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出大事了
“火槍？”盧克滿是疑問，“你要那玩意幹什麽？”
“防身啊。”卡洛理所當然地說道，“火槍威力大，操作簡單，絕對是不二之選。”
“我不推薦你選火槍。”盧克認真說道，“火槍保養不易，準頭差，最重要的是裝填複雜，在近距離戰鬥中開完一槍，基本就再沒機會開第二槍了。如果你想選遠程武器，我更推薦你手弩。”
“不不不。”卡洛搖頭，“我不要那種長槍，我要小型手槍，平時就保持在裝填狀態，大不了多備幾個，開完就扔。”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不好說什麽。”盧克皺了皺眉，“但我還是不建議你用火槍這種取巧的武器，火槍威力是比較大，但幾乎無法從使用中獲得熟練度，頂多會加快裝填速度，但不可能成為這個武器的大師。”
這是傳統戰士對新生事物的鄙夷，在盧克看來，無論刀還是劍，都是越用越順手，越用越厲害，可火槍不同。
一個新手和一個老手發射的子彈，在威力上沒有任何差異，在準頭上也沒有較大提升。
在膛線和錐形子彈出現之前，燧發槍的原理與工藝不允許有人成為神射手。
所裏在盧克眼裏，與其浪費時間在這種無用的武器上，不如下下功夫練習劍術。
“武器是用來殺人的，沒必要成為大師。”卡洛哂笑道，“當一個農夫用一個小時的時間學會裝填，當戰場上一百個農夫舉槍排成橫隊同時發射，在彈雨下無論什麽大師都活不下來。”
卡洛描繪的正是熱兵器初始階段的戰爭場景，也就是所謂的“排隊槍斃”，這種戰術的出現，正式將戰爭帶入到一個新時代。
從此以後，人類屠殺自己的手段達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這是21世紀的人站在山腰上、向下俯視曆史的眼光，盧克明顯沒有這種超越時代的眼光，隻把卡洛的話當作扯淡。
“我可以給你申請手槍和火藥，但隻有一把，沒那麽多資源讓你開一槍就扔。”
盧克最終還是開了條子，讓卡洛一會兒去後勤領取。
卡洛目的達成，看盧克沒什麽要說的了，就起身告辭。
在門外，他見到了等候多時的艾米莉，她知道二人在談機密，於是識趣地等在外麵沒進來。
“這是預支你的學徒工資，一個月180克朗。”盧克也走了出來，“不多，但省省絕對夠用。還有獵魔人徽章，這是獵魔人的身份標識。”
卡洛接過徽章，刻的是一個鐵質的狼頭，可以當做吊墜掛在胸前。
之後艾米莉又自告奮勇領著卡洛去了後勤部，領了一把造型古樸的燧發手槍，還有一大袋鉛彈、紙團、黑火藥等等。
管後勤的兄弟甚至還附贈了一條炫酷的戰術腰帶，以便於卡洛隨身攜帶子彈袋和火藥瓶。
卡洛詳細了解了裝填步驟，以及注意事項，還在後勤兄弟的指導下試射了兩發，被射擊煙霧熏得直流眼淚。
艾米莉也問卡洛為什麽選火槍，卡洛把跟盧克說過的話跟艾米莉又說了一遍，文員姑娘同樣無法理解。
卡洛不禁有種知音難覓的感覺。
如果布朗寧還活著，他肯定能理解卡洛的選擇，畢竟卡洛挨過的兩發子彈都是他送的，這也是卡洛選擇手槍的理由之一。
回到家裏，嘉莉正在打掃房間，卡洛躡手躡腳地從後麵靠近，輕輕地抱住了她。
嘉莉像小動物一樣驚呼一聲，但瞬間福至心靈般感受到卡洛的身份，輕輕地問道：“卡洛……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卡洛閉上眼睛，懷裏小小的少女讓他有種別樣安心的感覺。
“你……這兩天……去哪了……”嘉莉聲音中帶著一點哭腔，“我好擔心你……我……我好怕你也像爸爸媽媽一樣……”
卡洛沉默半晌，堅定地說道：“以後再也不會了……我發誓，這一個月每天都回家給你做晚飯！”
嘉莉點點頭，抽了抽鼻子，不再說話。
時間靜默了一會兒，卡洛才問道：“我不在的這兩天，沒發生什麽事吧？”
“倒是……沒發生什麽事……”嘉莉弱弱地回道，“就是昨天晚上……有個女孩子來敲門……說要陪我睡覺……我……我有點害怕……就把她關在門外了……”
“她長什麽樣？”卡洛問道。
“穿了黑色的鬥篷……還帶著劍……臉很漂亮……但是表情很冷漠……”
這……黑色鬥篷、帶著劍，這不是獵魔人的標配嗎？
