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真相大白
秦爾卿的身體徑直倒在了雪地上,她還有一點意識,她努力的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她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最後,竟然直接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
見到秦爾卿昏倒之後,那緊跟著她的人連忙加快了腳步往她的方向跑來。
而也是這一刻,路邊停下了一輛低調的黑色的車輛,裏麵走出了一名身著米色風衣的男子。
身著風衣的男子正是北宮娛樂城的慕子儀,他的目光落在了秦爾卿的身上,然後走上前去,伸出手將昏迷的秦爾卿抱在了懷中。
秦爾卿渾身已經凍得麻木了,她感受到了懷抱的溫暖,便一直往他的懷抱中縮去。
那個懷抱不似顧承珩那般的寬厚而又溫暖,甚至還泛著一絲涼意。
慕子儀伸手摸了一下秦爾卿的額頭,瞬間,整個人臉色大變。
然後直接大步抱著秦爾卿上了他的車。
“竟然是慕儀。”花壇背後,男人緩緩的去下嘴上的口罩,目光深邃的看著慕子儀離開的方向。
此人,正是段錦濃。
他斜長的桃花眼中盡是寒意,慕儀為什麽要帶走秦爾卿?是因為簡明深的命令麽?
想到此,段錦濃的大掌緊握成拳,他眼神一狠,揚起拳頭直直狠狠的砸在了花壇上。
“嘭——”他的手背被砸的血肉模糊,劇烈的痛苦從他的手背上傳來,他卻抿著唇瓣不發一言,站在大雪中,目光森然的看著那輛車離開的方向。
卿卿,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段錦濃在心中默念道,素來冷漠的眸中竟然生出了濃濃的深情之色。
而這邊,慕子儀帶走了秦爾卿直接去了醫院。
秦爾卿的高燒已經燒到了快四十度了,要是不及時送來醫院,問題隻會更加的嚴重。
“你這丈夫一點都不稱職,老婆高燒這麽厲害,怎麽這會才送來醫院?”護士一邊給病床上的秦爾卿打著點滴,一邊教訓著一旁的慕子儀。
慕子儀垂下眼眸,坐在了秦爾卿的床邊,出聲問道:“她應該會沒事吧?”
“吃點藥,等著一瓶點滴打完了之後,再看看體溫有沒有降下來。”護士說完便將藥放在了床頭櫃邊,徑直離開了病房。
病房是獨立的,所以,設施倒還齊全。
“夏……算了,我還是叫你秦爾卿吧。忽然間,叫你桑桑也感覺挺奇怪。”慕子儀那深灰色的瞳孔中帶著一絲傷感,嘴角微微往上揚著,笑容有些悲涼。
病床上的秦爾卿卻是仍然緊閉著雙眸,無法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慕子儀的目光落在了秦爾卿清瘦的臉頰上,他的眉心微微蹙起,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替她撫平眉頭,可是,手伸倒半空中的時候,到底還是無力的收回來了。
他也是才知曉秦爾卿身上發生的事情,段錦濃和簡明深聯手對付顧承珩,可憐的秦爾卿成了中間的一顆炮灰。
說到底,秦爾卿不過是他們用來製衡顧承珩的一顆棋子。
他垂下眸子,眉心微動,再度伸出手,想要握住秦爾卿的手,那一霎那,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劍眉攏起。
他從腰間拿下了一串鑰匙,伸出了一雙骨骼分明的手拿起了秦爾卿的手,他左手拿著指甲刀,神情專注的看著秦爾卿的那細長且銳利的指甲,還有她手掌心的傷痕。
她的手掌冰涼,他的指尖帶著淺淺的溫度。
慕子儀沒有察覺到昏迷的秦爾卿眉頭一皺,似是要轉醒的跡象。
他一個一個的替她將銳利的指甲統統絞掉,直到她的指甲變得平整,他這才嘴角一勾,眼中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秦爾卿緩緩的睜開了眼眸,那一瞬間,她的心微微一顫,看著垂眸專注的給她剪手指甲的慕子儀,眼中劃過一抹詫異的神色。
是慕子儀。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他俊秀的臉頰上,好像一塊潔白無瑕的琉璃美玉正泛著柔和的光輝。
他那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深灰色的眼睛裏燃燒起了點點的火星子,在他的眼中閃爍著,忽明忽暗。
秦爾卿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心底的回憶好像被人撕開了一角。
顧承珩如冰山,是霸道狠絕的男人,雷厲風行。
簡明深是俊美邪肆的,心狠手辣。那慕子儀就是清絕秀雅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著紳士的氣質,縱然是在北宮娛樂城那樣龍蛇混雜的地方,他也依舊不似那裏的人,是那樣的惡俗。
初見慕子儀,這個清風朗月的男子,她便瞧著他了。
他的眼睛猶如大海般深邃,他的眼睛中好像可以容納山川百海,可是,又好像他的眼睛中什麽都容不下。
