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棺材鋪
李四見白燕開心的花枝亂顫，惱羞成怒道：“走，先去看電影。”
李四與白燕這倆憨貨，看電影居然連續看了三場。而且白燕的口味比較獨特，特別鍾愛美國的恐怖片。美國恐怖片大家都也知道。未必有多嚇人，但腦子血漿必定是滿屏亂飛。三場電影下來看得李四犯惡心，午飯都沒好好吃。
白燕倒是胃口很好，一個人吃了一盤的鬆鼠桂魚。
二人吃過飯後又去了遊樂場。白燕帶著李四坐了颶風飛椅，過山車，跳樓機，蹦極……反正是什麽嚇人白燕就玩什麽。
李四這一套玩下來幾乎沒了半條命。搖著胳膊哀求白燕道：“大姐，我不玩了。約會什麽的太嚇人了。若是你真想尋刺激。要不，咱們去挖個墓？”
白燕見李四臉色蒼白，不似做假。有些心虛的說道：“我一直都喜歡這些刺激的玩意。對不起，嚇到你了。”
白燕這一道歉，李四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故作堅強的回道：“以後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慢慢玩。不用一天全部玩完。”
白燕聽到李四的話後眼睛一亮。但見到李四蒼白的臉龐心裏又很不自在。心疼的對李四說道：“今天中午你也沒吃多少。今天晚上我下廚，給你做一頓好吃的。”
李四立馬瘋狂點頭，表示自己一定要好好品嚐白燕做的飯。
二人回家時順便又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一些魚肉和蔬菜。
當白燕回到家時提出要做一頓飯時。白陽焱立即說外麵有事，今天晚上不回家吃了。
李雪倒是樂嗬嗬的給白燕打下手。可做到一半，李雪麵色凝重的出來對著李四說道：“哥，我最近減肥。隻吃黃瓜。所以這頓飯你和嫂子二人吃吧。”
李四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有些膽怯的問妹妹：“白燕做飯很難吃嗎？”
李雪麵色古怪的解釋道：“我也沒吃過，不知道好不好吃。隻是……算了，可能隻是各個地方食物的做法不一樣罷了。”
李四頓時覺得自己危險了，立馬想逃。卻被妹妹一把按在了椅子上，威脅道：“李四，今天可是嫂子做的第一頓飯。裏麵就算是下了毒，你也要給我裝成吃龍肝鳳膽的樣子吃下去。你若是敢抱怨一句，我一定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李四此刻委屈的如同下雨天的流浪狗。麵對妹妹的威脅，他隻好忍辱答應。
半小時後，白燕端著一個砂鍋放到了李四麵前。有些委屈的說道：“不小心熬的時間有點長了。隻剩下這一點了。你們兄妹倆分著喝吧。”
李雪連忙搖頭道：“嫂子多慮了。我最近正在吃減肥餐。你和哥哥吃就行了。”
李雪一邊說著話，一邊從冰箱裏拿出一盒蔬菜沙拉。
李四打開砂鍋，然後他絕望了。渾厚如奶茶一般的綠色濃湯裏。一隻翻著白眼的魚正用它那死不明目的眼睛盯著李四。
李四用勺子在魚腦袋旁輕輕舀了一勺湯。拿起勺子後李四發現勺子上掛著一條白色條狀物體。
李四顫動著問道：“這是……什麽？”
白燕盯著這東西足足有十幾秒，最後無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李雪吃著沙拉撇了一眼道：“應該是魚腸子。”
李四聽過之後默默把勺子放了回去。在李雪眼神的威脅下，李四小心翼翼的又舀起一勺。
李四努力不去想象這湯的味道，隨口問道：“燕兒，這湯你是用什麽做的？聞起來還挺鮮。”
白燕聽到李四的誇讚後，心裏甜滋滋的。自豪的說道：“我這湯裏放了菠菜，鱸魚，枸杞還有豬大腸。都是你喜歡吃的東西。營養也絕對充足。”
李四聽到這些東西後差點哭了。鱸魚白燕十有八九沒有處理內髒。若隻是魚沒處理也就算了，這豬大腸若不處理……？李四現在真後悔有女朋友。
李雪見自家哥哥一直在猶豫，咬了咬牙。狠心的說道：“哥，趕緊喝吧。別涼了。”
李四此刻想起了李煜，想起了李逵，想起了武大郎。雖然幾人身份時代各不相同，但他們都是被毒死的。李四此刻完全體會到了這些人的悲憤之情。
李四用悲壯的心情一口喝下這口綠湯。
這湯一點鹽味都沒有。反而有著一股濃烈的甜味。十有八九是白燕把糖當作鹽了。除了甜味外就是一股子濃烈的土腥味，再有便是一股子大糞的臭味。果然，白燕根本就沒處理豬大腸。
