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這次,他再也不欠你什麽了!
第437章 這次,他再也不欠你什麽了!
夏林川最終沒有熬得過這個冬天,從手術台上下來的時候氣息微弱,隨時可能離去。
夏晴握著父親的手已經哭不出聲了,淩子墨在她身後扶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暈過去。
夏林川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劃過,眼神都渙散了,空洞洞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最終遺憾的閉上了雙眼,他要等的那個人,這輩子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如果有來生,他不要再遇到她了吧,讓她這樣痛苦,是他的錯。
夏林川的身體漸漸沒了溫度,逐漸的變得僵硬,夏晴趴在父親身上不肯離開,也不肯讓人推他走,像是隻是父親睡著了一般。
午夜的走廊安靜到讓人窒息,這讓病房內的每一道呼吸都顯得撕心裂肺。
腳步聲格外清晰,女人的高跟鞋聲。
楊靜今晚也沒有睡著,秦升已經幫她訂了後天的機票,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她反而沒有想象中的輕鬆。
高陽出現在她別墅的時候,她猜到了來意,高陽是夏晴的人,她知道他來做什麽。
“走吧!”楊靜的聲音很輕,怕是最後一麵了吧,也好,反正她也要走了,就當是做個了斷吧。最新最快更新
高陽倒是意外,沒想到楊靜會一句話不說跟他走。
他恭敬的站在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楊靜坐在車子上想了一路,說實話,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縱然是不恨可也做不到心平氣和。
可就是再恨,麵對一個要死的人,她又能如何?
楊靜想了一路,腦子裏是亂的,兩年多未見,她都有些想不起他的樣子了。
但是她怎麽也想不到,她見到的最後一麵竟然是他的屍體。
楊靜呆呆的站在門口,腳一步都邁不動,除了孟禪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她一眼,其他人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孟禪要開口的時候,夏澤明直接把她拽進自己懷裏固定著,顯然是不打算讓她過去。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因為病人去世後不能在病房停留太久,被工作人員推去了太平間。
車子從楊靜身邊經過的一瞬,也不知道是有風還是怎得,遮著夏林川臉的白布被吹起了一角。
早已經被病魔折磨的失去了往日的威嚴和霸氣,也就隻是一瞥,車子便被工作人員繼續推著往太平間走。
夏晴走到楊靜麵前,臉上的淚還未幹,眼睛紅紅的:“這次,他再也不欠你什麽了!”
這個結局也是楊靜始料未及,此刻夏晴看似平淡的一句話卻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整個人麵如死灰。
夏林川的葬禮上,夏晴穿著黑色的大衣,頭發編成最簡單的辮子垂在一邊,耳際處別了一朵白花,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已經哭的沒聲了,聲音是啞的,眼睛是腫的,半個身子都靠在淩子墨身上,那一刻淩子墨覺得心裏狠狠的疼。
這以後的人生,再沒有夏晴的眼淚更讓他心疼。
夏林川葬禮之後夏晴就病了,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是早上,陽光照在房間裏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淩子墨放大的臉,一向整潔的他顯得有些邋遢,短短的胡茬,衣服也有些皺,頭發也是亂的。
“你醒了?”淩子墨的聲音帶著沙啞,握著夏晴的手因為緊張帶著幾分力道。
“你把我手指要捏斷了!”夏晴的聲音很輕,帶著一抹飄渺。
“是我不好,你想吃什麽,我讓阿姨送上來!”淩子墨現在一刻都不要從夏晴身邊離開,她這次真的嚇到他了。
“什麽都好!”夏晴是真的有些餓了,三天都沒吃什麽東西。
淩子墨現在但凡夏晴的事情都親力親為,這次夏林川去世,她動了極大的胎氣,以後是不能出一點差錯了。
夏晴昏迷的這三天期間,楊靜來過,隻是夏晴昏迷著,並不知道,楊靜沒有跟著秦升出國,在s市的一家香火旺盛的尼姑庵做了姑子,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她是一切孽債的原罪,她對不起秦木生,如果沒有她,秦木生不會枉死,而對於夏林川,他雖然虧欠秦木生,但也不曾虧待於她。
因為她被薛一曼利用,兒子險些因為她而喪命,女兒上次也差點出事,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餘生隻想用來贖罪。
夏晴沒有看到她也好,錯過了她父親的最後一麵,大概這輩子她都不想看到她了吧。
淩子墨沒有瞞著夏晴,在她醒來的第二天告訴她楊靜來看過她,夏晴過了很久才幽幽道:“我不恨她!”可是母女情分也隻能如此了。
一個半月後夏晴生產,男孩,淩子墨取名淩悅青(晴)。
而夏晴生產時,韓若微也被送到了同一家醫院。
韓若微不是傻子,謝君澤對她的好,雖然動機不算純粹,但以她此刻的處境也已經是很難得了。
在她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是真打算放下一切重新開始的。
隻可惜,有些人是真不願給她機會。
她當初和謝家豪合作不過是與虎謀皮,可終有一天也會被猛虎反噬。
她從樓梯上摔下的那一瞬,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心理作祟,她覺得自己看到了陸爺爺的臉。
長長的樓梯,她體會到了那種骨肉剝離的痛,她腦子異常的清醒,能清晰的感覺到血從自己的身體裏流出來,一個小生命一點一點的消失,而她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無能為力,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推她下樓的罪魁禍首從她眼前離開。
那一刻,她覺得人真的是有輪回報應的,陸爺爺因她而死,而她以同樣的方式失去了她的孩子。
如果真要以命償命,該死的是她才是。
她一點一點的爬到電話旁,白色的地板上留下長長的血痕,她拚盡最後的力氣終於撥通了電話便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了,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外麵是發白的天空,而她的眼神空洞到絕望。
病房裏就她一個人,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被遺棄了。
過了許久,她聽到推門聲,一名小護士走進來:“韓小姐,您醒了,身體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