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刀尖蜜糖
“你——”男人滿臉怒氣的看著秦爾卿,恨不得上前動手。
“既然秦小姐如此鬥誌昂揚,好啊,今日便讓你們拚個痛快。遙遙,去拿酒。”簡明深掃了一眼那個男人,旋即,他給這場鬧劇劃上了一個句號。
比喝酒,那是常有的事情。
這場拚酒的比試,秦爾卿必輸無疑,雖然成飛的酒量不好,但是和秦爾卿比,總該是會勝的,再者說他也未曾聽小婉提起過秦爾卿的酒量很好。
所以,簡明深的心底已然有了自己的考量。
很快,程晚遙再拿了二瓶酒過來,都是三十年的史蒂蘭。
就在秦爾卿要準備和成飛拚酒的時候,顧承珩卻是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秦爾卿,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動?然後愛上你?簡直是癡人說夢,你給我過去。”顧承珩眉頭緊緊的蹙著,看著秦爾卿的眼神有些諷刺。
秦爾卿低下頭,眼神一黯,良久,她抬起頭,目光含笑的看著顧承珩,她順手摟上了顧承珩的脖頸,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靠著他,她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如果我是這樣的打算,那麽,顧承珩。你說,你感動了嗎?亦或者,你動心了嗎?”
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頸間,帶來一陣的酥麻之感。
顧承珩的眸光一沉,眼底劃過一抹厭惡,正欲推開秦爾卿的時候,秦爾卿反而又轉身更緊的靠著他。
芊芊如玉的手指,輕輕的觸摸著他的胸膛。
她的身上是一股淡淡的沐浴之後的香味,沒有昂貴的香水味,卻是那樣的清醒淡雅。
顧承珩的眸子變得幽深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懷中的女人。
失憶了,就會有如此劇烈的變化嗎?
秦爾卿媚眼如絲,卻又巧笑著說道:“如果不是我說的那樣。那麽,你看著我去死,又有何妨?顧承珩,我就要你動心。不如,我們試試?你會不會有那麽一絲的感動!”
話落,她還不等顧承珩回答,便輕輕的旋轉,離開了顧承珩的懷抱。
她故意如此說,就是要顧承珩理所當然的接受。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和他無關,所以,他不必愧疚,一切是她自找。
顧承珩的眸光又深了幾分,好似那漆黑的墨水一樣濃重。
就在這一瞬間,秦爾卿已經和成飛喝上了。
她故意用即將法,激將成飛,目的就是在於幫顧承珩躲過這一劫。
她不管顧承珩怎麽想,怎麽看,總之,有她在,她都不會要顧承珩的安全受到一丁點的威脅。
畢竟顧承珩對她有恩!
眾人也跟在旁邊起哄,給成飛加油助威,相反,秦爾卿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顧承珩和簡明深坐在沙發上,波瀾不驚的看著秦爾卿的方向。
“顧總可真是一點不懂的憐香惜玉,秦小姐這樣嬌弱的女人,為了顧總你,甘願和別人拚酒。看來,秦小姐果真如傳言,愛慘了顧總。顧總,就沒有一點心疼麽?”簡明深單手拿著酒杯,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酒水,目光帶著邪氣。
顧承珩挑眉看著簡明深,眸光帶著一絲寒氣。
“簡少主說笑了。一個用盡手段,爬上我顧承珩的床的女人,值得我心疼麽?她根本就不配!”顧承珩淡淡的說道,眼中盡是凜冽。
秦爾卿喜歡顧承珩的事情,整個G市的上流社會基本都知道。
然而,他們卻以為顧承珩娶秦爾卿,是因為秦爾卿上了顧承珩的床。如果不是這樣,顧家怎麽看得上暴發戶?
如果不是這樣,秦家的產業怎麽會拿到CS集團的注資?
卻並不知,這一切,就是顧承珩布的局。
聽見這話,簡明深倒是來了些興趣。
“這倒也是。縱然,美人再美,可到底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縱然,利益多麽誘人,誰又能保證是不是刀尖上的蜜糖?顧總小心些,是應該的。”簡明深意有所指的說道。
顧承珩帶著目的接近他,他知道。
可是偏偏,顧承珩身上的帶的利益太誘人。
他什麽都想要,卻擔心,顧承珩的手段太厲害,請神容易送神難。
兩個聰明的男人,都知道對方說的是另一層意思,卻偏偏不打破那一層窗戶紙。
而那邊,秦爾卿她一次又一次的拿起倒滿紅酒的被子,一飲而盡。
她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隻覺得整個人就像飄起來了一樣,好像身體裏的靈魂出竅了。
她的腦袋暈乎乎,頭疼劇烈,眼睛都快撐不開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隻知道拿起酒杯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裏灌。
秦爾卿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對麵的成飛,他的情況也不比她好,甚至比她還不如。
整張臉紅得如煮熟的螃蟹,已經快要搖搖欲墜了。
秦爾卿伸出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想要更加清醒一些。
最後三瓶酒已經見底了,成飛早已經昏倒在了桌子上。
“哈哈……你喝不過我!”秦爾卿扶住桌子,想要站起來。
那一瞬間,她的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徑直摔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秦爾卿!”就在這時,顧承珩辭別了簡明深,見她摔倒,蹲下身欲要扶起她。
秦爾卿臉色通紅,額頭的碎發隨風飄揚。迷蒙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難受的捶打了額頭,感覺整個腦袋就要爆炸開了一樣。
“走。”顧承珩長臂一伸,便將醉酒的秦爾卿從地上拉了起來。
秦爾卿恍惚見聞到了他身上慣有的紫檀香味,伸出手攥緊了他的領帶,想要睜開眼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
是誰?是顧承珩嗎?
