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相？
卡洛一行人看見“失蹤”已久的管家先生重新出現，不禁都愣住了。
還是西蒙爵士最先反應過來，衝上去瞬間撂倒了管家。
之後眾人壓了上去，徹底控製住他，仔細搜了一遍身。
確定管家先生沒有威脅後，卡洛他們才放開管家，把他綁了起來，丟在一邊。
“到底發生了什麽？”管家文森特先生仍在懵逼之中，“為什麽要把我綁起來？發生什麽事了嗎？”
卡洛見管家臉上盡是迷茫，也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的無辜，於是說道：“布朗寧先生死了。”
“什麽！”管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怎麽死的？”
“他被人謀殺了。”西蒙爵士走到管家身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眼中盡是殺氣，“你知道些什麽嗎？管家先生。”
管家張大了嘴，猶自不敢相信，但看眾人神色嚴肅，不像在開玩笑，隻能大聲叫嚷道：“我是無辜的啊！我什麽也不知道！”
“你自己說你無辜沒有用。”維克托先生拔出劍，抵在管家脖子上，嚇得管家臉色慘白，“我們發現布朗寧先生屍體的時候，隻有你不在房子裏，能解釋解釋你去哪了嗎？”
“我真不是故意不在的，都是老爺讓我出去的！”管家大聲喊道，他真怕維克托一個手滑，割破自己的喉嚨。
“布朗寧先生？”眾人皆是一愣，卡洛問道，“他讓你出去幹什麽？”
“他讓我出去再接待一位客人！”管家大聲喊道。
“他是誰？”
“不……不知道。”管家頓時氣勢一減。
“那他在哪？”
管家說不出話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我、我沒見到他！”
“你在耍我們嗎？”維克托大怒。
“別！我說的都是真的！”管家嚇得冷汗直冒，“我在外麵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到老爺說的客人，於是就回來了！”
“一個多小時？你什麽時候出去的？”西蒙爵士問道。
“就是在為你們引見完卡洛牧師之後，我去二樓請老爺下來，他說最後一個客人馬上就到了，讓我去門口接引，等人到齊以後，老爺再下去參加宴席。”
“我下樓的時候還碰到了埃達女士！”管家衝埃達大聲喊道，“埃達，快跟他們說啊，你當時是不是看見我出門了？還是我讓你給老爺去送的紅茶呢！”
紅茶……
卡洛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埃達女士目擊布朗寧先生的屍體時，就是去給他送紅茶。
“好、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埃達女士結結巴巴地說道。
“別好像啊！”管家大聲叫嚷，表情有些扭曲，畢竟這可能關乎他的生命，“就是我讓你去的！才過了一個多小時你就忘了嗎！”
“別緊張，再想想……”道恩先生安慰妻子。
埃達女士愣愣地想了一會兒，確定地說道：
“對、對的，就是文森特先生讓我去給老爺送紅茶的。我問他出去幹什麽，他說去外麵再迎接一位客人。”
“這回你們總該信了吧？”管家終於鬆了口氣，“如果我真的是凶手，那殺了布朗寧先生後，肯定會隱藏他的屍體，不可能讓埃達女士去送紅茶啊！”
眾人頓時一愣，管家說的話沒錯，如果他真是凶手，怎麽會這麽急著讓別人發現自己的罪行呢？
“那你怎麽解釋客人的事？”西蒙爵士問道，“難道是布朗寧先生在耍你嗎？”
“這我真的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老爺是怎麽想的。”管家低下頭，麵色茫然，“可能是那位客人臨時有事？”
卡洛緊緊地皺起眉頭，管家說布朗寧先生死前讓他出去迎接客人，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管家的一麵之詞，經不起推敲。
除了死去的布朗寧以外，沒有任何人能證明他說的都是真的。
“而且啊，我是自己回來的！”管家忽然發現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嚷道，“如果我真的是凶手，那殺死布朗寧先生後肯定要逃跑吧？怎麽可能會回來自投羅網呢？”
