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懟副主任
周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繼續道:
“CABG本身顯露靶血管的時候,翻動心髒就容易造成血壓下降,患者心律失常甚至室顫,一旦這樣緊急的情況發生,就必須建立體外循環來保證手術的完成,不過這樣一來,對外科醫生的手術技巧,臨床經驗的要求也就更高了,當然,術中麻醉醫師的配合也是極為重要的……OPCABG有著能夠避免體外循環並發症和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手術創傷小,術後康複快的優點,但其缺點也是不能忽視的。”
那位副主任醫師突然出口打斷了他:
“不錯不錯,你這書背的倒是挺利索的。”
周辰能夠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不善。
他隻笑了笑,反駁道:“對於醫學生來說,背書也是一項重要的基本功,作為醫生,也一樣要背。”
那副主任醫師緊緊的盯著周辰,硬生生的回了句:
“看來你還是太年輕,背書背得再好有什麽用?臨床上可是講究經驗、悟性、醫技的。”
周辰抬起茶杯小小的啜了一口。
他想,如果再和對方爭辯下去的話,恐怕對方會因為小氣而憤然離席。
到時候弄得大家都尷尬。
可周辰的妥協,並沒有讓這位副主任醫師讓步。
對方依舊不依不饒道:“年少氣盛可以理解,但以後得注意點,別在前輩麵前顯露炫耀自己的學識,以後你到醫院來工作就會明白,有的事兒不是書上寫的那麽簡單。”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周辰突然嗤笑一聲:“試想,如果一個醫生連最基本的醫學知識功底都不紮實的話,還談何臨床治療?”
聞言後,那位副主任醫師的臉色突然間陰沉了幾分。
他看向周辰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不為人察覺的戾氣。
這小子說話沒大沒小,都還沒到醫院工作就敢跟我懟上了。
那以後到了醫院來,那還得了?
他抬起茶杯喝了一口,遂重重地將茶杯擱在了桌上。
依舊平靜的語氣下,誰都聽得出來,已經在跟周辰暗暗較起了勁。
“年輕人,有些事兒以後我會慢慢‘教’你的。”
“教”這個字眼,他用的語調很重。
很明顯,這個“教”意思不是教授,而是教訓。
周辰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之色,鄙夷的看著對方,直接了斷的來了一句:
“秦副主任,你該不會是擔心憑我的能力,以後到了醫院裏會威脅到你的職位吧?”
此話一出,幾位坐在一旁的醫生都直愣愣的盯著周辰看。
真是佩服周辰這樣的膽識和魄力,能夠和副主任當麵叫板。
在醫院裏,素來講究職級之分。
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主治醫師等,在醫院裏都是技術職稱,由大到小。
在座的幾位執業醫師、主治醫師平時日裏對主任、副主任巴結都巴結不過來。
這周辰剛認識他的第一天就把他給得罪了,眾醫生都在心頭暗暗笑周辰傻,自己把自己以後的路越走越窄。
副主任名叫秦紅飛,剛剛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周辰瞥見了他的工作牌,隻一眼便記了下來。
秦紅飛不禁眉頭一皺,在他那猙獰的表情,壓抑著滔天的憤怒情緒。
一時間,他被周辰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你……”
氣氛一時間更加緊張了。
作為主任的謝誌文嗬嗬笑著圓場道:
“哎大家以後都是要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別這樣。”
其中一位護士也趁機插了一句嘴:“對對對,我想小周他這話也不是那個意思……”
周辰無所畏懼,兩眼直直直視秦紅飛,麵無表情道:
“不!我就是那個意思。”
秦紅飛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突然拍桌而起,指著周辰的鼻頭便發起了飆:
“臭小子,你有種……有種別到咱們科裏來規培!”