她伸手描刻著他的臉龐。熟悉的味道讓她神情一鬆,便撲倒在了顧承珩的懷中。
她靠在他的胸膛處,喃喃的說道:“顧……承珩,你感動了麽……”
剛說完,秦爾卿便打了一個酒嗝。
那一瞬間,一股難聞的味道便傳入了顧承珩的鼻子裏,他強忍住惡心的感覺沒有將懷中的女人給扔出去。
他深呼吸一口氣,將懷中的秦爾卿打橫抱起來,旋即,往北宮娛樂城外走去。
“閉嘴。”顧承珩擰著眉頭說道。
“你們都討厭我……我知道……我這一生是多麽的悲哀啊!我對你好……隻是因為……”你曾經在夏桑最落魄最可憐的時候,你伸出了手,許諾給了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盡管,那個未來直到,她撞牆死的那一刻也沒有實現。
可是,她是不悔的。
人的一生,縱然不幸而又黑暗,縱然絕望而又痛苦,可是,總有那樣的一個人,曾經善待過她。
總有一些溫暖的回憶會告訴她,曾經的她站在太陽底下大聲的笑過。
她並非生來就是黑暗中的惡魔。
秦爾卿已經醉得糊塗了,分不清這到底是曾經還是現在,現在的她究竟是夏桑還是秦爾卿。
“隻是什麽?”顧承珩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試探性的問道。
怎料,秦爾卿又斷片了,又斷斷續續的說道:“所有人都要我去死……可是……那又怎麽樣呢?老天爺……都要我……嗝……繼續活下去……我要報仇……報仇!“
說到此處,醉酒的秦爾卿卻是忽然睜開了眼,眼中一片猩紅,卻帶著狠厲。
隻是馬上,她又無力的合上了眼睛,仿佛剛剛隻是顧承珩的一個錯覺。
可是,顧承珩低下頭的那一瞬間,卻清晰的看見了秦爾卿眼角滑落的淚珠。
那顆淚珠,那樣的晶瑩剔透,他仿佛看見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顧承珩凝眸看著懷中痛苦不堪的秦爾卿,眼神充滿了異色,耐人尋味。
為什麽,他有種感覺,現在的秦爾卿好似曾經的一個人。
那樣的感覺於他而言,太過於熟悉。
顧承珩的助理已經在北宮娛樂城外候著了,等到顧承珩將秦爾卿送到酒店的時候,秦爾卿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她兩頰酡紅,眼眸緊閉著。
顧承珩本想一走了之,找個女服務員來照顧秦爾卿,但是,他看見自己胸前的血液時,眼神瞬間凝結成冰。
他低下身,將平躺的秦爾卿翻了個身,隻見,秦爾卿身下那白色的床單已經被染紅了。
“該死的!沒事誰讓你去北宮了?”顧承珩低聲咒罵一聲,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陰沉的臉色昭顯著他的怒氣。
顧承珩至少是不想讓別人看見秦爾卿受傷的地方的,總歸對秦爾卿的名聲不好。
於是,顧承珩隻得找來了起初的藥,將秦爾卿的背部的裙子撕開,看著那裂開的傷口,他的眸子又變得深邃起來。
他給秦爾卿重新上了一次藥,當他冰涼的指尖觸碰到秦爾卿的肌膚時,手指微微一顫。
好燙!
秦爾卿的整個身體就像在火爐上烤一樣,渾身發熱。
而秦爾卿卻是覺得滾燙的地方有冰涼的東西觸碰著,是誰在碰她?
連顧承珩自己都沒有發覺,他手下的力道愈發的溫柔,緊蹙的眉頭也緩緩的舒展開來。
秦爾卿的痛苦的動了動身體……
是誰?
她那短暫的一生中,從未有人善待過她。
可是,這會是誰?如此溫柔的對待她?
秦爾卿隻覺那雙手掌,像是充滿了力量一樣,將她從痛苦的深淵裏拯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