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庭審現場(二)
接下來陽沁的攻擊目標變了,“你和薛洋什麽關係?”
我緊張起來。她答應了我不會把薛洋拉下這趟渾水。
但是陽沁卻依然自信十足,因為另一邊,汪宜澤也有些猶豫了,“我……”
陽沁說對了,他不敢承認,他的律師也不允許他承認。他說,“我不認識薛洋,我是說,我沒有見過他,和他也沒有私交”
“你知道薛洋是我的當事人奚禾小姐的男朋友嗎?”
“不清楚”他重複,“我說了沒有私交。”
“我的當事人也沒有提起過?”
“沒有”他說,“她就是想騙我追她來著,怎麽會告訴我她有男友,那樣我怎麽還會追她?”
“所以你確定不知道。”
汪宜澤點頭:“對,我不知道!”
陽沁笑了笑,放出一段視頻:“這是我們在一個晚會現場找到的證據,這個晚會裏,薛洋先生,原告和我的當事人都在。”
我知道這段視頻,因為陽沁把它當作物證提交了法院。這個視頻是在那場科技晚會的現場監控拍下來的視頻,無聲,先是我把薛洋的手機打掉然後跑掉,跑了沒幾步,汪宜澤過來,指著薛洋的方向,對我說了什麽。
陽沁又問:“你確定你沒見過薛洋?”
汪宜澤不慌不忙,有備而來:“我表達有問題,我可能見過,但是沒有注意。我所指的方向有很多人,並沒有在指那位薛先生。”
台下議論聲又起。臨時改變說法並不是在法庭上很能贏得人心的表現。
“那你和我的當事人,你們在說什麽?”
汪宜澤笑了:“我和她說過很多話,我不可能記得每一句。”
陽沁也笑了:“但是你能清楚的記得你當時沒說什麽?”
“.……”汪宜澤有些愣住,好一招借力打力。
其實這個邏輯很容易解開。人不會記住自己說過什麽,但很容易就知道自己沒說過這種話。比如說我不記得我和駱洛都聊過什麽話題,但肯定沒聊過量子力學。這一點,但凡汪宜澤機靈點就能明白。
但陽沁也並沒有準備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她點點頭:“算了,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人不記得也是正常”
她像是歎息一樣突然說了一這麽一句,卻突然話鋒一轉,音調提高八度,整個人都淩厲起來,“但是,你不能明目張膽的撒謊!”
汪宜澤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我……我沒有!”
陽沁微微一笑,走到媒體播放器前,按下了音量按鈕。這時大家才發現,原本以為無聲的監控錄像,竟然是有聲音的!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陽沁一臉賤笑的看著汪宜澤,“我一開始也想著監控錄像是沒有聲音的,但是啊,這個會場為了防止工作人員上班時間聊天,在天花板裝了收音器.……”
“反對!”原告律師都要跳起來,“這不在證據清單裏!”
“不好意思呀哥哥。”陽沁聲音像是一根麥芒一樣,尖細刺撓,臉上卻是笑嘻嘻的,“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這事兒的,這不來不及通知嘛……”
“你……”
法官敲了敲法槌,一連頭疼,“肅靜肅靜!”他沒好氣的瞥了陽沁一眼,“下次注意,放吧。”
監控裏,我失態的跑出去,汪宜澤追過來,指了指薛洋的方向:“你男朋友。”
我點點頭:“是。”
一片嘩然。
汪宜澤的謊言被陽沁逐一戳穿後,陽沁又開始像做一個蛋糕一樣,越來越圓,層數越來越多,漸漸的把汪宜澤塑造成了一個明明知道我有男朋友還不斷騷擾,追求我不成,氣急敗壞狗急跳牆,傷害我男朋友來泄憤的吸毒者的形象。法院當場判決,汪宜澤因犯持有毒品罪和故意傷害罪,判處了有期徒刑五年。
塵埃落定,我走出門,好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等了很久的記者再一次一窩蜂的湧了上來,機器和話筒幾乎懟在我臉上。他們已經得知了我勝訴的消息,也已經摘掉了兩個小時前夾在我身上的受害者光環,開始直視關於我的所有問題,麵對我的沉默逐漸的變得尖銳無比:
“奚禾你和薛洋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無論如何,你都收下了汪宜澤的8000萬是嗎?”
