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恕難從命
段錦濃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柔和起來,他伸出手輕輕的拍打著秦爾卿的後背,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安撫著秦爾卿。
“我知道……我知道……隻要有我段錦濃在一天,我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秦爾卿,你聽見了嗎?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所有傷害你的人,我會讓他們統統都去死的!
段錦濃的眼中是那麽的冰冷,仿佛隻要一眼就讓人刺骨,甚至還能夠看見他的眼眸中散發著絲絲的寒氣。
顧承珩也好,段錦華也罷!
誰都不能傷害他段錦濃喜歡的人!
秦爾卿卻是受到了刺激,猛的一把推開了段錦濃,她瞳孔微縮,目光駭人的看著段錦濃,臉上的淚痕格外的顯眼。
“段錦濃……我不是秦爾卿!我根本就不是秦爾卿……你知道嗎?我不是秦爾卿呀!”秦爾卿的臉頰愈發的蒼白,她卻笑得格外的嫵媚,就像一個瘋子,瞳仁都泛著厲色。
她不是秦爾卿,她是夏桑……
所以,段錦濃為什麽還要這麽對她好?
段錦濃踉蹌了一下,旋即站穩了身體。
他斜長的桃花眼中盡是疼惜,看著秦爾卿眼神變得柔和,就像一塊的溫潤的羊脂玉,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他朝著她的方向,輕輕的揚起了手,修長如玉的手指在日光的照射下愈發顯得晶瑩剔透。
“又在胡說了。”段錦濃呢喃道,根本沒有將秦爾卿的話放在心上。
他怎麽知道,看似是胡說,可是,卻是秦爾卿一心想要隱藏的秘密啊。
秦爾卿看著容貌俊美的段錦濃,她忽然癡癡的笑了起來,笑聲是那樣的響亮,但是卻叫人聽出了一股淒厲之感。
不相信?
段錦濃居然不相信她的真話!
她說的是真話啊,這不是就是顧承珩一直想要知道的秘密麽?
可是,他們不相信!
“段錦濃,我告訴你。我不是秦爾卿,真正的秦爾卿已經死了。你信麽?她已經死了!我不是她……我不是!你到底聽清楚沒有?”秦爾卿的眼神愈發的陰冷,嘴角的笑容格外的冰冷。
說到最後,她是聲嘶力竭的吼出來的。
秦爾卿目光怔怔的看著段錦濃,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西裝,站在光禿禿的樹下,雙手插在褲兜裏,就那樣的靜靜的看著她。
他那張俊美的臉頰上此時此刻沒有一點表情,冰冷而又陰毒,猶如一條隱匿在暗中的毒蛇。
他狹長的桃花眼微微往上挑著,眼睛微微眯起,渾身散發著寒冷而又嗜血的氣息,他那粉紅色的唇瓣略顯得蒼白,可是嘴角的弧度卻是那樣的完美。
他緩步朝秦爾卿的方向走過去,頓時,秦爾卿就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
他嘴角往上挑著,臉頰上的梨渦浮現,愈發顯得他的眼睛澄清。
頓時,秦爾卿感覺到一隻略帶冰冷的手撫上她的頸部,他的眼神變得陰森可怖。
“秦爾卿,顧承珩就那樣好?你就如此沒用?為了一個男人,要這樣自暴自棄?”段錦濃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恨意。
秦爾卿僵硬的站直了身體,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段錦濃的身上。
自暴自棄?
她隻是想讓這些人離她遠一些……
“我隻是實話實說,信不信隨你。“她忽而輕輕的笑了,眼神已經慢慢的變得平靜了,好似一汪平靜無波的湖麵,再無半點的波瀾。
段錦濃的手中逐漸用力,他的指甲在不經意之間刺破了秦爾卿的肌膚。
“不論如何,你現在和我去醫院。”段錦濃不想和秦爾卿爭辯。
他不想在自己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上麵撒鹽,所以隻得轉移了話題。
看著秦爾卿這一身的狼狽的模樣,他不心疼是假的。
可是,偏偏秦爾卿不領情!
“段錦濃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我說過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是死是活,於你何幹?”秦爾卿這一刻出奇的執拗,她一把甩開段錦濃。
段錦濃也不惱,雙手環在胸前,整好以暇的看著秦爾卿的背影。
忽然間,他輕笑著開口:“不想去醫院,那麽鑒賞會呢?簡三爺的鑒賞會,你想去麽?”
