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剛則是被嚇得直哆嗦,愣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額頭上不停有冷汗滲出。
白雲汐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都起來吧,本宮遇到了一點麻煩,還需你們幫本宮一點小忙。”
李舒一聽,連忙說道:“女帝言重了,女帝有什麽需要隻管吩咐。”
“本宮要你派一些人護送本宮回宮。”她又補充道:“此事不可宣揚。”但轉念想到屋外那一場戲真的是阿彩和芸娘精心設下的陰謀,無論她是遮遮掩掩還是大搖大擺的回宮,都逃不過她們的眼睛。
李舒頭一低,領命,“是!”
白雲汐想了想,鳳眸瞥向一旁的羅剛,“就你了。”
羅剛一臉錯愕,“我?”
李舒拉了拉他的衣袖,“還不快謝恩!”
羅剛這才連忙低下頭,躬身行了一個大禮,這看似一件好的差事,羅剛內心卻是拒絕的,他剛將白雲汐抓來,殊不知她竟是女帝身份,如今又要護送她回宮,若是進了宮,要治罪與他,那可真是……
他都不敢繼續想下去。
白雲汐看出了羅剛的擔憂,大氣的說道:“今日之事,本宮權且當什麽都不曾發生過,隻是你是父母官,理應為百姓出頭,今日所為,委實讓本宮有些失望,若想保住你頭頂上的烏紗帽,就要記得,你是為天下黎明百姓而生,你的存在,是為了幫助天下那些被誣陷的好人,懲惡揚善,伸張正義。”
對於白雲汐的教誨,李舒不停點頭,“是!是!”
師爺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見李舒和羅剛對白雲汐卑躬屈膝,不由得疑惑道:“大人,你這是?”
李舒不停對他擠眉弄眼,“還不快跪下參見女帝。”
師爺一聽,連忙跪了下去,“參,參見女帝!”
白雲汐突然想起剛剛在公堂之上,這師爺似乎跟李舒說過什麽,然後李舒看季成功的臉色就變了。從淩厲變得柔和了不少。
師爺突然在李舒耳邊淺聲說著,“大人如何確定她就是女帝?可有什麽信物能證明她的身份?”
李舒這才恍然一驚,從白雲汐自稱是女帝到現在,他都不曾問過,雖白雲汐穿得七色彩裙料子也不差,但好端端的女帝怎會去那荒郊野嶺?況且她身旁為何沒有一個隨行之人?就算是微服私訪也不該如此。
為了確保不出差錯,李舒大著膽子,猶豫了好一會問出口,“不知女帝可有能證明您身份的信物?”
“大膽!”白雲汐一聲厲喝,她身上什麽都沒有,隻能心虛的想著用氣勢震懾眼前這一群人。
李舒羅剛和師爺三人頭又低了幾分,李舒解釋道:“微臣隻是為了確保,確保女帝安危,請女帝息怒。”
白雲汐一挑眉,“當年本宮一曲《入陣曲》打敗太子帶來的千人侍衛軍時,你又在何處?如今你膽敢質疑本宮的身份?”
李舒一聽《入陣曲》,對白雲汐的身份又相信了幾分。
師爺還是懷疑,見李舒如此相信白雲汐的話,便也不好再說什麽。
白雲汐又道:“公堂之上的那一群人著實難纏,本宮今日不想殺生,且先饒他們一命,讓他們都滾吧!”
她隻想盡快回宮,在華安縣,她沒有親信,若是再出什麽岔子,若要回宮,更是難上加難。
李舒自然也是懂得這些道理,卑躬屈膝的回道:“是,是!”
“走吧!”白雲汐兩隻手背在身後,昂首挺胸,鳳眸一斜看向身後跪在地上的三人。心中暗暗慶幸李舒還算好應付,否則她將回宮無望。
李舒立刻派師爺出去處理公堂之上的那些人,又讓羅剛去選了一群士兵來,最後才問白雲汐,“女帝可否需要用午膳以及洗漱一番?”
