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初的這個理由,很是牽強,可他是一國之君,沒人敢質疑他的話,更沒人敢出麵反駁。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其實蕭墨初不用給文武百官任何解釋,他的話,隻是說給涼夏國的這些使者聽的,畢竟現在兩國關係緊張,有些麵子,總該是要的。
他不怕開戰,然而有些東西能避免的,就避免,畢竟兩國一旦開戰,真正受苦受難的是尋常百姓。
涼夏國的使者偷偷的瞄了蕭墨初和白雲汐一眼,一個是龍袍加身的皇上,一個是身穿鳳袍的皇後,兩人往那一站,就代表著無上權力。
他們不用說話,也不用表態,隻那麽靜靜的站著,就足以讓所有人臣服,畏懼。
那些使者們也是如此,原本想說什麽,卻被蕭墨初和白雲汐強大的氣場震懾住,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見沒人說話,白雲汐低聲對蕭墨初說道:“我累了,墨,隨我回寢宮。”
對於白雲汐的任何請求,蕭墨初都不會拒絕,他點頭道好,隨便撂下兩句話就走了。
一到承德殿,白雲汐便將李銘火急火燎的給叫了來。
“李銘,為皇上好生診斷一番,一定要檢查得仔細一點。”芸娘的話讓白雲汐心中擔憂,她一定要確保蕭墨初不會有事。
李銘恭敬的走上前,為蕭墨初診斷了一番,但是把脈,並沒有發現什麽的異常,隻是,蕭墨初體內卻是有些異樣。
李銘嘯掏出銀針,紮在蕭墨初的食指上,銀針沒有變色,但從銀針判斷,沒有中毒跡象。
李銘弓著腰,畢恭畢敬的說道:“回皇上,皇後娘娘,皇上身體無礙,隻是這些日子有些勞累,略顯疲勞,多注意休息,微臣給皇上開幾方藥,調理一下身子,理應不會有什麽大礙。”
蕭墨初親昵的摸了一下白雲汐的臉蛋,淺笑道:“諾,我都說了沒事,這下放心了吧?”
白雲汐還是不安,因為她見識過芸娘的厲害,那密林都困不住她,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她如此費盡心思的來大殿上說這番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白雲汐心頭忐忑,這是喪子以來,第一次如此焦灼不安。
晚宴在半個時辰後結束,大臣皆已各自回府,也有在宮中留宿的女眷。在這種夜裏,一向清冷寂寞的皇宮,因為這些女眷們的談笑聲,也熱鬧了起來。
白雲汐第一次主動留在了承德殿,她就靠在蕭墨初懷中,靜靜享受這一刻。
屋子裏,隻有一盞燈,泛黃的燈光彌漫出一種溫馨的味道。
蕭墨初那雙大手在白雲汐的小臉上來回摩挲著,墨玉般的眸子更是愛意濃濃,他的臉上,彌散出濃濃的愛和幸福。
白雲汐靠在他懷中,麵色平靜,然而心中卻依舊忐忑著。
每過半柱香的時間,白雲汐就會叫一聲蕭墨初的名字。聽到蕭墨初的回應,她才能安心。對於白雲汐這個看似有些無聊的舉動,蕭墨初心頭卻是甜甜的,因為他知道,懷裏的這個女人心中有他的位置,這就夠了。
而每一次白雲汐叫蕭墨初名字的時候,蕭墨初都會霸道無禮的吻上她的唇,直接堵住她的嘴,白雲汐的反應便是頭一扭,不去看蕭墨初的臉。
屋外月光皎潔,月華如水,一瀉千裏,猶如一層薄紗將燈火輝煌的皇宮籠罩。
他們十指相扣,緊緊交握著。
蕭墨初在白雲汐耳邊輕言細語的呢喃著,“汐兒,今生能與你結為夫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白雲汐握著蕭墨初的手緊了緊,這便是她的回應。
蕭墨初在白雲汐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一吻,眉目含笑,柔情繾綣。
時間仿佛在這刻靜止,隻剩下他們二人相依相偎。
“墨?”
“嗯?”
“沒事……”
……
好一會,“墨?”
“嗯?”
“沒事。”
又是半柱香的時間。
“墨?”
“嗯?”
“沒事……”
“嚶嚶……”蕭墨初再次覆上她的唇,白雲汐猶如一個敗兵落荒而逃。她隻想每一次她叫他的名字時,他都能立刻回應她。
蕭墨初笑了,“困嗎?”
白雲汐搖搖頭,“不困。”話音落就打了一個哈欠。
蕭墨初寵溺的用額頭低著她的額頭,“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白雲汐再次搖了搖頭,反問,“你困了嗎?”
