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診治
“哎哎哎，臭小子！你慢點兒！老夫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不多久，隨著一聲由遠及近的吵嚷寢殿衝進來兩個人。
“王爺，人請來了。”莫峰對莫非宇拱手說完，將白啟的隨身藥箱放在桌子上，便退了下去。
“臭小子，你別走！你這是請嗎？有你這麽請人的嗎？”白啟老頭兒抓著自己被莫峰一路拽著變形的衣衫，朝著莫峰離去的方向吵吵著，想來他也知道莫峰聽到了也不會跟他賠禮道歉，自己也就是過過嘴癮吧，吵吵幾句後，整理了一下衣衫，才看了一眼莫非宇，微微拱手，“王爺。”
莫非宇也不因為白啟的不恭敬而生氣，“恩，你看看床上這人得了什麽病症？”
白啟也不多說，跨步上前，掀開了玄成美的眼皮查看了一下，又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仔細的診脈，突然，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又慌忙起身檢查了一下玄成美的周身有無磕碰，待自己所懷疑的幾處都查看清楚，額頭上已經有了細細的汗漬。而這一切，全都落入了夕顏和莫非宇的眼中。
白啟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問道：“這位夫人今日有吃過什麽東西？”
夕顏看向一旁的杜鵑，現在寢殿內隻有杜鵑是母親的貼身侍女，而另一個貼身侍女綠荷此刻去看小晨還沒有回來。
“是，夫人今日一早和老爺還有側夫人一起用過早膳後，吃過一塊紅豆糕。”杜鵑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哦？紅豆糕在哪兒？拿過來。”夕顏率先開口。
“小姐，夫人還吃過水晶蒸糕。”此時綠荷從外麵走了進來。剛剛她也聽到了太醫的問話，見杜鵑沒有回答全，自己又補充道。
“哦？一並拿來。杜鵑，剛剛你為何不說還有水晶蒸糕？”夕顏一臉狐疑的看向杜鵑，總覺得這小丫頭的神情不自然。
“回小姐，因為，因為夫人隻吃了一小口，說不似從前好吃，就放在了一旁。奴婢以為那樣就不作數了。”杜鵑嚇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回答著。
果然，綠荷端過來的餐盤中有一塊隻少了一小塊邊角的水晶蒸糕，想想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夕顏對著高貴在地上的杜鵑說道：“你先起來吧。”
同太醫一一查驗過兩種糕點，均顯示無毒，而且也沒有變質，隻是紅豆糕的餡料所散發的氣味似乎不像平日裏的味道，“這紅豆糕的餡料是用什麽做的？”
“回小姐，這是磨的紅豆沙，加了紅方糖，還有白糖，不對，昨天白糖正好用完了，換做了蜂蜜，是加了蜂蜜，夫人還誇讚說這樣甜而不膩，昨日一口氣吃了兩塊呢。”綠荷回憶著說。
“哦？蜂蜜！”突然夕顏像是想到了什麽，卻又搖了搖頭，按理說如果是蜂蜜和鯽魚同食而導致的中毒，不會是現在這種症狀，而且應該在昨天晚上就會發作，不可能等到今天！
白啟也排除了對糕點的懷疑，想了想問道：“今日的早膳夫人用過哪些，還有嗎？”
“有有有，今早夫人為老爺準備了不少吃食，側夫人也帶來不少吃食，剩下許多，夫人說不要浪費，奴婢收在小廚房了，這就去取過來。”綠荷說完欠了欠身，轉身離去。
汪倩倩那個女人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安好心，夕顏在心裏思索著。
不多久，桌子上擺滿了早上的那些菜肴，幸好每份都有剩餘。而白啟顯得特別激動，上前一一查驗每一道菜。
“無毒。”
“無毒。”
……
“無毒！”
每一道都查驗過，結論卻是都沒有問題，白啟沒了之前的那種激動，而是顯得有些無奈，搖了搖頭，拿起醫藥箱，對莫非宇行禮道：“王爺，恕老夫無能為力。”
