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小家夥

  從那之後，趙晉對我的態度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不但每次和我對戲都客客氣氣的，下了戲也會問我要不要去這裏吃飯，要不要去那裏玩。


  我肯定都是拒絕的。一個是我本身就沒有這種時間去和他們一起玩，新專輯進度雖然緩慢，但是還是在一點點行進著的。重點是，她這樣子的表現能讓我更加覺得，我和她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也不會成為同一條船上的人。


  有一天，我回去，厲師已經在家了，一身酒氣。我把他架到床上，一邊抱怨著怎麽喝那麽多酒，一邊給他解開他的襯衣扣子。厲師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笑了：“夫人，你猜我今天的飯局上有誰？”


  “有誰啊？”


  “就是你們那個女一號，叫什麽晉來著，那個小姑娘”


  “趙晉？”我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隨即開始嘲笑他，“喝那麽多，以為你和哪個高級大人物呢，原來是這麽一個級別的小姑娘。厲導，不跌份啊？”


  厲師搖搖頭：“非也，非也，我本來是和幾個老演員一起吃飯討論角色，吃完飯說一起去唱歌的時候，有個老演員就說叫幾個年輕人，就把她叫過來了。”


  “你知道她問我什麽嗎？”厲師笑嘻嘻的看著我，“她問我奚禾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我倒是不介意讓她知道我確實不喜歡她這個事，但是還是問了厲師：“你怎麽說的？”


  “我怎麽說？總不能說你猜對了吧？”厲師模仿著當時的語氣，“我就說，她不是不喜歡你，是她這個年紀吧，跟你們這些小孩玩不到一塊兒去，但是跟你沒關係。”


  他說完得意洋洋的看著我：“我幫你圓的好吧”


  “這個年紀”“你們這些小孩”這些話繞著我的腦袋旋轉跳躍。仔細想想我也才28，怎麽就成厲師嘴裏的這個年紀了？雖然他說話處處是把我和他放在同一個立場上來說的，但是他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頭子，怎麽有資格說我這個年紀呢？我氣死了，也不幫他解扣子了，也不管他，自己去倒杯水喝消消氣。


  厲師躺在床上，還在那兒嘟囔：“這個小姑娘了不得啊，自己沒什麽背景，就靠自己，連那麽有名的演員都能認識，了不得啊”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一下。我以為是我的，拿起來一看，是厲師的。他的手機密碼我是知道的，出於好奇我打開來看，一條新的微信，來自趙晉：


  “我到家了厲導，今天玩的很開心，您早點休息哦”


  而上麵一句話，則是厲師發給她的：“到家了嗎，小家夥？”


  第二天一切如常。我沒有再問厲師有關於他和趙晉的事情，畢竟即使叫一聲小家夥能說明一些問題，這也隻是一個未知的開始。我抓住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和他大吵大鬧，我……

  好吧，我不敢。我還有事情想求他。


  現在電影的前期製作已經開始了，主題曲也在甄選中。主題曲，其實是打開市場最快最好的方式，當時aurora就是憑借《薔薇雨林》的主題曲唱紅的。而現在我就在演這部電影，我也好，劉小衛也好，剩下兩位成員也好，都想抓住這個機會，給aurora一個突破點。而在這方麵能做出努力的，暫時隻有我。


  早上，我煎著一個雞蛋的時候，厲師起床了，穿著睡衣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我。我不知道我笑的是不是很假，但是我努力讓自己笑的真實一點：“醒了呀，等一下飯馬上就好哦”


  厲師沒有離開，看著我，欲言又止。


  “怎麽了？”我問。


  “那個.……”他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沒什麽，我去收拾餐桌”


  這倒是把我嚇到了。厲師這位大導演，平時吃飯不做飯不洗碗不掃地不洗衣服也就算了，吃飯前連擺筷子都不會插手的主兒，今天竟然主動提出要來收拾餐桌。等我把早餐端上桌的時候，碗筷都已經擺放的整整齊齊。


  我崩不住了：“你怎麽了？”


  厲師老老實實的端坐著：“那個，我昨天晚上.……”


  他似乎在思考著怎麽組織語言，我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改變。我昨天看了他的微信，看過的微信就不再有小紅點的標誌了，他早上一覺醒來，就知道我看過了他給趙晉發的那些話。


  他知道自己犯錯了。他心虛了。


  那我也不必藏著掖著了，我可以大聲的質問他為什麽要和趙晉調情，為什麽幫趙晉說好話，為什麽偏偏是趙晉。然而我沒有，我把做好的三明治給他，淡定的說：“昨天你喝太多了，以後不能這樣了啊”隻字沒有提趙晉的事。


  厲師接過三明治，愣了愣，點點頭，順坡下驢：“好的”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又有點不安的看著我：“還有其他的需要我注意的嗎”


  有啊。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我想著，裝作輕鬆的樣子：“沒了.……哦對了”


  他立刻抬起頭：“怎麽？”


  我說：“你晚上能不能把王雪生導演叫著我們一起吃個飯”


  “做什麽？”


  “電影快拍完了，感謝人家對我的照顧。還有”我看著他，“現在正在做電影的主題曲，我想請aurora來唱，想請你幫忙說說情。”


  他想了一會兒：“aurora？就是你的那個組合？”


  “嗯”


  “你現在還管她幹嘛啊”他一臉不理解，“你好好走你的演員路，把那個組合退了吧，我可以給你交違約金”


  我的臉一下子拉下來：“你這是什麽話？不想幫我就算了”


  他看我生氣了，而且自己本身就理虧，連忙來安慰我：“小丫頭你脾氣也太大了，我哪裏說不幫了？我不幫你幫誰啊？不就是主題曲嗎，我幫你說說就是了。”


  主題曲的事很快就定了下來。我在飯局上給王雪生聽了我們的和聲，王雪生覺得很滿意，當然我覺得這裏麵有一半是為了給厲師一個麵子，但無論如何，他當即拍板把主題曲交給我們，並且給工作人員打了電話。之後就是我一直在敬酒，說著一些感謝的話。王雪生則和厲師開玩笑：“你怎麽回事兒啊，人家小姑娘跟了你，怎麽還在給什麽女團做事啊。”


  厲師也笑著看著我：“就是啊，我也跟她說過，我每年給她找一兩部戲拍一拍，平時閑著玩一玩不好嗎。”


  這球就拋給我了。我笑著說：“離不開嘛。”


  我也會想，如果aurora不存在了，我去做什麽呢？像沈智之一樣退出娛樂圈，回青山演戲？可是我折騰這一場，我不甘心。帶著一身黑料，我也回不去。


  我隻能再站起來。為了這個，我什麽辛苦的是都願意做。很辛苦，可是三個人，還可以互相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