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汐沉思了一番,淺笑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留在宮中,等待時機,與我見麵?”
天霸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端木磊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我天霸曾經是何等的威風霸氣,豈能被這種小人利用?”
天霸字字句句間,白雲汐更是篤定了他們身份很神秘。
“天叔才是真君子,雲朵在此再謝天叔的救命之恩。”
天霸也不在意,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如阿彩所說,這樹洞下有一條能通往冷宮的密道,真是天助我也,白雲汐本還苦於回宮苦難,沒想到突然天將一條密道,那麽她可以避開所有侍衛,以及黑衣人的追殺,順利回到皇宮。隻是白雲汐心中依然有所擔憂,她回到皇宮倒是容易了,那月開呢?
月開回到老奶奶那若是找不到她的蹤跡,該是多擔心啊!
於是乎白雲汐陷入了糾結,是借著這密道重回皇宮,還是衝出密林,返回老奶奶家裏尋找月開?
阿彩突然歎道:“算了算了,眼下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縱使你們有什麽想法也要等到天亮了再說。”
話音落,阿彩倒是什麽都不顧及,一屁股坐了下去,最後與阿木躺在一塊,左手一直緊握著阿木的右手不曾鬆開。
阿彩的話倒是提醒了白雲汐,眼下伸手不見五指,且先休息一下,她有足夠的時間思考接下來該怎麽做。
白雲汐摸黑在一個角落裏坐了下來,倚靠在冰涼的石壁上,正閉目養神。
天霸道:“你有什麽打算?”
很明顯他問的是白雲汐。
白雲汐雲淡風輕的笑了,語氣很平靜,“阿彩說得對,眼下四處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縱使我有什麽想法也要等到天亮了才能實施。不知天叔有什麽想法?”
“我想離開這,回清河鎮。”天霸語氣突然低落了幾分,不難聽出他對清河鎮的思念,又或許說是厭惡眼下這些陰謀算計,隻想回到原本平靜安寧的日子,就算每日在街上乞討,卻不會惹禍上身,引來血光之災。他們三人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白雲汐遲疑了一下,“既然不願離開,當初為何又要來這?離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啊。”她的語氣很平淡,沒有責備,沒有指責,而是很冷靜的分析一件事的態度。
天霸歎息了一聲,當時若不是阿彩被端木磊迷得團團轉,端木磊隨便幾句話,就讓阿彩神魂顛倒,執意來這,甚至不惜一個人偷偷跑了,他和阿木是不得已才一路追來了這裏。一直都是始料未及,他來不及有太多的打算,端木磊富可敵國,權傾一方,又豈是無權無勢的他可以抗衡的?
天霸的本意一直都是努力讓阿彩和阿木跟他回去,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都是發生在一瞬間,沒有任何預兆,突然發生,讓人來不及防備來不及避讓。隻能默默承受。
天霸沒有回答,白雲汐也不再多說,她必須在天亮之前想好應對之策。
清冷的夜裏,無盡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都讓白雲汐更加清醒。
漆黑幽暗的天空,孤寂寧靜的樹洞,阿彩不知不覺已睡熟,傳來陣陣打呼聲。
當黎明的第一束光穿透重重樹葉,折射進樹洞的時候,白雲汐一個機靈,從地上彈起。
在她對麵,天霸背靠著樹根端坐著,雙目緊閉,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白雲汐看了看樹洞通向的密道,又看了看頭頂的光亮,猶豫一番之後,她毅然決然的躍上了樹梢。
天霸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我們試了一個多月,都沒能從這片密林裏走出去。”
白雲汐回過頭,天霸已睜開眼,依舊端坐著。
“天無絕人之路!這密林若是人為的,總會有破綻。”她相信那個打通密道和設下密林的人,本意不是為了將密道的人困死在這,更有可能是為了保護密道不會泄露。
天霸聽罷,站起身,“尋常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早就泣不成聲,或是自怨自艾,坐以待斃。雖然我們救過你,但我知道,你麵向高貴,絕非常人,若不是被人所害,將會貴不可言。”
白雲汐忍不住一聲輕笑,她曾是一國之後,如今又是後宮裏地位最高的貴妃,貴不可言,走到這一步,難道還不夠貴嗎?
“借你吉言,希望有朝一日,能如你所說,貴不可言!”