白雲汐這才看了看她渾身上下,因剛剛去河裏抓魚,衣裙早已濕透,頭發也是濕漉漉的。
“好,準備些熱水,本宮要沐浴更衣。”她要回宮,卻也不能太過狼狽,洗個澡,換身衣服,吃飽喝足後也不遲。
李舒迅速吩咐下去,丫鬟們很快準備好了熱水,白雲汐移駕李舒的府邸,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並不豪華,卻也幹淨舒適的衣服。
李舒讓人準備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白雲汐看得垂涎三尺,可身邊還有這麽多丫鬟看著,也不敢太過誇張,為了形象,隻能細嚼慢咽。
一頓飽餐後,所有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羅剛帶來了二十人,幾乎帶走了大半個衙門裏的人,看得出他對此事很是上心。
為了減小目標,白雲汐乘坐了李舒的轎子,以他親戚的名義一路趕去滄水城。
華安縣距離滄水城約莫一天的車程,足以可見阿彩是下了狠心,才將她拋屍到這麽遠的地方。
回宮途中,羅剛曾幾次詢問白雲汐是否要休息,然白雲汐回宮心切,恨不得能長出一對翅膀飛回皇宮,哪裏肯休息。
一路急趕,終於到了皇城之外,站在城門口時也是第二日清晨,此時時間尚早,來往的人群不多,然守城的侍衛卻攔住了白雲汐乘坐的馬車。
在離開華安縣前,白雲汐就曾叮囑過,她身份特殊,若是遇上侍衛巡邏,不得暴露她的身份,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白雲汐真正擔心的是,若是阿彩還在滄水城,若是這一切都是芸娘設下的陰謀,就絕不可能讓她順利回宮。白雲汐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卻沒有什麽好的打算。因為她猜不透阿彩下一步會做出什麽忤逆的事來。
羅剛拿出李舒的腰牌,那守城的侍衛一看是縣令級別,不由得輕蔑的笑了,將腰牌扔給了羅剛。
羅剛差點就拔刀相向了,若不是想起白雲汐再三叮囑過不許生事,他怎麽都忍不了這口氣。
守城侍衛放行,馬車順利進城,白雲汐總算安心了幾分。
車輪聲滾滾碾過青石街道,晨起聲音遼闊,很是響亮。
一路暢行無阻,馬車順利來到皇宮的大門外。當白雲汐從馬車上走下時,守在宮門處的侍衛們跪了一地。
羅剛以及身後的人也不由得垂下頭,跪了下去,原本還有些疑慮的羅剛此刻蒙了。
雖然白雲汐坦白了身份,但他並沒有見過真正的女帝,女帝與他而言,隻存在書裏。
白雲汐回過頭瞄了一眼羅剛,她鳳眸一轉,霸氣的水袖一揮,優雅的走進了皇宮。
白雲汐一路直走向鳳棲宮,羅剛尾隨在身後,其他人則留在了宮門處。
鳳棲宮很安靜,白雲汐走過的地方,宮女侍衛們跪了一地,羅剛看得目瞪口呆,從踏進宮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震驚的張大著嘴巴,一直都不曾合上過。
白雲汐戲虐道:“現在信了?”
羅剛頭一低,“是,是屬下有眼不識泰山!屬下該死!”
白雲汐雲淡風輕的笑了,“罷了,你雖將我抓了起來,卻又將我平安會送回宮,也算是功過相抵。”
羅剛這才鬆了一口氣。
正當白雲汐要踏進鳳棲宮時,不遠處又有一個白雲汐模樣的女子在一大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嫋嫋而來。
她眉目含笑,看到白雲汐時立刻變了臉。她身穿耀眼奪目的鳳袍,頭上戴著沉甸甸的金枝釵玉搔頭。
在那個女人身邊,屹立著的正是白雲汐在這個皇宮裏最忠實,最值得信任的月開。
當月開看到白雲汐時,也愣住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身旁的那個女人,又看了看白雲汐,目光來回轉動著,對此顯得十分的不可思議,這簡直就是一個神奇,兩個有著一模一樣臉蛋的女人同時出現在皇宮。
真正讓人為難的是那張麵容是屬於滄水國最尊貴的女人,女帝白雲汐所有。
“這……”月開驚訝出聲。
在月開身旁的那個女人已大步朝著白雲汐走來,她的目光犀利的從白雲汐身上掃過,厲聲質問道:“你是誰?竟敢冒充本宮,來人,拖出去,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白雲汐也不甘示弱,一聲喝道:“放肆!阿彩,你以為你戴上人皮麵具就能騙過所有人?本宮豈會讓你得逞,滄水國是本宮和皇上畢生的心血,豈能毀在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手中!”
白雲汐說得咬牙切齒,很顯然,對阿彩已經沒了寬容之心。
白雲汐身後的羅剛徹底看傻了眼,一個是身著高貴,富不可言,威武霸氣的女帝,一個是穿著普通素衣白裙,自稱是女帝的人。
他看傻了眼,完全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哪一個才是假,不過平自覺,羅剛他更相信他身旁的這個女人,許是因為這個女人更讓他覺得可靠,他相信他的直覺,來自一個男人的直覺。
月開顫顫巍巍的走上前,一步步挪移到白雲汐跟前,看到月開,仿佛看到了希望,白雲汐隻覺得心頭無比的高興,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看到一群自己熟悉認識的人,竟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若是蕭墨初和慕容書還在,若是她的孩子雙雙平安降生,她的人生,也算是圓滿了。至少她很滿足於那樣的狀態。
“師父……”白雲汐脫口而出,她早已說過,月開不僅僅是她的貼身侍衛,更是她的師父,月開和慕容書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她與慕容書認識的時間更長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