“嘔……”
李四胃中的酸水如同洪水一樣湧了出來。李四抱著砂鍋哇哇大吐。
一邊吐李四一邊還道歉：“燕兒，對不起。我可能受涼了。嘔……”
李雪眼見不對勁，立馬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李四人生中第一次洗了胃。然後是人生第二次，第三次。
第二天，李雪讓白燕回去處理店裏的事。她則留下照顧李四。
白燕走之後，李四當場就哭了。扯著妹妹的衣袖哀求道：“妹兒，我不要老婆了行嗎？太可怕了。若是以後和白燕結了婚，我覺得我活不過三天。”
李雪歎了一口氣，勸道：“哥，嫂子人還是不錯的。不就做飯難吃了一點嗎？以後你不要讓她做就行了。”
李四不幹了，吼道：“那是難吃嗎？誰家吃個飯還要洗胃？三次啊，洗了整整三次。”
李四正鬧別扭時，白陽焱賊頭賊腦的鑽了進來。
李四見到白陽焱大怒，直接把身後的枕頭扔了過去。大罵道：“你這個孫子，知道你妹做飯難吃也不攔著。差點把我害死。”
白陽焱自知對不起李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就這一個妹妹，總不能打擊她的積極性吧？再說了，你這不是沒事嗎？”
李四扯著自己的病服罵道：“你看這是沒事嗎？我就喝了一勺湯就住院了。以後我可怎麽辦？”
見李四一直不消停。沒辦法，李雪隻好放了大招。答應李四出院後給他一筆錢。李雪這一招果然藥到病除。李四立馬感覺身體好了，腰也直了。堅決要求出院。
李四又被檢查了一番才被放出醫院。等李四問妹妹要錢時，李雪卻隻給了李四一個地址。
李四知道妹妹不會騙自己，於是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李雪解釋道：“我上次不是說咱家有一個棺材鋪是你的嗎？這就是那個棺材鋪。這個棺材鋪的規模可不小，全市大部分的骨灰盒都是從咱們家訂購的。”
李四一聽，眼睛亮了幾分。這年頭死人錢最好賺，即沒有售後也不會有差評。
於是李四樂嗬嗬的帶著虎哥去往自家這個棺材鋪。
虎哥最近過的比較慘，自從上次的小明星事件後。紅姐已經有半個月沒做飯給虎哥吃了。虎哥在外麵下館子都吃瘦了。所以此刻他對李四還是有一些怨言。於是問李四道：“四兒，你去自家鋪子帶我幹什麽？我又不懂做生意。”
李四解釋道：“我太年輕，不是怕別人看不起嗎？你長的人高馬大，給我壯壯架勢。”
虎哥搖頭苦笑，李四也就在這些方麵最聰明了。
二人一路駕車來到了蘇城外的一個小縣城。李四本以為自己走錯了路。然後便真見到了這家名為山溝溝的棺材鋪。其實叫棺材鋪不太對，因為李四麵前的是一個木材廠。而且木材廠裏製作的也大多是骨灰盒，並不是棺材。
迎接李四的是一位駝背的老者。老者名叫董三仔。據說是李四爺爺那一輩的老人，一直負責李家的棺材鋪生意。
董三仔無兒無女，所以見到老東家的孫子異常開心。拉著李四便要往縣城的紅燈區跑。
李四非常後悔帶虎哥來了。虎哥是個實誠人，不會幫李四保守秘密。李四隻好嚴詞拒絕了董老板的好意。
董三仔於是退而求其次，準備了一大桌子野味招待李四。
招待李四時，董三仔盡了本分的給李四介紹了一番棺材鋪的狀況。因為有政府訂購，所以棺材鋪的生意一直很穩定。每年的話，有十幾萬的固定利潤。
李四一聽，納悶的問道：“董爺爺，不是說骨灰盒暴利嗎？怎麽這麽少？”
李四這一聲董爺爺叫的董三仔骨頭都輕了幾分。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解釋道：“少東家，我給你算一筆賬你就知道了。咱們家生產的骨灰盒成本一般為三十塊。賣給火葬場是每個四十塊。其實是火葬場那邊買的貴，一個能賣到七八百。”
李四不樂意道：“咱們掙的也太少了一些。”
董三仔在李家呆了幾十年，自然知道一些李家的情況。於是解釋道：“咱們李家不願與政府打交道，但棺材鋪一事又必須要插手，所以隻能打價格戰了。這些年能掙一些錢還算不錯了。十幾年前的時候，咱們李家每年都要往棺材鋪裏砸上百萬的錢用以維持開銷。”
李四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種事，繼續問道：“董爺爺，我家為啥一定要這棺材鋪？”
董三仔略帶驚奇的看向李四，問道：“卿少爺他沒告訴你嗎？”
董三仔口中的卿少爺便是李四的父親，李卿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