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兩個公主
秘境。
對應地面皇宮王座大廳位置的一座殿堂外。
所有的護衛隊成員都守衛在殿堂外，氣氛全然不同於往日，專註且肅殺，自從三日前，他們被公主召集與此，便一直沒有鬆懈過。
皇帝、黎明劍聖以及阿耶斯帶領著一個端著托盤的侍從走了過來。
「參見陛下。」一名公主護衛向皇帝行禮，接著死死盯向那名侍從，「他是誰？」
「他是宮中廚房的侍從，」皇帝將侍從手持的托盤上的遮罩掀起，「都是一些洛娜愛吃的東西。」
高湯、生蚝、乳酪、烤雞……皇宮的菜色很精美，香料用的很足。
公主護衛仍舊一臉的嚴肅，死死的盯著這些飯菜。
「沒有問題就讓開。」黎明劍聖冷道。
「等一下，我就快把菜名背下來了。」
果然，一個公主護衛認真負責只能是錯覺。
幾人進入了宮殿之中，大門關閉，阿耶斯徑直伸出手來，按在門上，匯聚的水元素形成露水以他的手心為中心向外發散，十數秒，便在門上繪出了一片繁雜的魔紋。
呼呼的風聲吹過，一個隔音的魔陣，便這麼成型了。
「變回來吧。」黎明劍聖轉身說道。
「您說什麼？」端菜的侍者一臉懵逼。
「啪嗒」一聲，就見托盤被頂起，一隻烤雞，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雞脖子扭向皇帝：「他們真的連您也敢攔，說真的陛下，我不是個挑事的人，這要我，我可忍不了。」
「擁有超凡力量的人，自然會有些特權。」皇帝依舊心平氣和的說道。
侍者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一個手抖，托盤直接掉落了下來，烤雞狄克在地面彈了兩下后，又爬了起。來扭著脖子，張開喙，往自己的翅膀上咬了一口，刷——變了回來。
狄克揉了揉胳膊，看向前方。
就見一本巨大的書，被安置在大廳的中央，書皮上的紋飾和狄克手中的那個筆記一模一樣，而且和那筆記相同，狄克一眼看去，便知道這是一本施加了巫術的寶貝！
不過僅憑它被如此鄭重的放在大廳正中也知道，皇帝很清楚它的價值。
洛娜此刻就在書前盤腿坐著，身旁擺了一堆劍油，在那裡細細的擦劍。
這時，狄克只覺得懷裡忽的開始瘋狂震動。
狄克的眉頭一皺，將懷錶掏出來：「你發什麼瘋？」
「這裡，就是這裡！」人皮書皮皮帶著激動說道，「我就是在這兒被那個惡魔戳爆了眼珠，又被埋在無數黃金下，擱置了數千年。」
這裡之前是藏寶庫？狄克一愣，向四周看了看，除了那本巨書，這裡空無一物。
收拾的真夠乾淨的。
皇帝上前走了兩步，看到了洛娜的身前：「那個人已經帶來了，殿下，您看，試煉是否可以開始了？」
殿下？誰？洛娜？皇帝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孫女用尊稱？
洛娜停下了拭劍的動作，抬頭看向狄克。
饒是狄克那粗大的神經，此時也不由心跳慢了一拍，這感覺，就好似他不是在面對一個人，而是一把鋒銳之極的寶劍。
被她抬眼看著，比被黎明劍聖把劍架脖子上感覺還刺激。
狄克忽然覺得自己能理解護衛隊里的那群人狂熱的態度了，被她瞪著比坐過山車還有意思。
「就是他嗎？」公主抬眼道。
「試煉就不必了，哪怕是個凡人，我也護得住他。」
她起身，手中的劍輕輕一揮，划向他的肩膀，狄克能夠清晰的看到劍在半空中劃過的弧度但就是躲不開。
劍在狄克的雙肩輕點：「此後，你就是我的近身護衛了。」
搞個授勛儀式還用奇技，我差點以為你要劈了我！
「擁有信仰」的感覺再度從心底湧現，不過和成為黑旗殺手相比還有些不同。
不過狄克這時卻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心靈的感受上，而是皺眉看向面前的公主。
她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洛娜。
洛娜平日里與戰鬥時的氣質差別極大，這點狄克知道，也不怎麼在意，畢竟工作狀態與日常生活判若兩人的人哪怕在地球都不算罕見。
但現在顯然不是戰鬥狀態，洛娜也沒表現出殺氣和冷冽感，但她現在的氣質狀態又明顯和戰時的洛娜相統一……
人格分裂？
或者說……她壓根就不是洛娜。
既然黑旗殺手的集群意識能創造出夢母這個人格化身，那護衛隊應當也能塑造出一個他們所崇拜的人格化身。
黑旗殺手所創造的夢母只存在於夢境之中，而護衛隊卻有著洛娜這個優秀的現實載體。
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她能夠在沒有護衛隊其他成員認可的情況下，直接拉狄克入伙的原因，護衛隊就算有著軍隊的部分特性，它實質上仍舊是公主的私人衛隊。
公主有著最高的權利，只是這「公主」指的並非洛娜，甚至也不是歷史上的那位澤蘭娜一世。而是一群狂熱的崇拜者，以澤蘭娜一世的表露出的形象臆想出的一個虛擬人物。
只是也不知洛娜現在究竟處於「鬼上身」的狀態，還是在眾人的崇拜中扭曲出了第二人格。
怪不得皇帝在提起護衛隊的時候表情會出現瞬間的不自然，怪不得洛娜不願過多的接觸自己的護衛隊，怪不得……洛娜會在醉酒失態后，問出「我是誰」這種問題。
「你可以開始了。」公主的話驚醒了狄克。
這時的公主已經重新盤腿坐在觀書台前，劍平放在膝上，抬眼認真的看著狄克。
「首席法師閣下，」阿耶斯推來了一張繪滿了魔紋的軟床，開口說道，「你最好進入深度睡眠中，這樣你的精神損傷會降到最低。」
阿耶斯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由兩層鏤空波狀紋飛輪組合而成的小飾品：「請你配合我進行精神暗示。」
「不用那麼麻煩。」狄克揮了揮手。
摸出了一個手絹，在手上擦了一下，手絹就變成了一個小藥瓶，這是從沃頓身上搜出來的迷藥。
阿耶斯往狄克腰后看了看，你腰帶上明明有收納藥劑的皮扣，多此一舉是圖啥？
把小瓶放到自己的鼻前，猛吸一口。
狄克在心中尋找到夢母的影子，加入其中，扭頭看了皇帝一眼，便徑直癱倒，不過被阿耶斯矯健的接住，輕放在床上，開始在狄克的頭上固定各式各樣的探測器。
在睡夢之中，狄克再度來到了那一片純白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