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開眸光犀利的從那個大漢身上掃過,在他的臉上,很明顯的寫著,他心情不佳。
然而這個大漢似乎半點都沒將月開放在眼中,他的手再次放在了月開的肩上,大聲喝道:“喂!你瞪我?你信不信勞資戳瞎你的眼睛?”
這個粗獷大漢言語之間霸道凶狠,從他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來看,這個人是個老江湖,約莫是見著月開不像是江湖中人,所以才會言語之間處處挑釁。
這一次月開真的怒了,雙眸一緊,殺氣十足。
尚未開口,就已拔刀,一把錚亮冰涼的大刀架在了粗獷大漢的脖子上,速度之快,甚至連妙筆生花都沒來得急看清。
不遠處,一個身穿藍色華服的男人連連拍手叫好,“好身手!的確是好身手!風馳電掣,讓人措手不及。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妙筆生花下意識的拽了拽月開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惹上這些麻煩,能到這荒蕪之境,這些人都不簡單,誰都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他們必須萬分小心警惕。
月開並不是一個喜歡生氣的人,他若生氣,就是真的被惹怒了。
他並不打算回答那個藍衣華服男子的話,手中的大刀在粗獷大漢的肩上拍了拍,他每拍一下,都能看到那大漢的雙腿在發顫。
妙筆生花突然壓低了聲音在月開耳旁說道:“找人要緊,莫要耽誤了正事!”
月開犀利的眸子半眯著,他緩緩放下了架在那大漢脖子上的刀,並道:“你若還想活命的話,就該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又不該說話。”
從頭到尾,那個粗獷大漢,根本就沒有任何出招的機會,早就被月開的出招速度震驚了,此刻正瞪大著雙眸,驚訝得遲遲說不出話來。
月開從那個藍色錦衣華服的人身旁走過的時候,雙手抱拳,低低說了一句,“尚有要事在身,恕不多留。”
話音落,月開和妙筆生花回到了他們開的房間。
他們迅速點亮了白雲汐所住的那間房,房子擺設整齊,床上的被子早已冷卻沒了溫度,由此可見,白雲汐已經出去了有些時間。
房屋內沒有任何被破壞的地方,窗戶完好無損,也沒有迷煙和打鬥的痕跡,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白雲汐是自己離開了客棧。
可她為什麽要離開?她究竟去了哪裏?
月開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妙筆生花卻麵色深沉,不願多說什麽。
月開在房間裏環視了一周之後,突然對上妙筆生花的視線。
他的眼神有著極強的穿透性和質疑,似乎在逼問妙筆生花白雲汐的下落。
他沒有說話,可他的眼神卻給人很強烈的壓迫感。
妙筆生花熬不住月開那具有穿透性的質疑目光,忍不住別開了視線。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莫非你以為是我將公子藏了起來?”
月開的臉上被一層幽暗的憂傷籠罩,他一字一句,緩慢而堅定的說道:“告訴我,不是你!”
妙筆生花在那一秒遲疑了,麵對月開灼灼的目光,仿佛會烙人的鐵片,他再次別開了視線,淡淡說道:“與其在這裏互相猜測,倒不如早日找到公子,這裏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隻怕公子凶多吉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也沒工夫繼續跟你擱這浪費!”
話音落,妙筆生花毫不猶豫的轉過身,背對著月開離開了房間。
就在妙筆生花走到門口時,月開如鬼魅一閃,再次攔在了門邊。
他並沒有執意妙筆生花的意思,可妙筆生花的反應,卻讓他產生了懷疑。
“她在哪?”他問。
妙筆生花雙眸半眯著,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她在哪?”月開一聲暴喝,仿佛一隻會咬人的獅子。
妙筆生遲疑了。
月開又道:“難道一定要逼我出手?”
妙筆生花依然沒有回答,他抬起頭,看向屋外一片朦朧之色。
突然,一抹紅衣如鬼魅出現,不過隻是一瞬,月開毫無預兆的倒在了地上。
紅娘著一襲紅衣,媚笑道:“婆婆媽媽的,可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若是被鬼王知道,我看你這腦袋還要不要。”
麵對紅娘的怒斥,妙筆生花再次變了臉,他一聲厲喝,“你沒資格這麽跟我說話,倘若你不想死的話。”
紅娘不屑的笑了,“若是被鬼王知道,要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去告訴他!”
妙筆生花語氣冷冰冰的,紅娘不願自討無趣,突然揮了一下手中的一條雪白色絲巾,嗔道:“你這人好生無趣,難怪鬼村的人都不願跟你說話,你就是活該!”
妙筆生花冷漠的目光從紅娘身上掃過,“她在哪?”