天霸已順著大叔凹凸不平的樹壁爬了上去,許是因為他們二人的談話聲,驚醒了睡夢中的阿木。
阿木悠悠然的睜開眸子,下意識的擋住了眼前刺眼的光線。
“你是,你是雲朵?”他萬分震驚,驚喜又擔憂,一時之間,臉色可謂是萬分複雜。
白雲汐的目光從阿木身上掃過,阿木腰間受了傷,青色的灰布衫早已被殷紅的鮮血侵染。
“阿木,你是如何受了傷?”她問,阿木身上的傷口隻止了血,不會危及性命,可現在天氣日漸炎熱,若是遲遲不經過處理,難免會發生感染,到那時,可就更糟糕了。
阿木麵露遲疑之色,“我,我……”
阿彩已悠悠然的睜開了眸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眸,看到爬上樹梢的白雲汐和天霸,大驚,“爹爹,你怎麽上去了?”
天霸道:“雲朵想找到走出密林的法子。”
阿彩眉頭一低,“我們已經找了一個多月了,沒有半點發現,哪有那麽容易。”
從他們的對話中,,看似有意無意的避讓,都是因為他們並沒有對白雲汐全盤托出。
換句話說,他們對白雲汐還心存疑慮,甚至是懷疑和不信任。
白雲汐突然從樹梢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樹洞裏,她輕鬆的拍了拍兩隻手,“既然此路不通,我們就另尋他路。你們說著密道的另一端通往冷宮,我掩護你們從冷宮離開,從此離開之裏,走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再也不要和端木磊扯上半點關係。”
阿彩半信半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幫我們?”她突然哈哈哈的笑出了聲,“雲朵,你別開玩笑了,你自己都被困在這出不去呢,還怎麽幫我們?”
白雲汐柳眉一抖,“我會傾我所能幫你們離開這裏,也算是報答你們隊我的救命之恩,至於是否願意離開,一切全憑你們自己做主。”
天霸感激不盡,“如此,那我就要謝謝你了。隻要能離開皇宮,我們就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來過。”
阿彩不滿,傲嬌的崛起了小嘴,“我不走,要走你們走!這裏以後就是我的家,皇城是我的家,我要留在這。”
天霸嗔道:“阿彩,不得無禮!”
白雲下淺笑道:“阿彩,你若不願離開,盡管留下來便是,隻是這輩子都不能和端木磊見麵,倘若你不想害了你爹爹,害了阿木,就一定要謹記我說的話。”
一提到端木磊,阿彩臉色頓時就變了,她不悅的瞪了白雲汐一眼,“這是我和端木公子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手。”
阿木麵露悲色,下意識的垂下了頭,白雲汐有些可憐阿木,瞎子都看得出他對阿彩一片癡情,隻可惜阿彩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年幼不懂事,被外貌看似完美的端木磊一時蒙蔽,隻有真正經曆一點什麽,方才知道,她真正愛的人是誰。真正的愛是什麽!
天霸怒斥道:“我早已說過,從今以後,不得再次提請端木磊,阿彩,你想氣死我是與不是?”
阿彩氣急,“爹爹,端木公子溫文爾雅,貌比潘安,才高八鬥,我就是喜歡他,你可以強迫我其他事情,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你強求不得!”
“你!”天霸氣得瞪直了眼,倘若他沒在樹梢上,倘若阿彩就在他身旁,隻怕他早已一耳光打了過去。
阿木不忍阿彩受委屈,忍不住說道:“夠了,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他本就受了傷,身體有些虛弱,忍不住連連咳嗽起來。
看到這樣的阿木,白雲汐更是心疼了幾分,倘若有機會,她要讓阿彩認清自己的心,她要讓阿彩知道,隻有阿木,才真的值得她托付一生。
天霸順著樹洞又到了地麵,他道:“你想好了嗎?密道的另一端直通冷宮。一旦進去,就沒有退路。雖然是冷宮,可端木磊派重兵看守,一旦被抓住,就插翅難逃!”
白雲汐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帶路吧!”
她俯下身,和阿彩一起將阿木從地上扶起。
密道很寬敞,可以同時容納四五個人並肩而行,高約兩米,密道內有壁燈,然而因為年代久遠,早已沒了火。
天霸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火把在前麵帶路,除了腳下所踩的地方,眼前幾乎是一片黑暗,目光所及之處,不過一米遠。
阿彩見白雲汐神色凝重,忍不住安慰道:“你別擔心,雖然這裏不是我的家,可我們對這條密道也算是親親熟路了。”
“是輕車熟路!”天霸忍不住糾正道。
阿彩撇撇嘴,“就是親親熟路!親親熟路!”兩人爭吵間,卻是滿滿的溫馨。
白雲汐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爹爹白原,若是白原沒有謀逆之心,他們一定也很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