“有些乏了,你若不困,我便陪著你,直到你困了為止。”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兩人緊貼著彼此,讓白雲汐那顆已死的心終於死灰複燃了些。
白雲汐貼在他的胸口上,攀附著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了他的唇。兩人深情擁吻了一番,便在床上平躺下來。
白雲汐突然說道:“墨,我想去看月亮,看星星,看看這承德殿的夜景。”實則她隻是想熬過這一夜,確定蕭墨初不會有事方能安心睡覺。
白雲汐話音剛落,蕭墨初就已起身,將白雲汐從床上抱起,開了門,走到門外,縱身一躍,飛上了屋簷。兩人並排而坐,白雲汐靠在蕭墨初懷中,看著頭頂繁星滿天,圓月如盤,唇角微微勾起,露出消失已久的笑容。
“夜色好美。”
“是啊,夜色好美。”
“真希望,能一輩子靠在你懷中看星星。”
“隻要你願意,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朕也會想法子將它摘下來送你。”
“你又在胡言亂語了,這月亮在天上,凡人又怎麽能觸摸到呢?”
“朕是皇上,沒有朕辦不到的事情。”他雖然嘴硬,心頭卻是十分自責,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是他的失職,他沒有盡到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責任。
“就算你是皇上,世界上也有很多你無法辦到的時候。”
“朕說可以就是可以。”
白雲汐,“……”
蕭墨初霸道的緊緊擁抱著白雲汐不說話。
他們不知道這樣擁抱了多久,白雲汐也不知她何時睡了過去,隻知道她再醒來時,她趴在屋簷之上,險些從屋簷上掉了下去。
她翻身而起,走到屋簷邊上,此刻的她沒了功力,不能躍下地麵。
白雲出扯著脖子大喊了幾聲,“來人!來人啊!”
第一個出現的是高冷,緊接著月開也跟了過來。
當月開看到白雲汐獨自一人站在屋簷上時,隨即腳尖一點,躍上屋簷,攬著白雲汐的腰身,一躍而下。
當白雲汐雙腳著地,立刻問道:“皇上呢?”
高冷一臉霧水的看向白雲汐,“皇上不是整夜都和娘娘在一起嗎?”
白雲汐下意識的摸了摸腦袋,她的確和蕭墨初再一起,隻是她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就已沒了蕭墨初的蹤影。
“皇上可是去早朝了?”
高冷連連搖頭,“皇上曾下令,免了今日早朝,中秋節朝中所有官員休假三日。”
白雲汐鳳眸一緊,“皇上可在禦書房?”
月開也搖了搖頭,“我剛從禦書房取了一本書,沒有看見皇上。”
白雲汐的心在刹那間就慌了,“立刻派人尋找皇上。”
白雲汐反應很強烈,看得高冷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低聲問道:“娘娘,可是發生了什麽?好端端的,或許皇上隻是去了處理什麽事了,娘娘勿要著急。”
高冷說出這番話時,並沒有底氣,因為他是蕭墨初的貼身侍衛,倘若蕭墨初要去哪裏,定會讓他隨同。
月開道:“眼下先找找再說。”
隨即派出皇宮的侍衛,在皇宮內四下尋找蕭墨初的下落。
一個時辰後,侍衛來報,沒有任何發現。
白雲汐癱坐在鳳棲宮庭院裏的石凳上,麵色慘淡,語氣卻是堅定不移,“繼續找!一定要找到皇上。”
又是一個時辰後,月開來報,沒有蕭墨初的下落。
白雲汐的心徹底懸在了嗓子眼上,她擔憂的,終究是發生了。
直到高冷蔫不拉幾跑來時,白雲汐徹底慌了,亂了,迷茫了。蕭墨初失蹤了,昨夜陪她看星星,看月亮的男人就這麽失蹤了。
沒有半點預兆,月色極美,醒來時卻隻有涼風相伴,良人已不知去向,這對白雲汐來說,無疑是給她原本就昏暗的世界熄滅了最後一點光亮。。
她原本要起身,尚未完全站起來,又跌坐在凳子上。
月開更是連忙伸出手去攙扶。
高冷傻了,愣在這裏,不說話,也不動,就那麽站著,直到好一會,白雲汐終於發話了,“我不信,再去找!一定要找到皇上!”
她不信昨夜還在她耳畔甜言蜜語的男人突然就失蹤了。
說好的今生今世,永世相隨。他就這麽棄她而去?
白雲汐的心狠狠地揪著,憋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倘若蕭墨初也出了什麽意外,她該怎麽辦?
她能怎麽辦?
她不敢想,也不願去想。眼下隻能傾盡一切,一定要找到蕭墨初。
月開還算淡定,他主動說道:“娘娘,皇上離開時,可有跟你說過什麽?或是留下過什麽信號?”
白雲汐腦子一片空白,哪裏還想得到那麽多。經過月開這麽一提醒,她倒是想起了一個人,芸娘!
難道蕭墨初被芸娘擄走了?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蕭墨初會有危險嗎?
一想到芸娘的警告,白雲汐的心就徹底亂了。
她害怕,她怕蕭墨初若是有什麽意外?
情緒一激動,她痛苦的捂住了胸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