難道是盧克派來保護嘉莉的？
卡洛有點摸不著頭腦。
可這個陪嘉莉睡覺又是什麽鬼？
卡洛隻好摸摸嘉莉的臉蛋，讚許道：“你做得很對，以後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也別跟別人睡覺，女的也不行……除了哥哥之外。”
嘉莉認真地點點頭，絲毫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
安撫好嘉莉，卡洛又去準備晚餐，嘉莉在一旁給他打下手，順便學學哥哥的廚藝。
說來也怪，在灶台邊忙碌的時候，反而是卡洛最安心的時候。
沒有探索未知的緊張刺激，也沒有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驚心動魄。
一旦看見嘉莉那張既羞澀中帶著笑意的漂亮臉蛋，卡洛心裏就說不出的溫馨平靜。
這也許就是家的感覺。
後半夜兩點，確定嘉莉已經熟睡，卡洛偷偷從床上爬起來，來到了一樓樓梯旁。
他打開地下室的暗門，帶著燈和準備的糖果爬下梯子。
穿過那扇無形的牆，水晶棺材和山般堆積的金幣再次映入眼簾，同時躁動起來的還有頭上的那隻蝙蝠。
卡洛湊到棺材邊上，高等吸血鬼莉蕾婭·莉薇爾依舊如洋娃娃般沉睡。
卡洛掏出糖果——他在回家的路上買的廉價麥芽糖——放在棺材上麵，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銘文再次變化——
“尊貴的高等吸血鬼莉蕾婭·莉薇爾沉睡於此，她將於1498年9月9日蘇醒，膽敢攪擾她安眠的人，死亡之翼將降臨在他的頭上！”
還好……
卡洛鬆了口氣。
獻上糖果之後，她的蘇醒日期隻提前了兩個月。
而上一次卡洛擠了一滴血，蘇醒日期提前了將近兩年。
卡洛覺得自己摸清了一些規律了。
按這個速度來講，卡洛滴上二十幾滴血，或者獻上幾麻袋麥芽糖，就能讓這個高等吸血鬼在今年之內蘇醒。
可卡洛找不到這麽做的理由。
他不知道所謂的“高等”吸血鬼是善是惡，但他知道，一旦莉蕾婭·莉薇爾蘇醒，倒黴的一定是自己家。
等等。
卡洛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之前的自己隻是個普通人，一滴血都能讓她提前蘇醒近兩年。
那現在自己變成獵魔人了，一滴血的威力是多少？
卡洛很想試一下，但是這次他沒帶刀。
想咬破手指，但是怕疼，卡洛一時間有些糾結。
抬起頭，發現腦袋上麵還掛著隻蝙蝠，於是卡洛招招手讓它下來。
蝙蝠嘩啦啦煽動翅膀落在卡洛麵前，卡洛伸出手指，“咬一下，別太疼。”
蝙蝠伸出利齒，輕輕咬了一口，卡洛感到手指一陣輕微的刺痛，傷口中滲出一滴小小的血珠，但是沒滴落下來。
卡洛把手指往棺材上一抹，本來隻想抹上一點血，可手指一觸碰到棺材，就仿佛被膠水粘上一般，無論卡洛怎麽用力也拔不下來。
同時卡洛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血液正順著那個小小的傷口向外流出，卡洛能明顯地感受到頭暈，耳鳴等貧血症狀。
最令卡洛驚恐的是，他的身體甚至在肉眼可見地幹枯萎縮！
媽的，作死作出事來了……
卡洛清楚地認識到，如果自己不能拔出手指，他的血遲早會被吸幹！
卡洛心裏一狠，打算折斷手指，可還沒等用力，手指上的吸力瞬間消失，卡洛被慣性帶的向後摔倒在地。
抬起頭，水晶棺材已變成剔透的血色。
那血色在水晶棺材裏流轉不息，仿佛LED燈般發出幽幽的紅色光芒，映照在莉蕾婭·莉薇爾白皙的肌膚上，有種別樣的妖異美感。
卡洛能明顯地看到，棺材裏的莉蕾婭·莉薇爾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
再次看向銘文，卡洛整個人張大嘴巴，呆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
“尊貴的高等吸血鬼莉蕾婭·莉薇爾沉睡於此，她將於1453年5月30日蘇醒，膽敢攪擾她安眠的人，死亡之翼將降臨在他的頭上！”
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