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初來的時候已是深夜,白雲汐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她悠悠然的睜開了鳳眸,映入眼簾的那張麵容讓她瞬間抽回了手,然後翻了個身,最後索性把臉蒙在了被子裏。
“汐兒,你怎麽了?”蕭墨初順著白雲汐挪開的位置躺下,他側著身子,順著白雲汐的方向,一隻手輕輕環上白雲汐的腰身。
“你不開心?聽春兒說今日雲兒來過,難道是因為雲兒?”蕭墨初在白雲汐耳旁吞雲吐霧的說道,他見白雲汐遲遲沒有反應,輕輕湊上前含住了她的耳垂,輕輕的啃咬著,“是我讓你不開心了,還是雲兒惹你生氣了?”他測聲音低沉中又充滿了磁性,挑鬥裏又是滿滿的寵溺。
蕭墨初的手撫摸著她光滑的香肩,一點點向下滑去,他的動作很是小心,唯恐不小心觸碰到白雲汐的背後的傷口。
白雲汐一氣之下掀開了軟被,伸出了小腦袋,“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白雲汐的語氣並不真心,更像是賭氣似的,小孩子脾性。
蕭墨初劍眉一挑,他在白雲汐的肩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何喜之有?讓我猜猜,莫非你知道了我們的孩子是男是女?無論男孩女孩我都會視如珍寶,將他們好生撫養長大。”
白雲汐板著臉,掰開了蕭墨初摟著她腰間的手,“皇上即將退位,而你則將成為天下之尊,難道不該恭喜你嗎?
“是嗎?”蕭墨初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那本王也應當恭喜你才是,我的王妃,你即將成為一國之後,成為天下的女主人。難道你不高興嗎?要知道全天下的女人都會羨慕你的身份。”
麵對蕭墨初的嬉皮笑臉,白雲汐反倒是更生氣了,“你寧願告訴雲兒,也不願告訴我,為什麽?”
“你生氣了?”
蕭墨初突然翻到白雲汐裏麵,與白雲汐四目相對。
“我沒有告訴雲兒,是她主動問起此事,此事父皇已昭告天下,並不是什麽稀奇事。”
蕭墨初越是解釋,白雲汐越是覺得生氣,“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獨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汐兒,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重傷在床,就算我登上了皇位又如何?我隻想你能陪在我身邊。”正是因為白雲汐病故的原因,蕭墨初才故意把登基大典的時間往後推遲,因為他希望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白雲汐也在他的身側,與他共同見證那輝煌的一刻。
“王爺說的可是真心?”
“你不信我?”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一沉,閃過一絲失落,但轉念想到白雲汐的傷尚未痊愈,難免心情不佳,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應該包容,才對得起白雲汐為他付出的一切。
於是乎蕭墨初湊過去在白雲汐額前深情一吻,“汐兒,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可我知道,你因為什麽事情很焦慮。我隻想告訴你,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輩子,都有我陪著你。”
看到蕭墨初深情而多情的雙眸,白雲汐漸漸迷失在他的目光裏。
是啊,隻要有他在,隻要能緊緊抓住他的心,一個小小的白紫雲,何足畏懼?
這麽想著,白雲汐心頭總算好受了些。她要的很簡單,隻是留住蕭墨初的心。僅此而已!
看到白雲汐柳眉舒展,蕭墨初將手枕在了白雲汐的脖子下,另一隻手緊緊環住她的腰身,白雲汐身著一件白色的裏衣,許是因為側著身子的緣故,大片白嫩若隱若現。
蕭墨連忙收回了視線,然而白雲汐身上的香味撲鼻而來,更是迷得他心神一漾。
終於,蕭墨初忍不住俯下身,吻上白雲汐那冰涼的唇瓣,唇齒相交,他品嚐著她丁香的香甜,另一隻手不安分的繼續向下滑動。
白雲汐受不了蕭墨初的挑鬥,忍不住嬰寧了一聲,更是聽得蕭墨初春心動漾,隻覺得有一股火在身體裏熊熊燃燒。
此刻的白雲汐早已麵色緋紅,一臉嬌羞。
蕭墨初的手一點點向下,滑過她光滑平坦的小腹,蕭墨初在那裏深情一吻,輕輕撫摸著,“生命很奇妙,誰也無法想象,這裏竟然孕有著一個神奇的小生命。”
蕭墨初依依不舍的為白雲汐蓋好被子,正準備側躺的時候,白雲汐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她嘶啞的哀求著,“不要走!”