眾人皆默然。
如果管家真的是凶手的話，那他實在太蠢了點。
先是在“殺死”布朗寧先生後，讓埃達女士去送紅茶，從而暴露了布朗寧先生死亡的事實。
然後，在自己是最大嫌疑人的情況下，又回到案發地點自投羅網，被逮了個正著。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思維。
“我覺得他可能正是利用了我們的思維定式。”維克托先生說道，“他故意表現得行為不合邏輯，從而想要為自己洗脫嫌疑。”
卡洛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這是目前可能性比較大的猜想之一。
據他曾經在地球上看到的數據，有很多犯罪嫌疑人在犯下罪行之後，明明可以選擇逃跑，卻又返回犯罪地點看熱鬧，從而被警方抓獲。
這是因為犯罪者總會有一種心理動機，那就是他比警察聰明，裝作無辜看著警方查案時，心中會有一種快感。
正常人都覺得犯罪者會潛逃，於是犯罪者選擇去而複返，自以為在第二層。
但警察們早在第三層，大量對圍觀群眾進行盤查，還真的抓住了不少蠢蛋。
管家文森特能成為布朗寧先生的管家，在智商上肯定沒有問題，難道他真的覺得，自己的把戲不會被看穿？
“如果管家真的是凶手的話，他的動機是什麽呢？”卡洛與一旁的西蒙爵士交流到，“從現場來看，布朗寧先生明顯不是被誤殺的，更像是被虐殺。”
西蒙爵士點點頭。
一旁的羅莎小姐聽到這話，臉上露出遲疑地表情，忽然說道：“我知道……”
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她咽了口唾沫，說道：“我知道文森特先生非殺老爺不可的原因！”
“你不要亂說！”管家先生怒目圓睜，“我跟隨布朗寧先生十幾年了，跟他從來都沒有過矛盾！”
羅莎小姐明顯被嚇到了，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不是這樣的！”
“我、我前幾天給老爺送飯，正好看見老爺正在怒罵文森特先生！”
管家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慘白。
“老爺、老爺說，文森特先生私吞公款的事，他都已經知道了，除非文森特先生能堵上窟窿，否則他就會向商會告發文森特先生！”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管家，隻見管家麵色呆滯，嘴唇顫抖，絲毫沒有辯解的意思。
“這些都是真的？”卡洛問道。
“是的，都是真的，我已經盡最大努力籌款了……”管家囈語般輕輕說道，“可我真的沒有殺老爺……”
所有人都不說話。
完美的殺人動機、巧合的作案時間、漏洞百出的自辯證詞。
所有的線索似乎全部都指向管家先生，就算此時有個人蹦出來說自己才是真凶，估計也沒有人會信了。
“等明天吧。”西蒙爵士輕輕說道，在他看來案子已經破了，“明天把他交給異端審判局，我們再安葬布朗寧先生。”
維克托先生伸了個懶腰，緊繃的精神終於得到了舒緩。
膽小的詹姆斯先生狠狠地送了一口氣，“終於都結束了，道恩先生，快準備晚餐吧，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經他一說，眾人才想起來，他們為了布朗寧先生被殺的案子忙了一整晚，到現在還沒吃上飯。
“哈哈哈，諸位老爺們不要急，我這就去把之前的菜熱上。”道恩先生眉間也舒展了許多，領著妻女走向廚房。
三位紳士說說笑笑，氣氛仿佛又回到了案發之前。
唯有卡洛依舊難以釋懷。
為什麽呢？
事情明明看起來已經解決了，可為什麽心裏還是疑慮重重？
是的，在卡洛看來，雖然“凶手”的真麵目已經水落石出，但之前的疑問依舊沒有解開，甚至在破案之後，他的又有了更多不解。
消失的血跡呢？
可能存在的幫凶呢？
字條上“他來了”是什麽意思？
管家先生真的有足夠的作案時間嗎？
可抬起頭，所有人都沉浸在劫後餘生的慶幸之中，沒人關注這些尚沒有答案的疑點。
就在這時，一直旁觀，都快被人遺忘了的薇薇安忽然開口說道：
“‘他來了’。”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她。
“這個‘他’，是不是就是文森特先生、沒有見到的那位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