紅娘問一聲輕笑,“她,她是誰?”
妙筆生花瞪了她一眼,“不要跟我裝糊塗!”
紅娘勾人一笑,她不安分的手已搭上了妙筆生花的肩膀,更是親昵的貼在了妙筆生花身上,對著他耳邊呼出一口熱氣,“你這人,好生無趣。不妨來我房裏小酌一杯?”
妙筆生花一手摟住她的柳腰,往上一提,紅娘頓時緊繃起來。她更是開心的笑了,嫵媚的撫摸著妙筆生花的臉頰。
“真是一張帥氣的臉蛋。”
話音落,她湊了過去,在妙筆生花臉上落下蜻蜓點水一吻。
妙筆生花身子一顫,他本想推開,突然想到了什麽,直接抱著紅娘來到紅娘的房間,並關上了門。
妙筆生花將紅娘粗暴的扔在了床上,紅娘笑得更開心了,主動寬衣解帶,妙筆生花突然壓在她身上。
“小妖精,你真是迷人的小妖精!”他心口不一的說著,目光炯炯,卻絲毫讓人看不出他在說謊。
紅娘嗔道:“討厭!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妙筆生花。”
妙筆生花唇角一勾,目光鎖定在紅娘腰間的鑰匙上,緩緩俯下身,一點點靠近她火焰般的紅唇。
紅娘緩緩閉上眼,一臉享受,她在這客棧裏待了十幾年了,這裏的臭男人她沒一個看得上眼,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能讓她動心的,她自然不會放過。
她本期待著一場熱吻,誰知妙筆生花隻是親了一下她的臉蛋,突然站起身。
紅娘一臉失落,她本動了春心,誰知妙筆生花這根木頭實在無趣。
“你不僅冷漠,還是個騙子,都是老相識了,竟然看到我,還能裝出不相識的模樣。”
妙筆生花斂去了臉上的笑意,麵容冷漠的說道:“男人沒幾個好東西,你要堅信你說的是對的。”
話音落,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紅娘氣得跺腳,對著妙筆生花的背影大罵道:“你這個呆子!呆子!”
出了門,妙筆生花緊了緊手中的鑰匙,快速下了樓,走到了密室裏。
在客棧下方,有一個比客棧還要大出幾倍的密室,不僅如此,還有一條密道,能通方圓幾十裏的地方。
妙筆生花進入了密室,當他看到密室裏躺在地上的那一抹消瘦的倩影,心頭湧過一絲愧疚。
他將地上那抹瘦小的身影抱在懷中,誰知那抹身影突然睜開了眸子,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了妙筆生花的手臂上。
白雲汐猛然抬起頭,看到眼前人是妙筆生花,一臉錯愕,連連道歉,“是,是你!”
她萬分驚愕,她被人打暈,再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這昏暗的地上,正想起身的時候,突然有人進來了,自然也就下意識的拔出了腰間防身的匕首。
妙筆生花連連搖頭,是他有錯在先,就算眼前這個女子殺了他,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他牽強一笑,“娘娘,你沒事吧?”眼前這個女子生龍活虎,想必並無大礙。
白雲汐這才發現她還在妙筆生花懷裏,連忙下了地,尷尬的別過視線,“我沒事,這是哪?”
“這裏不安全,我們出去再說。”
妙筆生花深知此舉的危險,哪裏還有時間解釋,當務之急是要快速離開。
白雲汐卻滿是疑惑,“月開呢?他在哪?你有事情瞞著我。”
“娘娘,現在我沒時間跟你解釋這麽多,等我們出去之後,出去之後再跟你解釋,好嗎?”
從妙筆生花的語氣,白雲汐更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直覺告訴她,妙筆生花有事瞞著她。
“你若不說,我是不會走的。”白雲汐語氣淩厲,“妙筆生花,你曾許下誓言,這輩子隻有我這一個主人,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我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妙筆生花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他垂下了眸光,低低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他已經認識到他的錯誤,所以他才會偷了紅娘的鑰匙,就為了帶眼前這個女子離開。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對不起?”白雲汐問。
白雲汐心頭浮現出一絲不安,妙筆生花的反應太過反常,她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妙筆生花遲疑了,吞吞吐吐的說道:“娘娘,倘若,倘若隻要你離開皇宮,離開皇上身邊,皇上就會相安無事,你願意嗎?”
他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完全不敢與白雲汐對視。
白雲汐鳳眸半眯著,妙筆生花話中有話,難道這一切和他有關?
她看向妙筆生的眼神漸漸警惕起來,甚至是防備,腳下往後挪移,隔開了兩米的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