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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膽小雞,汪汪!

  甘鵬飛說:“那邊都是無人區,也不是我們的屬地,不太好控製。”


  秦玉柏說:“我隻是擔心,海中大妖借潮上岸,又借風雨向東,蝠妖蹤影未現,這邊剛剛出了魔孚的事情,一旦讓這些妖魔之間形成了聯係,甚至聯起手來,此事就棘手了。”


  甘鵬飛說:“不管是蝠妖還是海妖,都非我們虹穀縣一縣之力可以解決,如果真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天庭和龍宮總不至於無動於衷。”


  秦玉柏點頭道:“的確如此,我已經向上奏報,請求天庭督促龍宮盯緊西海海域,防止西海大妖上岸。不過這種事情有時候是防不勝防的,求人不如求己啊!”


  甘鵬飛覺得秦玉柏話裏有話,便問道:“司長似乎……別有妙策?”


  秦玉柏望著遠處越來越濃重的夜色,微微笑道:“我哪有什麽妙策,隻是有時候我在想啊,這盤絲嶺還真是個好地方,你看,如果在此地有一個宗門大派,那就可以北拒獅駝嶺之妖南下,西防海妖上岸。我們城隍司的壓力是不是就小了很多呢?”


  甘鵬飛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道:“司長,您的意思是要把黃花觀扶持成大宗門?”


  秦玉柏點頭道:“上次新副主任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他提過這樣的想法,他還是很支持的。”


  “可是黃花觀終究隻是個小觀,除了無機子,就剩一個齊鶩飛,怎麽能在短時間內發展成實力強大的宗門大派?”甘鵬飛問道。


  “黃花觀也算是曆史悠久了。而無機子這個人嘛,雖然出了名的摳門小氣,又有些怪癖,但實力還是有點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一個宗門能不能發展起來主要還是看上麵肯不肯扶持,再加上一點機遇,也就是常說的所謂東風。”


  秦玉柏微微一笑道,“民間有位哲人說過,‘隻要站在風口上,豬也能飛起來!’”


  甘鵬飛有些疑惑:“您說的這風從何而來呢?”


  “風當然是從天上刮過來的,但有時候也需要我們引一引。今年年底的宗門大會上麵很重視,我看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嘛。咱們虹穀縣還從來沒有宗門去參加過宗門大會,要是黃花觀能去露個臉,咱們城隍司臉上也有光。”


  秦玉柏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候窗外亮過一道閃電,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秦玉柏白淨的臉。


  緊接著便是轟隆爆響的雷聲。


  盤絲嶺上空的風越來越大,呼嘯中帶來的劍雨像修行人祭出的飛劍一般淩厲而靈活。


  這樣的風雨又持續了整整一夜,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才停。


  然而天卻始終是黑沉沉的,見不到什麽亮光,整個虹穀縣的縣域都被烏雲覆蓋了。人們如果不看表甚至都無法分清這會兒究竟是什麽時間。


  齊鶩飛已經煉丹整整四十八個小時。


  他的額頭密布著汗珠,身上的衣衫數次被汗水濕透又被爐火烤幹。


  齊鶩飛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度日如年。


  才過去兩天而已,他覺得比過去的二十年還要長。


  而隨著體力和精力的消耗,以及煉丹進入更加關鍵的時段,這種難熬的時刻仿佛才剛剛開始。


  還有二十四個小時,卻仿佛還要等待一萬年。


  有時候齊鶩飛覺得自己不是在煉丹,而是在等待著宇宙的終結,末日的宣判。


  果然如師父所言,煉丹,也是在煉自己。


  這操蛋的心性,果然還需要磨練。


  丹爐中的藥物已經完全融合,從神識中感應爐中已經隻剩下了一團模糊的七色彩光團。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齊鶩飛需要更加的專注,更加的小心翼翼。


  現在爐子裏的光團隻是化形丹的毛坯,還需要在火力的助益之下繼續融合,才能成就最後的靈丹。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負重而行的馬拉鬆跑者,還剩下最後的十公裏。


  這是最艱難的時刻,必須咬牙才能堅挺下去。


  就在最後一個夜晚降臨的時候,天氣也開始發動了它最後的一輪總攻。


  更加密集的箭雨和更加狂暴的風開始肆虐而來,盤絲嶺上的法陣已經岌岌可危。


  當最外圍的法陣終於堅持不住被破壞掉以後,天氣似乎並不想收割暴露於風雨中的飄搖的森林,箭雨開始向中心收縮,集中力量進攻剩餘的陣法屏障,屏障外圍則變成了普通的暴雨。


  就這樣,中心區的暴雨越來越密集,中心的範圍也越來越小。


  最後這個中心就隻剩下了黃花觀的上空。


  落下來的雨全是密密麻麻的長劍,仿佛有成千上萬的劍仙站在雲層之上同時禦劍對著黃花觀爆射劍氣。


  丹房頂上半空中的隕石星盾已經漸漸支撐不住,許多石塊都被劍雨擊碎了。


  大石塊變成了小石塊,小石塊又變成了碎石子,最終化作了塵埃,變成了一層灰白色的雲霧,在風雨中消散。


  周圍那剛剛生長出來不久的密密麻麻的紫竹林開始承擔起防務重任,林中的竹葉化作劍氣向空中射去,迎麵擋住了那些劍雨。


  當竹竿上的竹葉全部化作劍氣射出去後,竹竿就變得光禿禿的。


  好在雲層中的能量似乎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劍雨終於漸漸小了下來。當竹葉散盡,整片紫竹林都成了光禿禿的竹竿林的時候,天空的箭雨也停止了。


  不但雨停了,連呼號的風也停了,整個盤絲嶺包括虹穀縣縣城都突然變得安靜了起來,仿佛交響樂團的指揮家使勁的揮了一下手臂,讓樂隊停了下來。


  吵鬧的時候我們總是祈求平靜,但突如其來的安靜有時候會讓人覺得特別害怕。


  這種恐懼是蝕刻在我們基因當中的古老記憶,因為突然的安靜往往預示著巨大的危險來臨。


  老黃狗和錦雞還在狗窩裏趴著。


  錦雞餓得眼前直冒金星,對老黃狗說:“旺財,雨好像停了,我們是不是該去找點吃的?兩天沒吃了,太餓了,我都快不行了。”


  見老黃狗不理他,便又誘惑道,“旺財,你就不想吃肉嗎?香噴噴的肉!夥房裏好像還有一個鹵好的蹄髈、半隻鹵鵝、好幾斤牛肉……”


  老黃狗起先沒有理他,但是一聽到他說起蹄髈和牛肉,嘴角便忍不住流下了長長的哈喇子。


  他轉過頭來叫道:“汪汪!你去。”


  “哦,好吧好吧,我去。”


  錦雞說著站起來,走到狗窩門口,伸出長長的雞脖子,探頭往外看了看,看到外麵漆黑如墨的夜和被濃厚的雲層遮蓋的仿佛要掉下來的低沉天空。


  他縮回脖子扭頭對老黃狗說:“嘿嘿,那個啥,我們是不是一起去比較好?這樣顯得公平一點。再說了,你喜歡吃的那個大肉骨頭我抱不動。”


  “膽小雞!汪汪!”


  老黃狗站起來走到狗窩門口,用前爪一把將錦雞推開說,“我去,你看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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