聞言,秦爾卿的腳步猛的一頓,她頓時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前進半分。
“你說什麽!”她像是怕自己聽錯了一眼,再次確認。
簡三爺的鑒賞會,她如果可以去,那麽就多了一層接近簡三爺的機會。
段錦濃和簡三爺關係匪淺,若是靠著段錦濃的關係,她倒是有很大的把握。
段錦濃看著秦爾卿驚訝的表情,他滿意的勾起唇角笑了。
“你沒聽錯,簡三爺的鑒賞會。”段錦濃再次重複了一次。
段錦濃當然知道秦爾卿想要的是什麽,所以,他故意拋出這個魚餌,引誘秦爾卿上鉤。
“你的條件。”秦爾卿靜靜的看著他,眼神平和。
段錦濃的唇角揚起一抹自負的笑容,他朝她的方向走進,皮鞋踩在地上發出蹬蹬的聲音,就像一個錘子砸在了秦爾卿的心上。
“跟我走。”他再度朝她伸出了手,那雙手依舊細長白皙。
他的眼神清澈如山澗的泉水,隻是眼神深處,夾著一絲暴虐和嗜血,就像一個惡魔。
段錦濃總能在優雅的王子和恐怖的魔鬼之間自由的切換。
他的眼神明明是那樣的幹淨,可是,偏偏他卻是那樣的瘋狂而又偏執,秦爾卿永遠不會忘記,段錦濃為了要她恢複所謂的記憶,竟然放狗咬她!
秦爾卿怔怔的看著他伸出來的手,指甲狠狠的刺入了手掌心。
他是一個魔鬼,可是,隻有他能夠讓她接近簡三爺,幫助顧承珩得到顧大夫人的遺物。
因為,簡明深根本就不信任她,又怎麽會讓她出現在簡三爺的麵前?
所以,眼前的這個魔鬼,是她唯一勝利的機會。
她看著段錦濃朝她肆意的笑著,眼神熱烈得如同火焰,好像要將她燒毀在他的世界中。
良久,秦爾卿都沒有說話,抿著唇沉默著。
忽然間,她的臉上揚起一抹明媚而又璀璨的笑容,差點讓段錦濃失去了理智。
她將手伸出來,輕輕的放在了他的手掌心中。
那一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氣就侵襲入她的肌膚之中。
冷,段錦濃的手掌冷硬如玄鐵,不同於顧承珩的溫暖寬厚,帶著一股冰冷的絕望。
她的手同樣冰冷,兩隻寒冷的手就這樣交握在一起。
段錦濃勾唇一笑,得意的笑了,頗有些像個得逞的孩子。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含笑的看著沉默不語的秦爾卿。
“去醫院。”他沉吟道。
秦爾卿下意識的剛想反駁,卻又無聲的合上了嘴唇。
她跟著段錦濃上了他那輛大紅色的跑車,極致耀眼的車,如同他的這個人,狂傲而又熱烈。
段錦濃開車的速度特別快,秦爾卿坐在副駕駛上差點被嚇得心跳停止。
到了醫院,段錦濃就戴上了口罩,因為他是公眾人物,和秦爾卿公然出現在醫院裏總歸影響不好。
秦爾卿下意識的想要和段錦濃隔開距離,段錦濃像是察覺了她的意圖一樣,竟然全程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一切。
直到醫生給秦爾卿打點滴的時候,段錦濃這才鬆開了她。
秦爾卿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病號服,虛弱的躺在床上,靜靜的休息著。
她身上的傷雖然已經包紮了,可是卻因為昨天晚上淋了太久的雨,而發起了燒。
“段錦濃……你回去吧。”秦爾卿看著床頭邊上吊著的鹽水瓶,朝坐在床上的段錦濃說道。
段錦濃垂眸不語,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秦爾卿的一縷長發。
“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擅自離開。現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秦爾卿隱約有些不耐煩了。
她是犯人麽?
“你想多了,我不怕你離開。總有一天,你會自動求上門來。”段錦濃輕輕的笑了,像是在諷刺秦爾卿一樣。
他手上有秦爾卿想要的東西,秦爾卿又怎麽會離開呢?
“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我去替你買點吃的。”段錦濃語氣溫和。
秦爾卿無聲的合上了嘴,看來段錦濃是打算一直在這陪著她了。
秦爾卿疲憊的沉沉睡過去,她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好好休息一下。
而這邊,簡明若的情況已經好轉,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其中,簡明深來看過她幾次,無非是叮囑夏桐要好好照顧簡明若。
“嘭——”病房內,一片狼藉,所有能摔的東西都摔爛了。
“你滾!我不想看見你,你要是再出現在我的麵前,別怪我心狠!”簡明若躺在床上,目光狠厲的看著站在病房中的夏桐,她的眼中此時此刻冰冷至極,沒有一點的溫度。
夏桐端著手中的水杯,低垂著頭,欣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
“小姐現在身體虛弱,不要生氣,應該吃藥了。”夏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幹淨而又明亮。
隻是如此清脆的聲音,卻叫簡明若心中的怒火更甚。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讓你滾,你不知道麽?”簡明若細長的丹鳳眼中盡是淩厲之色。
夏桐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因為發怒,臉色鐵青的簡明若。
“恕難從命。”夏桐看著簡明若的眼神格外的澄清。
說著,她便緩步走到簡明若的身側,將水杯和藥放在了床頭櫃子上。
怎料,身體虛弱的簡明若卻是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拿過水杯,便直接狠狠的砸向了夏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