“等等。”夕顏慌忙喊出聲，她總覺得眼前這個老頭兒似乎不太對勁兒，看他剛才的神情，仿佛要找尋到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莫非宇見夕顏開口，看向白啟：“你先留下，其他人先下去。”
“是。”一眾人都陸續離開，待綠荷轉身離開時，夕顏突然想到了點兒什麽，“綠荷，老爺怎麽樣？側夫人怎麽樣？”
“啊！小姐，老爺去了學士府還沒回來，側夫人應該在沁心苑，沒聽到下人來報有什麽事。”綠荷瞬間明白了夕顏的意思，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好，綠荷留下，其餘人都下去吧。”夕顏說著話，而眼睛卻盯著杜鵑，待聽到自己的話，杜鵑的那種欲言又止的一瞬，果然被自己捕捉到，這個杜鵑太不會掩飾，而自己總是覺得這人挺可疑。
待其他人都退下，白啟雖然留下，卻也沒有下一部動作，看樣子是一驚放棄了救治，夕顏緩緩開口：“綠荷，把今天早上汪倩倩過來所有的細節，你再給我描述一遍。”
夕顏的直覺，這事肯定出在汪倩倩那女人身上，現在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從細節上一點一點的猜測。想來如果把那女人抓來質問，還會被她狀告汙蔑也說不定呢！
不到半個時辰，綠荷便把早上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邊，就連滕暮海刮了幾下汪倩倩的鼻尖兒她都有些害羞的複述出來。
“哦？這麽說，母親吃過的東西，老爺也都吃過了？”夕顏若有所思的說著，照現在看來滕暮海應該是沒出什麽事的，萬一有什麽，學士府早就會差人來報了。
“恩，不是的小姐，是老爺用過的夫人都用了，但老爺對這道海鮮疙瘩湯過敏，所以沒用過。”綠荷糾正著什麽。
“哦？”夕顏看了一眼一旁的白啟，見他似乎還沒有什麽反應，夕顏也不著急，端起那碗海鮮疙瘩湯研究了一下，剛剛查過這是沒有毒的。
“對了，小姐，老爺還喝過一杯水，老爺剛剛回來的時候，側夫人給老爺倒了一杯白水。”綠荷突然想起了這個小小的細節，自己剛剛居然忘記了。
“把水拿過來！”白啟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是的，激動的站起身，這一舉動不僅吸引了夕顏的探究目光，還引起了莫非宇的注意，這老頭兒心裏肯定有事。
最終，海鮮疙瘩湯和白水都沒有問題，莫非宇卻說道：“有沒有可能是食物相克？”
“食物相克？對了，還有一種可能！”夕顏突然記起爺爺曾經說過，中醫博大精深，毒醫也是如此，曾經有一些人心思詭異，創出了不少特殊的毒藥，分食則無事，一起實用便會產生劇毒。隻是玄成美一臉從容，臉色也不似中毒般的青紫，但如果不是中毒，實在猜不出她到底為何暈倒，之前玄成美的身子確實有些病症，但經過自己多日來的療養，玄成美已經消除了那些病症，從她的容光煥發就可以看得出，一點兒病態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想到此，夕顏看向白啟，“白老，您有沒有聽過有些毒藥是二合一後才會毒發？”
白啟神色一凜，眼睛微眯，眼下看來，也有這個可能啊！
兩人開始一一試探，海鮮疙瘩湯分別調配著滕暮海吃過的任意菜肴，而後用銀針探入，可遺憾的是配上六種菜肴都一一試探過，依舊顯示沒有毒，夕顏不死心，又三三調配著檢查。
直到五五一起檢查時，莫非宇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可以全都倒在一起再檢查。”
輕飄飄的一句話，夕顏滿臉黑線，是啊！自己怎麽沒想到呢？又回頭看了一眼白啟，似乎再質問著，老頭兒，你怎麽也沒想到呢？
終於，七種倒在一起調勻，銀針青黑！
白啟激動的雙手顫抖，看著手中的銀針，眼裏噙滿了淚，嘴裏喃喃的道：“原來！當年我為何沒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