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相依1

  遊向晚輕描淡寫：“哦對，我恰巧知道你電腦的密碼，而且還不小心記下來了。來，你的招行帳戶尾號8093上剛好有兩百萬，轉過來。餘下的一百一十六萬我下個月再過來收，你作好準備。”


  他把手收得緊緊的放在身後。


  她：“哦，我還恰巧知道你的銀行卡密碼，我也可以自己轉的，你覺得呢？”


  他痛得眼淚都飆出來，這三個月以來的焦慮和痛苦快把他壓瘋了！


  三個月前去澳門，一夜輸了六百萬！


  房子賣了，車賣了，一無所有。


  不甘，於是挪用了公司買高端電信設備的兩百多萬，又過海拚一把。


  滿腔熱血去，拚得一無所有回來。


  今天又受這個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打擊，他突然崩潰了，忽啦忽啦地眼淚鼻涕口水一齊流下來。


  “放，放過我，我在公司有一筆帳二百萬，要填上的，這筆錢不能動。請幫我和小燕說一聲，不能把我逼死！”


  遊向晚微笑：“原來，你竟然真的挪用公司資金了？”


  “我錯了，不應該挪用IT和AI電信部門的的兩百萬，等我先將公司的賬填上。那筆錢我一定會還給小燕的，給我寬限三個月，不，兩個月，隻需兩個月。現在給我小燕的電話，我打給她！一夜夫妻百日恩，她一定會幫我的！！”


  遊向晚沒有理他，掏出手機。


  “XX公安局嗎？報案，卓越公司財務總監許誌偉挪用公司資金……是，證據確鑿，我可以提供證據……這是良好市民應該做的。”


  許誌偉睜大眼，驚鄂頹然地攤坐在地，麵如死灰。


  遊向晚看他一眼，然後在他驚訝欲絕的眼神中，從桌麵花盆中拿出來一個攝像頭，再從頭頂空調出氣口挖出來一個攝像頭。


  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將那支白色的投影筆拗斷：“唉你看了這麽長時候，竟然沒發現所有拍到你的都是背影？這裏麵的畫麵全都是合成的，聲音也是合成的。也是，這麽長時間，你怎麽可能真的記住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嘖嘖，傻，我去哪找幾年前的視頻記錄？”


  許誌偉掙紮著要起來，要殺了她！


  遊向晚一腳踩在他的胸口：“本來，錢真的可以救你一命的。本來你在上一個追債人出現時乖乖把錢還了，也就算了。可惜的是，上個星期，我當事人的丈夫，就是她口中的春哥走了，我當事人有了一大筆遺產，不缺錢了，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把錢拿回來！我的任務由此至終是送你進去，而不是什麽錢。”


  許誌偉仰頭看她，氣喘不過來：“你，你，你！設局！”


  “想拿到你犯罪的證據不容易啊，你做假賬真是做得滴水不漏連我都查不出來，而且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政府也不能無故對你偵查。這下好了，有“故”可以查，就什麽都可以挖出來了。”


  “你以為我真的會按你的手按銀行卡密碼？我是良好市民，是絕對不會做違法的事情的。噓，你剛剛向我揮拳頭的時候也拍下來了，我自衛不小心碰到你的下巴。贈你一句，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對遊向晚這個人，局裏的感受是複雜的，既感謝她的報案，準確地說一共三次的準確報案，將隱藏在社會上的蛀蟲抓了出來。


  所以，她是良好市民。


  可是她的另一個身份是勝利金融公司的員工.……而勝利金融是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一顆釘子，做的事情並不完全正當，早已進入局裏需要特別留意的名單，是社會不安定的因素之一。


  所以，一方麵局裏想關照遊向晚，另一方麵又要留意她的動向，防止她犯錯，甚至犯罪。


  遊向晚的三次筆錄都是由蘇朋負責的。


  蘇朋，局裏的副大隊長，年僅三十五又沒有特殊背景卻火速升到局裏的副隊，這都是靠他幾次三番在刀口上舔血得來的。


  他的想法沒這麽複雜，無罪定論，未犯事前都是老百姓，他就是覺得她是一個很不簡單的小姑娘，值得他好好關注，如此而已。


  “遊小姐，你還是要注意一下你的人身安全的。”蘇朋欲言又止。


  遊向晚點頭，露出乖巧又疏離的笑容：“我知道了，謝謝您的提醒。”


  蘇朋暗中歎氣，知道她沒聽進去，揮手讓她先離開：“你先下去吧……兩小時後到局裏來作筆錄。”


  遊向晚知道他的好意，一個女孩子和局裏走得太近被別人看到終歸是不好的，雖然她的數次報案在有心人的眼中早就不算是秘密，知道的人往往都會下意識離遠離她。


  因為是午飯時間，辦公室裏沒什麽人，遊向晚還是走進了VP電梯，裏麵再次遇到見過一麵的陌生人。


  第二次見，因為任務順利完成心情不錯，這次她主動打招呼了：“你好。”


  對方同樣向她點頭致意，然後轉過身看著電梯門的方向。


  “叮——”電梯很快到達一樓，遊向晚踏出電梯。


  他還繼續往下。


  她往外走，越過激動莫名看著她的前台小姐，繼續往外走。


  地下停車場，雅痞男摸了精致的摸衣袖扣子自言自語：“剛剛那位同事有點麵熟啊……到底是在哪裏看過呢？終於，我也有覺得麵熟的人了。哈哈看來我的臉盲症是減輕了……”


  太陽很猛，萬裏無雲，秋老虎大發餘威。


  遊向晚準備吃過午飯後就去局裏做筆錄，然後趕在晚上六點前回家吃晚飯。


  在卓越大廈外麵迎麵走來一群人，有男有女共十幾人，嘻嘻哈哈青春洋溢，胸前都掛著卓越集團實習生的牌子。


  遊向晚抬頭看了一下陽光過份燦爛的天空，勾起嘴角對自己露出淡淡的諷刺的笑，高中畢業的自己與學識有成的他們已經是雲泥之別了。她閃開兩步讓他們先通過。


  無論是男的還是女的都對顯眼的她行注目禮，然後節製地轉過頭裝作沒留意。


  隊伍的後麵有一個女孩子，穿著白色及膝長裙，背上一個小背包，聘婷漂亮，怯生生地看著前麵的人，時時露出溫柔似水的微笑，人淡如菊。


  是李小柔！


  她看到了駐立在旁的遊向晚，慌了一下，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從隊伍的最後麵快走兩步，不動聲息插入隊伍中間，低頭，與遊向晚錯身而過。


  等這個隊伍走了後，遊向晚繼續往前走，隻是笑容更諷刺了。


  她同樣看到了李小柔。


  就這樣吧，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知不覺地分道揚鑣是最好的，反正就是一頓飯的情誼。


  這麽想著，她拿出手機，把上個星期剛存下來的電話號碼刪掉，心裏還是輕微地難受了一下。


  在她沒看到的身後，李小柔轉頭看向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難受地把手掌慢慢收緊，雙唇抿起來，唇色慢慢發白，眼眶濕了。


  然後在身旁一個男生殷勤的招呼聲中回轉頭，斂去臉上複雜的神色，露出得體的微笑，若無其事地跟上並融入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