她那個時候已經跟在簡明深的身邊了,因為單純,覺得簡明深待她好,所以她便排斥起了慕子儀。
因為,慕子儀和簡明深從來不對盤。
是以,她也恨上了慕子儀,雖然,她也不知道那股恨意是從哪裏來的。
也許,就是這樣,因為簡明深討厭,所以她也討厭。
如今想來秦爾卿倒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蠢得有些可憐。
她記得,有一次,她練格鬥的時候,手指甲被硬生生的折斷了。
而不巧,教她的人就是慕子儀。
他從來很溫柔,抿著唇,好像脾氣好得永遠不會動怒。
可是,也正是因為他一直是那一副淡淡的表情,到叫人覺得他冷漠。
他一如今日這般,拿出指甲刀,站在燦爛的陽光下替她剪斷了指甲。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覺得其實慕子儀或許並沒有那麽的討厭。
他會的東西很多,他會教她寫字,練的繁體字。
他總是說她性格太過於浮躁了,所以需要練字來靜心。
以前的她不信,但是現在的秦爾卿信了。
慕子儀剪斷最後一根手指的指甲,他放下了手,抬眸看著起秦爾卿,說:”你還是如以前那般愛折磨自己。“
秦爾卿微微一笑,眼中帶著一絲冷色,撇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
“是嗎?你以為你很了解我麽?”秦爾卿說罷,便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了。
她揚起手一看,指甲平整至極,不得不說,慕子儀剪指甲的功夫還是很厲害的。
慕子儀抿著唇,目光深邃的看著她,說:“我隻是曾經有幸教導過一個叫做夏桑的學生。”
秦爾卿偏過頭,淡淡的說:“她已經不記得有過這樣一個老師了。”
當初她不過才初三畢業,知識淺薄,慕子儀本來隻是負責武術的,後來又教了她一些別的東西。
也算是一場師生吧。
慕子儀目光幽深的看著秦爾卿,他的聲音有一絲嘶啞。
“桑桑對不起。”他沉聲說道,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如果當初的他不將秦爾卿的格鬥教導得那樣出色的話,她就不會成為簡明深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說到底,是他親手將秦爾卿變成了那個樣子。
秦爾卿心中一痛,偏過頭,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在了枕頭上,在雪白的枕頭上暈染出一朵透明的水花。
“對不起,慕子儀,你以為一句對不起,所有的傷害就可以抹去嗎?你是對不起我,我死了不要緊。可是你不是答應過會幫我好好照顧我妹妹的麽?那你到是告訴我,為什麽我會在北宮娛樂城見到夏桐!你的承諾就是這樣不算數的麽?你那天,不是才告訴我,夏桐她過得很好嗎?”秦爾卿冷眼看著慕子儀,厲聲質問。
她隻覺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直衝著她的頭顱,要將她整個人給摧毀。
“還是,慕子儀你眼中所謂的好,就是她在北宮娛樂城差點被人強暴!”說到此處,秦爾卿再也忍不住,一股腦的所有的怨氣全部朝慕子儀發泄過。
她承認,她這樣對慕子儀很不公平。
可是,沒有辦法,這些東西已經憋在她的心中太久太久,久到她不爆發,都會活活的給自己逼瘋。
慕子儀垂下眼簾,喉結動了動。
他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僵,聲音幹澀的說道:“我不會給我自己找理由,這件事情是我沒有做好。夏桐出事,是我的錯。你怪我,是應當的。”
“我要的可不是你的認錯,慕子儀,我要我的妹妹平平安安的離開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秦爾卿眼眶通紅的看著慕子儀,含在眼中的淚水終究是不爭氣的落下來了。
慕子儀輕聲一歎,伸出手指擦拭著她的臉上的淚珠,眼神溫柔的看著她,沉吟片刻,一字一句的說:“夏桐,她去北宮是為了替你報仇。“
啪——
秦爾卿渾身一震,抬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子儀。
怪不得夏桐不願意跟她離開北宮娛樂城,原來竟然是要為了她報仇嗎?
哈哈……
報仇……
她想到此處,原本已經被慕子儀擦拭掉的眼淚,這一刻又從眼睛裏蔓延出來。
她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夏桐原來終究還是念著她這個姐姐的。
就算再夏桐在眼中,她如何如何的不堪,可是夏桐的心中還是認可她這個姐姐的。
這一刻,秦爾卿的心中很暖,既滿足也擔心。
這兩種複雜的情緒在她的心中交錯著。
“我的人會在裏麵好好保護她的。如果,你還願意再次相信我。”慕子儀猶豫片刻,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滿臉淚痕的秦爾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