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白雲汐沒有想到的是,那掌廚的突然走上前,距離她又近了一步,還笑眯眯的看著她,雖然有些羞澀,但也看得出來,他已經起了色心。
他說,“今夜我在禦花園後的假山後麵等你,你,你一定要來哦。”
白雲汐臉上的變化十分豐富,從笑,到苦笑,但最後笑不出來,直接變了臉。
大喝道:“大膽,我乃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你也敢隨便調戲?”
那掌廚的人開始還很靦腆,聽白雲汐這麽一說,凶道:“你不過也隻是一個丫鬟,我們都是卑賤的奴才而已,你,你得意什麽?在皇後娘娘伺候著有什麽來不起的?我,皇後娘娘每日都吃著我做的飯菜,我對皇後娘娘的貢獻遠大於你,你神氣什麽?”
這大廚平日裏的確是一個老實人,第一次主動搭訕女人,平日裏有宮女搭訕他,他都是冷臉不應,沒想到今日開口主動搭訕白雲汐,卻撞了一鼻子灰。
白雲汐直勾勾的盯著他,問道:“你可知道這附近有什麽暗道?”
他冷袖一拂,絲毫不給白雲汐麵子,直接冷著臉轉身而去,“我憑什麽告訴你!”
他的聲音說得很大,他看起來很凶,不過都是為了掩飾他的心虛,他主動約白雲汐,誰知被拒絕,傷了他的自尊,自然不會給白雲汐好臉色看。
隻是這男人若是知道了白雲汐的真實身份,隻怕早就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
他走了幾步,又頓住腳步,背對著白雲汐,賭氣似的說道:“在禦膳房後麵的灌木叢裏,有一個臭水溝,你若是想去那臭水溝裏撈什麽寶貝,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那裏的水奇臭無比,你若還想留在皇後娘娘身邊,就早點回鳳棲宮好好伺候著。”
看到那掌廚的人離去的背影,白雲汐竟忍不住笑了,好一個真性情的男人。
月開見白雲汐和那掌廚的聊得不錯,忍不住問道:“他說了什麽?竟能讓娘娘喜笑顏開?”
白雲汐噓了一聲,瞄了一眼四周無人靠近,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啊,一個刀子嘴豆腐心,自尊心十分強大的男人,這輩子第一次約女人,碰了一鼻子灰,惱羞成怒,卻又經不住我的魅力,最後又回答了我所問的問題。走吧,那邊的灌木叢裏有一個臭水溝,沒準能有什麽發現。”
月開連忙攔住了白雲汐,他皺著眉頭,“娘娘,既是臭水溝,我去就可以了,你,你回宮吧,或是在這等著我就好。”
白雲汐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語重心長的說道:“月開,你太小瞧我了,你可知當日我被陷害扔到邊疆的清河鎮,過著乞討為生的乞丐生活,這點又算的了什麽。”
她說的雲淡風輕,好似說著別人的遭遇似的,然而月開卻聽得十分心疼。他無法想象,那時的白雲汐是怎麽在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中熬過來的,他隻能在心中暗暗慶幸她還活著,好端端的活在他的眼前,讓他有機會繼續守著她,看著她,保護著她。
臭水溝很對得起臭水溝這三個字,隔得五米遠的距離就能聞到極其濃烈的刺鼻味。
白雲汐和月開都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灌木叢很茂密,不像是有人走過的地方。
這臭水溝很隱秘,若是不知道的人走到這裏,極有可能會掉進去。
他們二人沿著臭水溝走了一小段距離,臭水溝裏不過都是禦膳房內流出的一些廢水,並沒什麽稀奇的地方。甚至從水質的顏色來看,不像是夾雜有大量的血。
“看來這不是我們想找的地方。”
月開卻不以為然,“不,我倒是覺得,這個地方有些奇怪。”
“怪?”
白雲汐柳眉一擰,“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月開閉上眼,很認真的在尋覓著什麽東西,他伸長了脖子嗅了嗅,“娘娘可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
月開這麽一說,白雲汐立刻嚴肅起來,她也閉上了眼睛,試圖自動隔離掉臭水溝的味道。
“有泥土的味道。”白雲汐猛地睜開眼。
“不錯,的確是泥土的味道。”
“此處偏僻,荒野,有泥土並沒什麽奇怪的。”
“可這裏草木茂盛,臭水溝的味道很濃烈,泥土味雖然被臭水溝的味道掩蓋了不少,卻依然能聞到,足以證明,我們腳下的土被人動過。”
白雲汐下意識的退到一米之外,她背靠著禦膳房的房子,看著站在距離她五米遠的月開,鳳眸半眯著,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她問,“月開,這裏真的是禦膳房?”