周辰沉著臉回了一句:“不來就不來,就好像誰稀罕似的。”
“有腔調,獲讚+20”
幾位主治醫生連連賠笑著為秦紅飛捋了捋胸口:“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年輕人不懂事。”
“是啊秦主任,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另外兩位醫生也緊跟著勸慰著,還同時向周辰使了使眼色,意在讓他低個頭認個錯。
周辰的性子很倔,他從來不吃這一套。
就算以後真的到了醫院工作,也是憑真本事吃飯,不會去點頭哈腰的討好任何一個領導。
所以,要是誰讓他不爽了,他也不會給對方留半點麵子。
周辰繼續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他站起身來,一臉桀驁的說道:
“你們吃吧,我不屑於與這種心胸狹隘的副主任在一起吃飯。”
心血管科主任謝誌文此時也感到有些為難。
一邊是自己多年的同事,兼副主任醫師。
一邊又是自己極為看好的年輕一輩。
偏著誰說話都不好。
周辰準備轉身離開之際,身後傳來了秦紅飛凶巴巴的聲音:
“你小子給我站住,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敢在老子麵前耀武揚威?”
周辰頓住腳步,轉過身來嗬嗬笑了一下,學著對方的語氣重複了一句:
“那你他媽又算個什麽東西?”
這一刻,似乎全世界都安靜了一般。
謝誌文權衡了一下,今也不想大家鬧得不愉快。
於是他端起了一副主任的架子壓道:“你們這是幹什麽?第一次見麵就把關係鬧的這麽僵,那以後還怎麽在一起工作?”
秦紅飛目露鄙夷的瞅了周辰一眼,不屑道:“主任,先是這小子目中無人的……”
“你也是,一把年紀了,還跟這些年輕人發什麽脾氣呀?”謝誌文略帶斥責道。
“謝主任,這事你不要管,是我跟他的事兒。”秦紅飛繃著臉說。
“怎麽著,我這個主任的麵子也不給了嗎?我剛剛不還說了,小周他明天來跟我,當我的規培生……”
既然主任都把話都說到這地步了,作為副主任的秦紅飛當然不敢得罪,可就是心裏氣不過。
多少年了,以自己這副主任醫師的威望。
院裏院外,任誰見了,雖不說點頭哈腰,那也不得恭恭敬敬的叫聲副主任好?
就算是當麵責斥了哪位醫生幾句,也沒人敢像周辰這般無禮。
為了在副主任麵前表現一下自己,同時也變相的討好秦紅飛,一位主治醫生突然和秦紅飛站在統一戰線,指著周辰便教訓了起來。
“我說你這年輕人,就算你真的有些能耐,但最基本的尊重人你應該懂吧?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
“你這是在教我做人?”周辰此刻誰都不買賬了,玩味著看向秦紅飛道:“或許,在做人這方麵,作為副主任的他更需要多學習學習吧。”
周辰撂下這句便揚長而去了。
副主任秦紅飛氣得渾身發抖。
一股強烈的惱怒瞬間在全身蔓延開來。
“混賬東西,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人。”
本來好好的出來吃個夜宵,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不快。
一位主治醫生急忙起身來到了秦紅飛身邊勸說道:
“算了算了,這種年輕小輩,犯不上跟他置氣。”
“對對,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目無尊長。”
倒是作為主任的謝誌文一聲不吭。
他看著周辰離去的方向,眼中流露著欣賞的意味。
這性格,有我當年的風範。
“來自主任謝誌文的欣賞,獲讚+25”
經過這麽一鬧騰,大家夥都沒有了食欲。
特別是秦紅飛,他站了起來,什麽都沒說便離開了。
剩下的醫生麵麵相覷,好不尷尬。
謝誌文並沒當回事兒。
他淡淡一笑,抬著筷子打趣了一句:
“別管他們,咱們吃咱們的,別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
顧青拒絕了周辰去吃夜宵的邀請。
從醫院裏出來,她便徑直趕往了陸文昌的家中。
陸文昌在院長辦公室裏大肆羞辱了周辰一番,讓周辰難堪,拒絕讓周辰入院工作。
這會兒,顧青想著得找他去好好“開導開導”。
來到了陸文昌家門口,已經快11:30了。
陸文昌正準備洗漱就寢,聽到了敲門聲,他慵懶的走了來。
家門打開後。
“誰呀,這麽晚了……”
當他看清楚站在門口的顧青那一刹那,陸文昌心頭一凜,神色陡然緊張了起來。
前兩天剛被顧青上門收拾過,他至今還心有餘悸,傷勢未愈。
誰想,這大半夜的又找上門來了。
一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陸文昌本能的作出反應,用力將門給關上。
顧青果斷出手,一把按在了門上。
任憑陸文昌如何用力,那門都難以關嚴實。
隨著顧青緩緩用力,門再次被推了開來。
顧青那犀利的目光中散發著淡淡的殺氣,向陸文昌投了過去,陸文昌不覺心頭一驚,一陣膽寒。
“你……你想幹什麽?”
