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誰稀罕你的錢
江州市,市立醫院住院部。
錢博濤守在他母親的病床旁邊已經足足兩天了。
腦梗後,脫離生命危險的錢母漸漸睜開了眼來。
她麵色蒼白,目光呆滯。
錢博濤正坐著打盹,錢母的手輕輕觸碰到他的手背時,他這才發現母親已經清醒了。
錢博濤頓時激動又興奮地跳了起來。
“媽,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可擔心死我了。”
說完,他便轉身衝出門外去把醫生給叫了進來。
醫生為錢母進行一番查體之後,告訴錢博濤再觀察幾日便可出院,但要特別注意的是,她這樣的腦梗,特別容易複發。
錢博濤一陣千恩萬謝。
待醫生離開之後,他雙眼深情地看向母親問道:“媽,您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錢母虛弱地搖了搖頭。
激動了好一會兒,錢博濤這才平靜下來。
他忽然神色一變,轉口問道:“媽,那您還記不記得,那天是誰把你撞倒的?”
錢母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又覺一陣頭痛,臉龐的肌肉抽搐了幾下。
她極為不確定地說:“好像是我自己摔倒的吧?”
“什麽叫好像?您要仔細回憶一下,是不是一個個頭有這麽高?身材清清瘦瘦的20來歲的年輕人把你給撞倒的?”
錢博濤比比劃劃,他嘴中所形容的這個年輕人便是周辰。
當時,錢母昏倒之後,依稀還有一些意識,根據眼下錢博濤的形容,在她的印象中,確實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
不過,錢母記不清的是,這人是當時見義勇為救了自己命的救命恩人。
好半晌,錢母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神情:“你……怎麽知道?”
“媽,這麽說就確實是他咯?”
錢博濤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憤憤地站了起來,雙拳緊握,咬著牙道:“好小子,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那麽好心?”
錢母的眼神中帶著一些憂慮和顧忌道:“其實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或許當時真的是我自己摔倒的也說不定,你還是別胡亂冤枉好人啊。”
錢博濤麵若寒冰:“媽,您就在醫院好好養病就成,其他的事兒您就別管了。”
說完,他便轉身出了醫院,開著車徑直來到了保濟堂中醫館。
錢博濤跨進門來,臉色嚴峻,一副惡相。
他四下掃了一眼,目光一下就鎖定了大堂一角的周辰。
劉海湊上前去道:“看病問診,請到那邊。”
錢博濤沒有理會他,伸手便粗魯地將他推向一旁。
“哎喲我次奧,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沒禮貌?”劉海氣憤難耐地大聲道。
錢博濤步步向前,沒有搭理他。
“誒,你這人怎麽回事?聾了?”劉海罵罵咧咧著。
正在忙活的周辰回過身來突然看到了錢博濤。
不用想,他都明白對方的意圖,定來者不善。
正在給其他病患問診的劉漢文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估計這人是來找茬的。
劉漢文剛站起來準備開口,錢博濤率先用威脅地口氣恐嚇道:“今天這裏沒你們的事兒,我找的是他。”
說話間,他那充滿怒火和恨意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著周辰。
周辰沒有計較,本著醫者仁心,還略帶關切地問了句:“錢先生,令母親現在好些了沒?”
錢博濤臉上浮現出一抹寒冷的笑容:“我母親現在活得好好的,怎麽著,讓你大失所望了?”
劉漢文、劉海父子二人愣愣地聽著他二人的對話,滿心的疑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他們倆素往有什麽過節?
回頭,他們看了看錢博濤那輛停在醫館門口價值百萬的大奔,一想估計有點來頭。
所以,劉氏父子不敢插嘴阻攔,更不敢多得罪。
周辰堯有意味地笑了笑:“錢先生,你這話怎麽說的?我與令母親素不相識,一沒仇二沒怨的,我為什麽會念她死呢?”
錢博濤點燃一根煙,深吸了一口,道:“周辰,這兩天我調查過你,在醫科大學念書的時候你就是一個精神方麵不正常的‘問題青年’,所以很難以常人的思維方式來看待你……你把我母親就那麽推倒了,還差點喪了的命,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討個說法的?”
“那我請問你,我推倒你母親的動機是什麽?”周辰十分嚴肅地說道。
一時間,空氣都似乎顯得有些凝重了,氣氛變得無比緊張。
聽到這裏,劉氏父子二人終於弄明白了,原來這男子便是被周辰所救的那位老太太的兒子。
他們現在首先擔心的並不是周辰的個人安危,他們更害怕這賴以為生的中醫館受到牽連。
劉漢文忍不住終於開口道:“這位錢先生,我想這事兒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要不咱們從長計議……”
“叫你滾一邊去,沒你的事兒!”
錢博濤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懾人的氣勢。
他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高高地翹起了二郎腿,回頭雙目瞪向周辰,傲然道:“你要問我動機是什麽?我那天已經跟你說得一清二楚,如果我媽她不是你撞的,你為什麽要不遺餘力,擔著那麽大的風險搶救她?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周辰對錢博濤這樣的說辭和推理邏輯深感可笑。
當然,他知道,對於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再多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索性,周辰不再跟他一來而去囉嗦啥,直截了當地問了句:“那你今天究竟想要個什麽說法?”
劉漢文畢竟年長一些,他對於處理人際關係中的矛盾要更加世故,更富有經驗。
他擔心周辰因為年少氣盛待會兒萬一和對方幹起來鬧出什麽大麻煩,於是隻好硬著頭皮充當起了和事佬。
“錢先生,小周是我們醫館的學徒,他犯了錯,我作為師傅的也有一定責任,實在不行的話……您看這樣行不,我們給錢母一些經濟上的賠償如何?”
“誰稀罕你的臭錢?我他媽有的是。”
錢博濤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寒冷,一下就脾氣上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