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汐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讚道夏雲澤心機深重,也難怪牡丹慘遭入手。隻是夏嫣然剛回涼夏國不過短短兩日的功夫,桐城就已經失守,看來在夏嫣然回來的時候,夏雲澤已經在進攻桐城,那夏嫣然是否知曉此事?
如果她早已知曉,為何不說?
白雲汐不由得開始懷疑夏嫣然對滄水國的忠心,她的鳳眸忽閃忽閃,看得蕭墨初更是擔憂。
“汐兒,你隻要好好養胎,無需多想。”
白雲汐鳳眸一亮,直勾勾的盯著蕭墨初,“可你還沒回答我,你真的要禦駕親征嗎?”
蕭墨初寬厚的手掌從她的彈指可破的臉蛋上劃過,歎息了一聲,“但願李銘嘯能守住安城,否則,朕別無選擇。”
蕭墨初新皇上位,朝中有一大半是忠心與他的大臣,還有小部分是高月的心腹,雖然人少,難免會借此時機滋事。
他唇角一勾,淡然一笑,“有時候,有些事,身不由己。”
一時之間白雲汐竟不知如何安慰,蕭墨初將手枕在白雲汐的腦袋下麵,白雲汐蜷縮在他的臂彎裏。
蕭墨初的手一直在白雲汐身上上下遊走,兩個人的眼神都有些迷離,卻又清醒著。
他遲疑了一下,刻意清了清嗓子,“還有一事,李銘嘯臨走之前,求過朕一件事。”
白雲汐的心跳開始加速,隱隱中覺得此事和白紫雲有關,果然,她的直覺沒錯。
蕭墨初深情的看著她,“雲兒是你同父異母的胞妹,雖然朕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如今白府也沒了,她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寄住在李銘嘯家裏,總是有些不合時宜。”白雲汐受傷那些日子就已經擺明了態度,總之就是絕對不能容忍將白紫雲留在身邊。所以蕭墨初才如此小心翼翼的,征求白雲汐的想法。
白雲汐沒有回答,等著蕭墨初繼續說下去。
“李銘嘯似乎對雲兒有意,他臨走前希望朕能將雲兒接入宮裏,好生保護,待他凱旋歸來,再給他二人賜婚。”
白雲汐鳳眸撲閃了一下,“是李銘嘯的意思還是雲兒的意思?”隱隱之中,白雲汐內心也希望白紫雲能嫁給李銘嘯,若真是如此,她還願意將白雲汐當做是她的妹妹。
“這有何所差?”對於蕭墨初來說,誰的意思都沒差別,重要的是他將會為李銘嘯和白紫雲賜婚。
白雲汐淡淡一笑,將心中的憂慮給遮掩過去。她可不想讓蕭墨初知道,因為她容不下白紫雲,因為她害怕白紫雲奪走屬於她的一切,才堅決不肯將白紫雲留在身邊。
不過白雲汐並不覺得她的想法有什麽錯,人都是自私的,她也是一個凡夫俗子而已。就算是為了孩子,也絕不會讓前世的悲劇重演,失去過一次,她無力再承受第二次失去孩子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白雲汐兩隻手勾著蕭墨初的脖子,主動送上一枚香吻,勾得蕭墨初身子一僵,身體裏騰然升起一股熱火。
“汐兒,你可知道你這是惹禍上身?”白雲汐後背的傷疤明顯淡了不少,但蕭墨初顧及到腹中胎兒,這些天來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老老實實的將她摟在懷裏。
看著眼前嬌滴滴的美人,隻能看不能吃,快把他憋死了。
蕭墨初話音剛落,白雲汐直接用她那櫻桃似的香唇堵住了他的嘴。不安分的手在他身上四處遊走,猶如一隻小貓,撓得他心癢癢。
蕭墨初一個翻身,將白雲汐壓在身下,他深情忘我的吻著她絕世容顏上,一點點向下,吻著她光滑纖長的玉頸,白雲汐身子輕顫著,主動迎合著,紅燭帳暖,翻雲覆雨。
黎明時分,鳳棲宮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是邱峰帶著一群公公匆匆趕來,跪在鳳棲宮外大吼著,“皇上,皇上,奴才有急事求見。”
蕭墨初一個翻身,隨手拿起一件外衣,披在了身上,回頭看床上的白雲汐睡得正香,於是乎他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隻見邱峰跪在門邊,一臉焦急,“啟稟皇上,太上皇他,他毒發了,他想見皇上最後一麵。”
蕭墨初一聽,墨玉般的眸子一沉,神經頓時緊繃起來,“父皇他在哪?”
