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書拿著筷子的手頓在了半空,許久,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主動為白雲汐倒了一杯白開水,溫柔的說道:“你既有身孕,就不能喝酒或是茶水,你們兩個,好好照顧白姑娘,白姑娘若有半點閃失,本王定要了你們的小命!”
青兒和橙兒一聽,紛紛跪在了地上,異口同聲的說道:“奴婢遵命!”
白雲汐再次不由得笑了,卻有些心寒,慕容書還是慕容書,卻再也不是她所想保護的那個慕容書了。
慕容書問,“你笑什麽?”
“橙兒和青兒都是你的人,可你卻用你的人的性命來要挾我,難道你不覺得好笑嗎?”
慕容書臉色微變,“我並非是要挾你,而是要她們好好伺候你。汐兒,終有一日,你會接受我的。”
慕容書驀然起身,消失在茫茫夜色裏,而白雲汐就像是一隻被囚禁在金絲籠裏的小鳥,她有一顆展翅飛翔的雄心,卻被拘束在這小小的一方天空。
九王府,燈火通明,蕭墨初一襲玄衣,負手而立,他站在清秋苑光禿禿的梧桐樹下,高冷匆匆趕來,蕭墨初問,“還是沒有王妃的消息?”
高冷低垂著頭,一臉自責,“屬下定會找到王妃!”
蕭墨初仰著頭,望著漆黑不見底的夜空,寒風大作,他卻衣著單薄,春兒手裏抱著披風,不敢靠近。
高冷大著膽子接過春兒手中的披風,小心翼翼的為蕭墨初披上,並道:“王爺,保重身體,你若病倒了,想要找回王妃就更難了。”·
蕭墨初仰著頭,一臉憂傷的說道:“高冷,你說汐兒究竟去了哪裏?”
高冷歎息了一聲,雙腿一彎,跪在了地上,“是屬下沒有保護好王妃,求王爺責罰!”
蕭墨初眸子一斜,看向高冷,“你起來吧!本王已派人翻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有找到汐兒,本王甚至開始懷疑,汐兒根本就不在皇宮,她並不在蕭景深手中,以蕭景深的性子,他若真的劫持了汐兒,又怎會如此安靜?他定會以汐兒要挾本王放棄王位,亦或是要本王的命。”
高冷眉頭緊鎖,倘若白雲汐不是被蕭景深劫走,又會是誰呢?
他連連歎氣,甚至忍不住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大刀,“高冷愧對王爺!”
蕭墨初俯下身將高冷從地上扶起,“太子的人正在緊急調集人馬,還有五天就是元宵節,我的時間不多了,若是不能好好準備,這場大戰,還未開戰,我們就已經輸了。”
高月正要開口,王虎突然急匆匆的闖了來,“啟稟王爺,李將軍李銘嘯求見。”
“李銘嘯?”蕭墨初一臉驚訝,他原本有那個打算拉攏李銘嘯,隻是他的親筆書信卻一直不曾送出。猶豫再三,沒想到李銘嘯自個找上門來了。
“快請!”
蕭墨初與月開火速趕往大廳。
李銘嘯身著便衣,此番前來,十分低調,也沒帶幾個手下。
蕭墨初客氣的說道:“李將軍請用茶!”
李銘嘯淺酌了一口,客氣回應道:“臣今夜前來叨擾了王爺,還望九王爺勿怪!”
“將軍客氣了。”
李銘嘯麵色嚴肅的掃了一眼大廳裏的丫鬟以及侍衛,又道:“微臣今日前來,乃是有要是相商……”言外之意就是讓蕭墨初屏退屬下。
蕭墨初眸子一掃,月開立馬屏退了大廳裏所有的丫鬟和侍衛,讓派人守在大廳外,嚴禁任何人靠近。
大廳裏,瞬間隻剩下蕭墨初與李銘嘯兩人。
蕭墨初道:“李將軍有話請講!”
李銘嘯的目光再次掃了一眼四周,確定足夠的安全這才開口說道:“微臣聽說皇上病重,不知可有此事?”
蕭墨初遲疑了一下,並未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將軍這話從何說起?”
李銘嘯道:“微臣聽聞九王爺多次進宮麵見皇上都被皇後的人攔下,皇後下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萬壽宮,不知此事可否屬實?”
