白的唇角，因為呼吸不了新鮮的空氣，導致她的臉色很快便被漲得通紅。
隻不過，她仍舊是強忍著。
她的臉上揚起一抹挑釁的笑：“沒錯！是我！”
“慕子儀，你敢殺了我嗎？你敢嗎？夏桑就是被我弄死的，可是那又如何？你到底是永永遠遠的失去了她！我的心中歡喜啊，高興得不得了！”簡明若的氣若遊絲的呢喃道，眼中帶著瘋狂的絕望。
聞言，慕子儀心中的那唯一一根稻草仿佛都被人給壓倒了，他整個仿佛被沉入了幾萬裏的深海中。
水流從他的鼻子裏，嘴裏，耳朵裏，不斷的流到他的肚子中，讓他變成一具沒有思想的行屍。
他掐著她的脖頸的手逐漸的用力，力氣大得仿佛要將簡明若的脖子給扭斷一樣，他那灰色的瞳孔中，如寒冰一般滲人。
眼中的冰冷，如一座冰雕，渾身都冒著寒氣，此時此刻的慕子儀看上去是那麽的讓人恐懼。
“既然如此，簡明若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活下去麽？”慕子儀手中逐漸的加大了力氣，他目光狠厲的看著臉色已經變得鐵青的簡明若，五官顯得那麽的猙獰而又恐怖。
簡明若沒有掙紮，她輕輕一笑，嘴角的笑如繁花盛開，她看著慕子儀的眼神似皎潔的月光，帶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氣流在她的瞳孔中流轉，好似下一刻就要化作淚滴，從她的眼角落下。
他眼中那翻騰的殺氣，讓簡明若的心痛得一絞一絞的，將她的靈魂和身體都分離開了。
她掙紮著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她的瞳孔猛的放大，愈發襯得她的眼中的霧氣明顯。
“慕儀……我不怕死……我早就料到了我們之間會有拔槍相向的這一天……可是……我不知道，這一切……是建立在夏桑的死亡之上……如果我沒有逼死夏桑……你最後還會不會殺我？”簡明若的目中帶著一絲渴求，她艱難的朝他說道。
每說一字一句就像有鋒利的刀片在割著她身上的肉一樣。
慕子儀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顫，他猛地將簡明若扔在了地上，背過了身去，沒有再看她一眼。
他的身軀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那麽的修長卻又寂寞，他的肩膀在顫抖著，像是在極力的壓製著自己心中暴怒的情緒。
他是如風一般的男子，冷靜睿智，不該因為夏桑而變得暴躁而又瘋狂。
“簡明若，既然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你就注定要死！”慕子儀轉過頭，朝著簡明若嘶吼。
如果簡明若不知道，或許最後他會為她求情，可是現在，簡明若知道了真相，她一定會破壞他的計劃。
警察局這麽多年的部署，不能毀在簡明若一個人身上。
縱然他愧疚她，可是，他分得很清楚，什麽是才是最重要的。
“慕儀……你回答我的問題……”簡明若因為方才的一摔，導致整個人的腦袋現在都是暈乎乎的，她摔在地上爬不起來，用手肘撐著地麵，往慕子儀的麵前爬去。
她趴在他的腳下，哪裏還有平日裏不可一世的模樣？
現在的簡明若，可悲又可憐。
她伸出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褲腳，揚起頭，看著他的眼神是那樣的絕望。
“不管因為什麽，既然你知曉這個秘密，你覺得我還會讓你繼續活下去嗎？”他灰色的瞳孔中一絲火光跳躍著，將他的臉色顯得很是難堪。
聞言，簡明若眼中燃起的那一絲光亮，又忽然熄滅。
如同流星跌落在地上，一眼望不見邊際的黑暗。
“可是……我是那麽的愛你啊！如果我真的想要揭發你，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活到現在嗎？慕儀……為什麽……你還是不懂我的心？我從頭到尾就是不想要你死的啊。哪怕，我知道，你會摧毀我們現在的一切。可是，我仍舊想要你繼續活下去啊！”簡明若忍住心中的那一絲悲哀，她抬頭看向慕子儀，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最啪的一聲滴在她的脖頸中，冷得她渾身打顫。
她就像是一個跌入絕望深淵的人，眼中再無一點的生機。
慕子儀抿著唇看著匍匐在他麵前的簡明若，他沒有話說一句話，就是那麽靜靜的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簡明若。
夏桑呢？
夏桑的不公平，誰又去還給她呢？
想到夏桑被程晚遙折磨的樣子，慕子儀沉寂的眸眼中忽然騰的一下生出了火光，如火光如烈火燎原一般，火勢凶猛而又迅速，不斷的蔓延著，仿佛要將這一切燃燒殆盡。
他猛的拔出腰間的槍，他削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他輕輕的舉起手中的槍，抵在了簡明若的額頭上。
“可你不該，把這一切都算到夏桑的頭上。”他咬著唇，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這會子，他眼中連對簡明若的敷衍都沒有了，有的是仇恨。
簡明若一點也不害怕，她抬頭看著舉槍的他，他那張俊朗的臉頰在燈光下顯得異常的白皙，他眼中的殺氣也格外的明顯。
“她不該死嗎？她明明喜歡我哥……為什麽又要來招惹你？是她該死的！”簡明若眼中的狠毒之色愈發的濃烈，她沒有絲毫畏懼的撫上他的手，僵冰冷的槍又對著她的額頭又用力了幾分。
“是我喜歡她！是我喜歡她……這和她沒有關係！簡明若你是個瘋子，你簡直不可理喻。為了你的妒忌心，你害死了夏桑……你把她害得那麽的慘，你就不怕她來找你索命嗎？”慕子儀的眼中越發的陰冷，他握著槍的手指也一寸一寸的收緊，手指關節都泛著一層白。
“索命又怎麽樣？我現在不是就快要下地獄了嗎？你不是那麽喜歡夏桑嗎？是我害死了她……你還不快為她報仇？”簡明若步步緊逼，眼中盡是痛苦。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慕子儀的嘴角的揚起一抹冷笑。
簡明若目光猩紅的看著他，她癡癡一笑，雪白的牙齒和唇瓣相得益彰。
“那你就趕快殺了我報仇啊！能死在你的手上，對我而言也算是解脫。為什麽我要是毒梟的女兒，為什麽你要是警察……為什麽即便沒有夏桑你還是不愛我。為什麽，我做了這麽多，卻還是得不到你的心。你要殺我……為了夏桑你要殺我……為了夏桑，你抹殺掉了我這麽多年為你所做的一切……慕子儀你的心腸是不是都快黑得發紫了？”簡明若猛的一吼，眼中充斥著絕望和不甘，她哭得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