“在慈安宮。”
蕭墨初二話不說,七手八腳的穿好衣服一路飛奔趕去了慈安宮。
許是因為蕭傲天病重的緣故,慈安宮裏燈火通明,此刻是黎明時分,天色還未大亮,天際處泛著魚白,房間裏更是昏暗無光。
當蕭墨初趕到慈安宮的時候,靜妃正坐在床邊哭泣,一看到蕭墨初,淚水更像是潰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母後!”蕭墨初上前緊握著靜妃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一切都有他在。
靜妃給蕭墨初讓出一個位置,獨自一人在一旁,垂淚。
蕭墨初跪在床上,緊握著蕭傲天的手,一聲又一聲的叫著,“父皇,父皇,你怎麽了?快醒醒。”
蕭傲天悠悠然的睜開了眸子,看到蕭墨初艱難的笑了,“皇兒,你來了。”
蕭墨初不住的點頭,對身後的邱峰道:“傳禦醫,趕緊傳禦醫!”
邱峰垂著頭,不敢與蕭墨初直視。
蕭墨初對著屋外大吼道:“都愣著幹什麽?把禦醫全都給朕叫來!若是不能醫治父皇,所有禦醫都得死!”
情急之下,蕭墨初有些發狂,他何嚐不知道蕭傲天是因為身中劇毒,劇毒入體,如今毒素已經蔓延到五髒六腑,回天乏術。可他是一國之君啊,又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父皇身中劇毒而無動於衷呢?
蕭傲天突然連連咳嗽起來,蕭墨初連忙為他順氣。
蕭傲天咳得厲害,臉上微微泛紅,他氣若遊絲的說道:“初兒,如今涼夏國入侵我滄水國,你萬萬不能,不能讓他涼人霸占我們的土地啊!”
蕭墨初垂首,“父皇放心,兒臣定會守護滄水國的子民,絕不會讓涼人侵入我國!”
蕭傲天總算安心了幾分,突然又一臉懊惱,“初兒啊,是父皇,父皇對不起你。是父皇舉棋不定,險些害了你啊!”
蕭傲天對於他昔日遲遲不肯廢黜太子蕭景深一事,一直耿耿於懷。他怨不得任何人,隻能恨他自己養虎為患。
“父皇,不要再說了,兒臣,兒臣從未這麽想過,父皇一心為國為民,是一代明君,是兒臣心中的大英雄!”
李銘匆匆趕來,蕭墨初連忙退至一旁,讓李銘為蕭傲天診斷。
李銘無言的垂下頭,看著淚濕臉龐的靜太後以及一旁沉默無言的蕭墨初,重重歎息了一聲。
蕭墨初急切的問道:“李銘,我父皇情況如何?”
李銘隻能硬著頭皮回道:“回皇上,太上皇氣急攻心,一時間讓身體裏的毒素侵入了五髒六腑,微臣,微臣無能,請皇上恕罪!”
李銘兩腿一彎,直接跪在了地上。
蕭墨初一聲厲喝,“大膽!你身為禦醫,就連這點毒都解不了,朕留你何用!”
李銘整個人都伏在了地上,“微臣該死,求皇上恕罪!微臣已經查出皇上所中之毒乃是一種奇毒,勾魂草,這勾魂草藥性不大,可日日服用,便是劇毒啊!隻可惜微臣還未能研製出解藥……”
李銘一句話尚未說話,蕭墨初已氣得抓狂,“那你這些天都在幹什麽?朕給你的這些俸祿不是為了讓你吃喝玩樂!”
李銘被嚇得三魂沒了六魄,他大著膽子說道:“皇上,可否借一步說話?”
事關生死,蕭墨初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他俯下身,在蕭傲天耳邊輕聲說道:“父皇,稍等片刻,兒臣去去就來。”
庭院裏,蕭墨初屏退了宮女,冷著臉,極為嚴肅。
“你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吧,若是不能醫治好我父皇,朕決不輕饒。”
李銘恭著身子,“不知皇上可還曾記得太上皇大壽之日時皇上送給他了一份禮物,護心丹!”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突然一亮,“你怎麽知道?”那日壽宴時他都不曾道明盒子裏裝的是什麽,除了蕭傲天和邱峰以外,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是,皇後娘娘告訴微臣,那日太上皇被困在萬壽宮,生死一線,是皇後娘娘不顧生命危險衝進去喂太上皇服下一粒護心丹,才暫且保住了太上皇的性命,幾天前太上皇身體不適,微臣曾向皇後娘娘提及過此事,難道娘娘沒有告訴皇上?”
蕭墨初的眸子驟然緊縮,因為白雲汐的確沒有跟他提及過此事。
“那日大火,護心丹早就沒了。”他衝入大火的時候哪裏還記得什麽護心丹,一心掛念著白雲汐的安危。
李銘一臉疑惑,“娘娘曾說皇上這裏或許會有,沒想到……”
“護心丹是朕曆盡凶險才得來的寶物,隻有三顆,皇後讓父皇吃下一顆,還剩下兩顆,可護心丹一直都在父皇那裏,萬壽宮已經被一場大火給燒沒了。”
蕭墨初無力的閉上了眼睛,縱使他是九五之尊又如何?終究是救不了他的父皇,麵對生死,他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根本就無可奈何!
李銘低著頭,事已至此,無論他怎麽狡辯,沒能及時研製出解藥,就是他的罪過。
他跪在了地上,甘願受罰,“微臣不能研製出解藥,微臣該死,請皇上責罰!”
蕭墨初無力的一揮手,“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