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蕭景明與蕭墨初關係甚好,所以蕭墨初才會毫無顧忌的多次將朝中之事交給蕭景明處理。
倘若蕭景明和何歡之間真的有什麽糾葛,但願他們隻是見過,但願他們並不熟,但願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易和陰謀。
然而這一切,都是白雲汐的希望。她不希望有一日蕭墨初知道蕭景明並非他想象中那般忠誠,她不願看到失去母親的蕭墨初再一次失去兄弟。
閉上眼,隻願蕭景明從未來過。
月開端來一碗燕窩粥走來,看到心事重重的白雲汐,不由得問道:“娘娘,三王爺來過?”
白雲汐示意月開進屋再說。
把門一關,確定無人靠近,白雲汐這才一臉神秘的說道:“月開,本宮有一事需要你立即去查證,立刻去查查三王爺蕭景明與何歡是什麽關係。”
“何歡?”月開一臉懵,“就是那日我們去冰室裏遇到的那個女人?”
白雲汐重重的一點頭,“是!何歡本是高月的調香師,可毀了本宮容貌之人也是她,本宮原本以為,何歡是白紫雲的人,可現在看來,事情並不簡單,本宮在三王爺蕭景明身上聞到了何歡身上才有的香味。”
月開頓生警惕之心,“娘娘的意思是?此事和三王爺有關。”
白雲汐連連搖頭,“本宮並不確定。在所有人眼裏,三王爺蕭景明是個閑散王爺,可知人知麵不知心,他並不簡單,總之你萬事小心,若是被發現了,就立刻離開,記住,無論發生什麽,活著才是第一位!”
月開深知白雲汐對他的關心,頗為感動,深深餓一鞠躬,正要出去,突然又想到什麽,轉過身來,“娘娘,多吃些吧,就算是為了腹中的孩子。”
白雲汐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夜幕時分,白雲汐一個人在慈安宮裏百無聊賴,她多次向侍衛打聽消息,然而侍衛對她的話隻字不答。
白雲汐無奈之下隻能回到房間裏,繼續耐心等待。
直到用過晚膳之後,高冷帶著一大群侍衛浩浩湯湯而來,當他推開門的時候白雲汐一手撐在梳妝台前睡著了,因為他推門的聲音一個驚醒。
高冷一臉抱歉,就要轉身離開,白雲汐問,“高冷,怎麽了?”
高冷這才硬著腦袋走上前,對白雲汐說道:“啟稟娘娘,皇上有請。”
看這陣勢,並不是請,倘若白雲汐敢違抗的話,結局定會十分慘烈。
然而高冷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真摯,白雲汐又怎願意讓他為難,她點點頭,“走吧!”
萬壽宮,燈火通明,舉目望去,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白色。
白雲汐在萬壽宮外頓住了腳步,昔日蕭景深大火燒宮的場麵依稀在眼前浮現,一幕幕,一楨一楨的從眼前劃過,恍若昨日。
高冷看出白雲汐心中所想,小聲說道:“皇上心情不佳,娘娘切勿和皇上發生衝突。”
白雲汐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此事她本就理虧,又有什麽資格和蕭墨初對抗。
高冷又道:“明日靜太後出殯,舉國同悲。皇上自昨日到現在,滴水未進,屬下擔心他的身體……”高冷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多次勸慰,可每當蕭墨初冷臉之後,他就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白雲汐柳眉一低,“讓人拿些吃的來。”
身後立馬有侍衛走上前,他們手中端著的是早已為蕭墨初備好的食物。
白雲汐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率先走進房間。
蕭墨初一襲黑衣,頭戴白巾,跪在地上,雖然聽到了腳步聲,卻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他的身體越發消瘦了不少,白雲汐一臉心疼,示意侍衛們把飯菜放在桌上就退下。
她嫋嫋移步上前,在蕭墨初身旁跪在,從身後擁住了蕭墨初,小臉緊緊貼在他的寬廣的後背上。
他的背一如既往的寬廣,溫暖,熟悉的聞到撲鼻而來,白雲汐隻覺得異常的安心。
她抱著他腰間的手緊了緊,明顯能感覺到蕭墨初的身子也緊繃著。
白雲汐深情的看著他,親昵的叫了一聲,“墨!”
蕭墨初身子一頓,閉上眼,冷冷蹦出了兩個字來,“鬆手!”