蕭墨初的手在白雲汐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寵溺一笑,“笨蛋,我怎麽舍得走呢,我恨不得一口吃掉你。”蕭墨初還不忘摸了摸那潔白如玉的胸脯,麵露惋惜,“隻可惜,你現在有傷在身,等你傷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蕭墨初在白雲汐身旁躺平,他將白雲汐緊緊摟在懷中,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白雲汐那如絲綢般光滑發亮的青絲。
突然,蕭墨初好似想到了什麽,他抽出手,從衣服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我專門派人尋來的瓊漿玉露,我為你抹上。過些日子,你的肌膚就會恢複如初。”
白雲汐意猶未盡,她恨不得將蕭墨初撲倒,可她不僅有傷在身,肚子裏的孩子尚在危險期,她不能冒險。好在蕭墨初及時停下,否則他們二人幹柴烈火,翻雲覆雨,若是傷到了腹中胎兒,她將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嗯!”她一臉嬌羞,側過了身子。
蕭墨初寬厚的手掌輕柔的從她光滑如玉的後背上撫過,此刻二人心火不滅,卻又都刻意忍著。
白雲汐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疤,看起來十分猙獰,觸目驚心,她該有多疼啊?
想到這裏,蕭墨初的心也跟著隱隱作痛。
他的手一次又一次從傷疤上撫過,隻是她為他所受的傷,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是他欠她的,他會用一輩子來補償。
蕭墨初為了轉移注意力,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等你傷好了,就會舉行登基大典,一旦我登上皇位,就為你舉行封後儀式。”
“一旦你成了皇上,後宮佳麗三千,美女如雲,哪裏還會記得我。”白雲汐嘟著粉嘟嘟的櫻桃小嘴,故意這麽說著。
蕭墨初笑出了聲,“你這是吃醋了?”
他放下手中的瓷瓶,再次與白雲汐四目相對,“那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因為你愛我?”
白雲汐鳳眸一轉,“誰愛你了。”
“嘴硬!”
蕭墨初的手再次刮了一下白雲汐的鼻梁,“這天下的美人不可計數,難不成我都要娶回家?”
“倘若朝中大臣以皇室需要開枝散葉為由,強行為你選妃,你又當如何?”白雲汐所說,並不排除這個可能,如今這九王府隻有她和夏嫣然兩個人,可將來,誰又說得準呢?
突然想起夏嫣然,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
“嫣然她,她回來了嗎?”夏嫣然一心為了蕭墨初著想,不遠千裏趕回涼夏國,就為了說服他的皇兄夏雲澤不要與蕭景深勾結。就衝著夏嫣然的這份心,白雲汐也理應關心一下她的安危。
“嫣然還沒回來。不過快了吧,如今我滄水國的局勢也算穩定,涼夏國的太子也沒理由再特意支持誰。”
“隻怕涼夏國的太子夏雲澤當初選擇拉攏蕭景深還有別的目的,雖然大局已定,但還是不可掉以輕心,讓敵人趁虛而入。涼夏國和滄水國看似交好,但誰不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彼此?一旦誰出現了什麽狀況,都恨不得把局勢攪到無可逆轉的地步。”
白雲汐所言,蕭墨初也都想到過,隻是他依然沒想到,白雲汐一個養在深閨裏的大家閨秀,竟懂得這麽多的策略,忽然又回想起他皇上賜婚後他第一次去白府時,白雲汐衣袖裏還放了一本《孫子兵法》。那時便知此女不同於尋常女子!
“夫人所言極是,夫君都聽夫人的。”
這一夜,白雲汐在蕭墨初的懷裏睡得格外的踏實,這幾天她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睡夢裏,她仿佛看到了慕容書,每次都隻是一個白影,看得並不真切,也隻能當做是夢一場。
然而第二天的時候,白雲汐才知道,每夜看到的那個白影,不是夢,的的確確是她的師父慕容書。
慕容書一襲白衣,正大光明的走進了清秋苑,此刻白雲汐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慕容書就那麽走來,踏著和煦的風,披著萬丈光芒。
他白衣袂揚,青絲隻用一條白色的絲帶鬆鬆垮垮的綁著,仿若謫仙人一般,從天而降。
在慕容書懷中,是白雲汐視如珍寶的玲瓏琴。
白雲汐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裏,看著慕容書越來越近,她沒有動,甚至沒有眨動過一下眼睛。
直到慕容書將玲瓏琴放在她身旁,金色的狐狸麵具下的那雙眸子如春風,如旭日,溫暖而奪目。
“這是你的玲瓏琴,物歸原主!”他的語氣很平和,說話的時候看向白雲汐的神色也沒有太多的情緒。
白雲汐深吸了一口氣,道了一聲,“謝謝!”
這些天來她一直在床上趟過,完全將玲瓏琴給忘了。若不是慕容書親自送來,不知她何時才會想起。
慕容書唇角微勾,突然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問道:“你恨我嗎?”
他不怕死,不怕背叛天下人,也不怕被天下人背叛,唯一怕的就是眼前女子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