顧青麵無表情,一步跨了進去。
她來到客廳裏坐了下來:
“我就想來找你聊聊。”
陸文昌跟著返回了客廳,繃著一副老臉,急聲說道:
“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聊的。”
“哦?是嗎?”
隻見顧青倏然間伸手將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拾起後,向前猛的一甩。
那水果刀瞬間以淩厲之勢“咻”的一聲脫手而出。
頃刻間,隻見一道殘影劃過眼前。
下一刻。
陸文昌扭頭看去,那把刀剛好正中眉心。
正中陸文昌掛在客廳裏的一幅自畫像的眉心處,不偏不倚。
刹那間,陸文昌麵色大變,恐懼、害怕、震驚,各種情緒一度將他包裹。
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定不簡單。
難道是特種兵退役?
陸文昌驚恐的望著顧青,艱難的出聲道:“那……你想聊什麽?”
顧青起身,緩緩來到了陸文昌身邊,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隔著這麽近的距離,陸文昌能夠感受到來自對方身上一股淩厲至極的冰冷氣息。
以顧青的身手,完全能夠在下一秒輕而易舉的取走自己的性命。
陸文昌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驚恐,越想越駭然。
他不由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暗暗思忖到:
自己怎麽會招惹到這種煞星級別的人物?
顧青冷漠的望向渾身顫栗的陸文昌,淡淡開口道:
“周辰他明天要是不能到醫院上班,那後天我就給你陸文昌上墳!”
顧青殘忍的手段陸文昌之前可是見識過的。
恨歸恨,但實力確實不敵,他也隻能夠順從的答應了下來。
如若不然,他甚至能夠想象得到,正在肖像畫上的那柄水果刀,從前至後貫穿自己額頭,然後自己一臉不甘倒地的血腥慘狀。
天底下,難道還有比活著更重要的事情嗎?
陸文昌奮力的點著頭。
他都不敢抬頭直視顧青的眼睛:
“好好,明天就讓他到醫院裏來報到。”
“記住你今晚說的話,希望不要成為你這輩子的遺言。”
顧青丟下這句話離開了很久,陸家的客廳裏依然還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遠遠盯著那扇虛掩著的大門,陸文昌默然不語。
而後向後一躺,渾身癱軟的倒在了沙發上,大大的鬆了口氣,如蒙大赦。
二樓的陸凱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爸,這麽晚了,剛剛你跟誰說話?”
陸文昌沒回話。
他的雙眼依舊在盯著虛掩著的門外,目光發直。
陸凱下了樓。
順著陸文昌的目光向外看去。
門外,黑洞洞的啥都沒有。
但從父親那恐懼的表情上看來,估計……
這一想,陸凱不由自主的莫名感覺渾身發冷。
他突然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爸,你看啥?不會咱家裏鬧鬼了吧?”
一陣陰冷的夜風將虛掩著的門一下吹開了。
“嘭——”
陸凱嚇了一大跳,猛的一躍而起,投入了陸文昌的懷抱裏,死死地摟住了他。
“媽呀,我怕。”
……
從保濟堂中醫館辭職後,周辰眼下也沒什麽好的去處。
他隨便找了一家旅社開了一間房。
進了門,他四仰八叉的一下躺上了柔軟的床上。
下一刻,他又猛的坐起身來。
對了,顧青她人呢?
他掏出手機,正準備給顧青打個電話詢問。
這時,門被打開了。
顧青徑直走了進來。
周辰起身擰著眉頭走了過去。
他看了看門房的鎖。
不對啊,剛剛明明自己進來的時候鎖得嚴嚴實實的。
顧青怎麽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打開了?
而且,自己住的這家旅社是臨時起意,隨便找的,也並沒有事先告訴過她呀?
她又是通過什麽途經找到自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