“當然,絕不會有假。”月開對此十分堅定。
白雲汐的目光從她的腳下掃過一直擴散到月開的腳跟前,她揮了揮手,將月開給叫了過來。
從白雲汐的位置看去,能清楚的看到眼前這一片茂密的灌木叢都是剛剛栽種的,更準確來說,是有人將一大片灌木叢完整的轉移到了禦膳房後。
禦膳房偏西,卻是皇宮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這裏所有人在內,約莫有一百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隻是,突然多了一大片茂密的灌木叢,難道真的沒有任何人發現?
她不信!
“娘娘,此事,此事……”
“此事太過蹊蹺。”
“是屬下失職,上次屬下前來禦膳房查看時,不曾注意到這塊地方。”
“不,不怪你!是我們的敵人太厲害。”
“我們的敵人?”月開一臉懵,“娘娘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為何不下令全國通緝?”
白雲汐目光悠遠的搖搖頭,“她是一個厲害的女人,她很聰明,很厲害,甚至比端木磊更會用毒,她的功夫我尚且不知道,隻是絕不在你我之下。”
月開臉色微變,“既然如此,此事交給屬下去辦。”
抬頭望去,眼前這片灌木叢約莫有十米,她真的無法想象,究竟有多厲害,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搬來這麽多東西?
白雲汐突然想起那個掌廚的人,或許他知道點什麽。
她正要去找那個男人,禦膳房裏突然傳來一陣宮女的慘叫聲,慘叫聲此起彼伏,是一群人。
白雲汐和月開連忙趕了過去,隻見禦膳房被宮女和侍衛們圍了起來,水泄不通。
月開一聲高喝,他在進去的時候就已經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都讓開!”
禦膳房的那幾個人都見過月開,一看到月開,紛紛恭著身子,低下了頭。
當白雲汐和月開擠進去一看,剛剛那個掌廚的人正躺在地上,七竅流血而亡。
白雲汐不由得再次皺起了眉頭,不過短短一瞬的時間,他就死了。
是誰?是誰殺了他?
月開探了探他的鼻息,對白雲汐搖了搖頭,白雲汐臉色微變,她的對手,遠遠比她想象中更要強大。
“他是怎麽死的?”她問。
但從表麵來看,極有可能是中毒而死。
“中毒!”月開十分堅定。
白雲汐看向禦膳房裏的其他人,威嚴的審問道:“是誰殺了他?”
所有人都垂下了頭。
月開拉了拉白雲汐的衣袖,“你這樣什麽都問不出來。”
“可是……”
“我知道。”月開示意白雲汐稍安勿躁。
他對這一屋子的人說道:“我要你們互相隻認,在你們這群人中,可又不認識的人?”
所有人麵麵相覷。
月開關了門,他確信,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倘若真是有人作案,那凶手定然還在這屋內。
白雲汐將他們聚集在一個角落,然後叫出第一個人,問其他人,“你們可認識他?”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很好,排出了一個,這個法子雖然老套,還要花費不少時間,卻是最好的法子。
她又讓第二個人站了出來,大家都點了了點頭。
就這樣,一直叫了五十個人,剩下最後一人,她是一個嬌小的女人,此刻正蜷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看起來是被嚇壞了。
白雲汐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看這個女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白雲汐走上前,俯下身,蹲在那個女人跟前,她說,“看著我。”
那個女人一直聾拉著腦袋,惴惴不安的抬起頭,看向白雲汐時立馬又低下了頭。
白雲汐問,“你們可認識她?”
一時之間,一屋子的人都沉默。
就在白雲汐起身之際,那個女人突然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朝白雲汐刺去。
月開大駭,大吼一聲,“小心!”
他風馳電掣般衝上前,拉著白雲汐避開了那一刀,卻紮到了他的手臂。
白雲汐反手一掌打在那個女人的胸口上,那個女人被白雲汐深厚的內功震飛。
就在她要繼續進攻得時候,白雲汐隨手吸來一把菜刀,水袖一拂,準確無誤的插進了那個女人的肩胛骨上。
那個女人被菜刀固定在牆上動彈不得,這一刀更是痛得她嗷嗷直叫。
白雲汐連忙攙扶住月開,麵色擔憂,“月開,你沒事吧?傳禦醫,趕緊傳禦醫!”
“我沒事,沒事!”
月開額頭不停滲出豆大的冷汗。
白雲汐正要去審問那個女人,誰知當她回頭之際,那個女人竟已經服毒自殺。
她捏住那個女人的嘴,不讓她吞下去,那個女人卻陰險的笑了,“晚了,晚了……”
白雲汐不停追問道:“是誰?是誰派你來的?你的主人是誰?是芸娘,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