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第1401章 崩潰的真相
胸口間說不出是怎樣的情緒，只是感覺，壓抑，又可笑，彷彿有股無形的悲哀，籠罩了她全身，將她緊緊包裹。
而此時此刻，她不懂得，該怎麼趕走那些如潮水一般襲來的情緒。想努力的笑，可笑著笑著，就有點僵硬了。
然後，一股幾近麻痹的感覺。排山倒海的卷向她，佔據了她所有……
「冷鳶……」蘇薔不安地看著她。眼中充滿震驚與惶恐，站在冷鳶的身邊，張了張口，艱難地說，「難道，剛才的話，你都……」
「滾。」收斂了笑容。努力抑制著心底幾乎讓她顫抖的情緒，她閉上眼睛，低低而平靜地說。
蘇薔像是愈發不安的模樣，慌張扭頭看了眼窗口邊的男人。
他仍舊沒動，只有一雙墨眸，定格在冷鳶的身上，身上好似有股冰冷的氣息流瀉出來，足以凍結人的身心。
又轉過頭，蘇薔睨視著冷鳶，躊躇猶豫了下，她還是說，「冷鳶，剛才那些話，你就當……」
「你滾！」猛地，冷鳶猩紅了雙眼，倏然扭頭瞪她。
那霎時兇狠起來的眼，著實嚇了蘇薔一跳。
可很快，她禁不住上前一步，握住冷鳶的肩膀，自責的咬了下唇，試圖安慰她說，「冷鳶，對不起，那些話我真的沒想……」
「我叫你滾！」冷鳶用力甩開她的手，後退了兩步，陰沉而略帶了激動的道，「滾啊！滾！」
蘇薔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又上前幾步靠近她，有些憔悴，卻仍舊掩不住她美麗的臉，布滿了擔憂跟自責，「對不起，冷鳶，剛才的事情你忘記吧，就當我沒說過……」
明知道，在聽了那些事實后，受了打擊的冷鳶絕對不能接受她的靠近，更是對她不斷的『提醒』反感之中，又帶了下意識的抗拒，可偏偏，現在冷鳶越是不想面對，越是不想承認，越是抗拒她的靠近，她就越是想要逼近，越是想要刺激……
而事實證明，她勝了，因為，冷鳶要瘋掉了……
「啊——」冷鳶猛地用力一推，直接就將蘇薔推撞到門板上發出巨大聲響，她瘋了一般捂住腦袋，腦膜好似被什麼刺激得瘋狂，凌亂，痛苦之感佔據她所有感官，怒聲嘶吼，「我叫你滾！馬上給我滾出去！滾出去啊！！！」
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別再說了，都別再說了……她……真的要瘋掉了……
姐姐，替身，影子，死了，姐……姐夫……
是姐夫……
他是姐夫……
他是她的……姐夫……
呵呵，居然，是姐夫……
「冷鳶！」痛呼一聲吼，蘇薔看著她這個變化，急忙又衝過去，抓住她的手，通過這雙手，她能感知得到，冷鳶此時的恐懼跟顫抖不已的身子，她輕聲安慰說，「冷鳶，你別激動，先鎮靜聽我說……」
「啪——」
一個耳光，重重打在她臉上，將她臉摑到一邊，鮮紅的五指巴掌印鮮明，暴露在橘黃色燈光下，奪人視線。
「我叫你出去！你聽不見嗎！我叫你滾！你滾！」瘋了似的，冷鳶倏然轉身，抄起旁邊櫃檯上的花瓶，朝著她就砸過去，「滾啊！不想死！就趕緊滾！馬上滾出我的視線！！！」
花瓶毫不留情的砸到手臂上，一陣痛楚蔓延開，蘇薔儘管咬緊牙關，卻還是忍不住從喉嚨里發出痛苦悶哼聲。
隨之，價值不菲的精美瓷器花瓶滾到地上，碰的一聲碎裂而開。
似乎根本還不夠，似乎是怎麼也發泄不出，心底的這股不知道到底算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又抄起另一個花瓶，冷鳶不管不顧，像是瘋了一般，朝著她扔過去，「滾！滾啊！！！」
蘇薔閃避不開，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捂住手臂，她眉頭痛苦的皺在一起，「冷鳶……」
滾燙的淚水，終歸抑制不住的湧出來，順著雙眼肆無忌憚的滾落，一顆又一顆，愈是陷入瘋狂，眼淚愈是難以制止，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是就近的，冷鳶幾乎都沒有理智的往蘇薔身上扔過去，嘴中一直堅持不斷重複的，都是那句，叫她滾。
身上挨了不少冷鳶投過來的東西砸到，蘇薔咬著唇，這些東西砸在身上，可是實打實的疼。
因為疼痛而紅暈的眼，下意識望向窗口邊的男人。
他始終站在那裡，一對墨眸注視著這邊的情景，然而身姿卻未曾移動過分毫，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殷紅的唇畔微抿著，覆蓋著冰霜的俊臉毫無半點情緒，哪怕是解釋，或者是拉住冷鳶的舉動，都沒有。
不知道，該說他現在到底是冷血無情，還是有別的什麼心思，只是這個模樣的他，依舊叫人害怕，讓人不敢靠近，連一句話忽而也不敢跟他開口。
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蘇薔又皺眉看了冷鳶一眼，她早就是沒理智了一般，拿到什麼扔什麼，毫無顧忌之意。
蘇薔又抬眸看了眼那邊的男人，他的視線注視在冷鳶身上，一點一滴的凝視她所有瘋狂的舉動，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這裡。
深知此刻不是她該繼續停留下去的場所，而自己要的目的也達到，蘇薔咬了下唇，不再繼續停留，連一句話也不說，捂住手臂，快速轉身出去。
一樓的大廳里，聽到樓上傳來不小的聲響，許瀟正要趕上去，卻見蘇薔匆匆捂住疼痛的手臂下樓來。
一看這個模樣，直覺就覺得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許瀟快步上前攔住她，聲音冷冷的道，「你對冷鳶做了什麼？」
蘇薔腳步一頓，抬起眼眸，盯向他，她知道的，這個人，是冷鳶最好的朋友。
倏爾，她輕輕一笑，略為譏嘲的道，「做了什麼，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蘇薔！」許瀟眼神微冷，「你最好是沒讓冷鳶怎樣，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蘇薔內心笑了，她倒是好奇，一個區區普通人，要怎麼不放過她？
以為跟冷鳶沾了點關係，就是什麼有權有勢的少爺了？別天真了，連冷鳶都不算什麼，到了現在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中還渾然不覺，更別說是他。
蘇薔不想跟他多說什麼，繞過眼神凌厲的許瀟。
許瀟這個時候也沒空跟她多說什麼，看她走了開，他慌忙邁開腿上樓，然而剛剛走了兩步，身後驟然傳來蘇薔涼笑的聲音，「我勸你，這個時候，還是不要上去比較好。」
「你什麼意思？」倏地扭頭，許瀟驟然盯向她。
「沒什麼。」蘇薔勾唇道，「只是覺得，你現在不合適去罷了，因為，會很多餘。」
扔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出去。
憤恨的瞪著她的背影，許瀟暗暗攥緊了雙手，帥氣的臉龐上，閃過一抹仇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