白雲汐嬌軀一顫,兩隻緊抱著他腰間的手僵硬起來。
“墨,不是我,是端木磊,端木磊來慈安宮找過我。”她極力解釋著,不願因為一個端木磊,而讓他們這麽久的感情突然支離破碎,她無法接受,更不會讓端木磊詭計得逞。
蕭墨初冷冷的掰開了白雲汐的手,他微側過頭,對白雲汐說道:“你究竟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
白雲汐柳眉一皺,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從未騙過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我隻想問你一句,你和端木磊之間,究竟發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端木磊如此恨他,絕不可能僅僅是因為蕭墨初年少時的未能履行承諾那麽簡單。
隻有一種可能,他們之間,還有一些白雲汐不知道的事。
蕭墨初瞪著白雲汐,那墨玉般的眸子裏流露出的是從未有過的絕望,他的身上散發出比千年寒冰還要讓人寒顫的氣息。
白雲汐愣愣的看著她,不停對自己說道:“不可以放棄!絕對不能輕易放棄!”
“墨。”她欲言又止,下意識的咬了咬下唇,遲疑了一下,突然拿出腰間的匕首,遞給了蕭墨初,霸氣側漏的說道:“你若真的不信我,何不殺了我為母後報仇?”
她在賭,用她和她腹中孩子的生命做賭注,也是在賭她在蕭墨初心中的位置是否真的那麽不堪一擊。
她閉上眼,豁出去了,然而天知道此刻的她有多緊張,她不怕死,可她還有孩子啊。
蕭墨初拿著匕首的手抖了抖,他眸光裏犀利的從白雲汐臉上劃過,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冷冷說道:“朕今日找你來,不是為了殺了你,而是為了讓你認罪!”
他對著屋外一聲大喝,“來人!”
隻見萬壽宮外一群侍衛押著一身血咕隆咚的齊豫走了進來。
白雲汐大駭,頓時就癱坐在地上,齊豫渾身是血,臉上更是如此,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糜爛的氣息。
“齊豫!”白雲汐失聲大吼道:“墨,究竟發生了什麽?難道是你把他打成了這樣?”她萬萬沒有想到,齊豫會被蕭墨初抓到,以齊豫的功夫,不應該啊,一般的侍衛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蕭墨初冷冷笑道:“怎麽?你心疼了?”
白雲汐連連搖頭,她一臉心疼的朝齊豫走去,隻見齊豫木訥的抬起頭,看向白雲汐的眼神十分陌生,好似不認識她一樣。
白雲汐眼前閃過一絲異樣,此刻的齊豫,讓她想到了被白紫雲控製時的蕭墨初。
“齊豫?”她又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齊豫依然沒有回答,就像一個陌生人似的看著她。
蕭墨初從身後緩緩走來,在白雲汐身後頓住腳步,他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齊豫,冷冷問道:“齊豫,慈安宮裏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齊豫先是茫然了一會,然後木訥的點了點頭。
白雲汐大駭,不停對齊豫搖頭,“不是你!不是你!”
蕭墨初幽冷的目光撇了白雲汐一眼,又問齊豫,“究竟是不是你殺了靜太後?你若敢說半句謊話,朕會讓你生不如死!”
齊豫重重的點了點頭,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毫無感情的說道:“是我,是我……”
他低垂著頭,腦袋在半空晃蕩著,那一刻,白雲汐心頭竟一點都不恨齊豫,隻覺得心疼。
看大齊豫渾身是血,屈打成招,她身為他的主人,隻有無盡的心疼。她並不後悔讓齊豫離開,唯一後悔的是忘了告訴齊豫,讓他警惕端木磊。
事已至此,再多後悔也是徒勞,隻有想出一個完美的補救辦法,才能拯救齊豫。
正當白雲汐出神之際,蕭墨初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怒斥道:“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白雲汐任由蕭墨初捏著她的胳膊,沒有反抗,無力的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隻是臣妾沒有想到,皇上會對曾經的救命恩人屈打成招。難道皇上忘了,是齊豫李翔和妙筆生花多次救過皇上,可皇上你呢?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蕭墨初眸子半眯著,抓著白雲汐的手讓她對上他的視線,怒聲問道:“白雲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殺了你?”他墨玉般的眸子隱忍著一股怒火。
白雲汐隻覺得心頭一疼,曾經如此的愛著,如今說殺字卻也是如此的輕鬆。
“皇上若是要殺了臣妾,就用這把匕首,穿透臣妾的心髒。隻有一刀,皇上就可以為母後報仇,可臣妾絕不會承認,母後的死和我沒有半點關係。臣妾不知道皇上究竟著了什麽魔,可臣妾隻想問皇上一句。”
“你想問什麽?”
白紫雲臨死前的話一一在眼前浮現,白雲汐隻是蕭墨初登上皇位的一枚棋子,她說蕭墨初真正愛的和關心的隻有他自己,隻有他的江山和皇位,白雲汐本是不信的,可蕭墨初的舉動著實讓她失望透頂。
她多希望他可以相信她,多一點信任,少一點懷疑,再大的困難也能攜手度過。可是,這一切似乎都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