我再一次被阿軒護著擠回車子裏。我本想著去醫院的,但是又覺得這樣的風口浪尖,的確不合適。反正接下來沒有工作,事辦完了,不如讓阿軒帶我回家休息一下。
我太累了,一覺睡到晚上,還是被微信震醒的。眯著眼睛一看,一個激靈,竟然是我媽發過來的。
我媽已經很久沒有和我聯係過了,上次過年回去的時候她說她不懂這個圈子,也就不好再說我了,隻讓我記住不做壞事就好。我以為她是來恭喜我的官司的,結果打開一看,竟然是一篇微信文章:“奚禾是勝訴了,但是鍋是汪一個人的嗎”
我打開一看,這是一篇扒皮文。作者可能來過今天的庭審,把很多細節整理的很清晰,語言也很犀利:“既然真的無心和男生交往下去,要上千萬的禮物真的合適嗎?”“哪個男生會這麽傻,人家一點表示都還沒有,直接砸錢八千萬的?肯定是先有了好處,至於好處是什麽,你們覺得奚禾能給他什麽?”“而且奚禾做這種事,也是慣常的了。從很久以前,她和大導演厲師的故事都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這種文章以前也有很多,但是這一篇踩著剛剛結束的庭審出現,,內容也很好的囊括了大眾想知道的關於這次庭審的全部細節,再加上可能有有心人在後台運作,傳播挺廣,100w+的閱讀量,還隻是轉載。
我關上,問道:“媽,什麽意思啊?”
“我朋友圈和微信群裏都是這樣的文章”,我媽說,“這篇也還是同事朋友發給我的”
我打斷她:“給你發這些的同事朋友就刪了吧,無非是想湊過來看你女兒的笑話的。”
“你真的做了嗎?”媽媽的聲音裏充滿了擔憂,“那些賣身的事情?”
“沒有”我果斷否認。我不賣身,我不隻賣身。
“都是這,都是說你的。”媽媽的語氣裏帶點責備,“我都恨不得把你的名字從那些文章裏摳出來!我要是知道那些錢那些東西都是你這樣賺來的,我.……”
媽媽很少給我打電話,給我打一次電話,說的卻是這些。
我心煩意亂的掛掉電話,揉揉眼睛,起床準備去看看薛洋。今天他拆線呢,我還特意買了花。
我抱著一束花,靠在病房門口偷偷往裏看,想給他一種俏皮可愛的感覺。往裏一看卻呆住了,他沒在床上。
這才剛拆線,就這麽呆不住了?我正納悶,背後傳來了咕嚕咕嚕的車輪聲。我向後一看,薛洋正一身病號服,臉色蠟黃的扶著輪椅回來。
我心疼的啊。他那麽高大的一個人,此時窩在小輪椅裏麵,連腿都放不開的樣子。他用輪椅用的不熟練,看上去有點費勁。
他看到了我。我向他笑笑,他毫無表情。“走”到我身邊,還沒等我把花給他,他雙手一使勁兒,一個轉彎,從我身邊轉過去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還是追上了他的背影,手搭上了他的扶手,想推他一下。
推不動,他的手牢牢的按住了輪子。
我皺著眉頭,小聲的問:“薛洋?”
他側過臉,在陰影中露出了一個警告的眼神,語氣如冰:
“鬆開”
給讀者的話:
對8起昨天又鴿—我本來沒準備鴿的,結果太困了寫著寫著就坐著睡著了唉~~~
我明天沒事,我一定早發!再咕我就自罰兩章!FLAG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