蕭墨初不由得提高了警惕,這李銘嘯所知道的,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九王爺進宮麵聖,是因為皇上中毒。”
“李將軍!”蕭墨初及時喝止了他,“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麽?”
李銘嘯長籲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不瞞九王爺,前幾日有一個自稱雲公子的人前來府上找過我。”
“雲公子?”蕭墨初臉色大變,前些日子白雲汐以雲公子的身份與鐵拳李翔,飛人齊豫和妙筆生花比試,他都是知道的,隻是汐兒何時去找過李銘嘯?
“她說了什麽?”蕭墨初急切的問道。
李銘嘯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這個雲公子自稱是一個術士,如今朝中勢力早已分作兩派,一派支持太子,一派支持九王爺您!微臣從未表態,雲公子說得很對,一直以來微臣舉棋不定,都是因為心智不夠堅定。一邊是皇上親封的太子,理所應當的未來儲君,而你卻是百姓愛戴,民心所向的最佳人選。”
蕭墨初並未回答,等著李銘嘯繼續說下去。
“五年前洪州一代洪水泛濫,九王爺親自帶人前往災區,擴渠引流,及時控製災情。三年前滄州瘟疫,九王爺不怕染上瘟疫,親自前往滄州,與禦醫日夜奮鬥了五天五夜,終於研製出控製瘟疫的藥物,九王爺的這些舉動,微臣都看在心裏,微臣最大的心願就是國泰民安,百姓想要的是一位能讓他們安居樂業的明君,微臣願順應百姓心中所想。”
李銘嘯畢恭畢敬,拿出了他要支持蕭墨初的決心,從腰間掏出一塊虎牌,“這是微臣手中的赤火軍,如今尚有十萬大軍駐守在滄水城外,隻要王爺一聲令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蕭墨初接過了李銘嘯遞給他的虎牌,如今他有十萬大軍在手,可依然不夠,如今滄水城內有二十萬大軍駐守,他所能控製的,也就兩萬人,兵力相距懸殊,若要硬拚,他們並沒什麽優勢。
“雲公子還說了什麽?”蕭墨初萬萬沒想到白雲汐如此聰慧,竟能說服李銘嘯,投靠他。
李銘嘯想了想,“這位雲公子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但王爺若能重用,為王爺出謀劃策,必定前途無量。”
蕭墨初在心中想著,看來李銘嘯很是欣賞白雲汐,不知為何,當李銘嘯誇讚白雲汐的時候,他竟有些得意,隻是心中卻不停念道:汐兒啊汐兒,你究竟在哪?
李銘嘯問,“九王爺可有見到皇上?”
蕭墨初搖了搖頭,“萬壽宮被皇後下令派重兵把守,本王多次前往,都被拒之千裏。”
“雲公子所言皇上中毒,究竟是真是假?”
蕭墨初從除夕之夜晚宴上離開後,就再也不曾見到過笑傲天,但香兒拚死將那個消息送出,絕對不會有假,他相信香兒對他的忠心,就像相信牡丹寧死也不會背叛他一樣。
“是!皇後早已與宮中的禦醫串通,如今本王也無法得知具體的情況,多次派人潛入皇宮,最後都無功而返。”
李銘嘯麵露擔憂,“也不知皇上如今龍體怎麽樣了。他的毒……唉!我雖為人臣子,能帶兵打仗,可我李銘嘯曾立誓,誓死守護皇室一族,解救皇上之事,隻能依靠九王爺你了。有任何用得上微臣的地方,盡管開口。”
“有李將軍這句話就夠了。”
李銘嘯躬身說道:“微臣還有一事。”他對著外麵叫了一聲,“白小姐,你進來吧!”
隻見白紫雲著一襲紫衣,蓮步輕移緩緩而來。
蕭墨初一臉驚訝,似乎沒想到李銘嘯竟與白紫雲相識。
白紫雲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白紫雲見過九王爺!”
蕭墨連連說道:“不必多禮,你快起來。”
白紫雲這才抬起頭,雙眸泛著秋波,秋波蕩漾,看得人心都醉了,她似乎哭過,淚濕殘妝,朱唇微啟,欲言又止的模樣更是看得人心生憐憫。
李銘嘯癡癡的看著白紫雲,舍不得移開眼。
白紫雲道:“雲兒突然前來叨擾王爺,還請王爺勿要怪罪!”
她身姿曼妙,盈盈一行禮,仿若一朵在寒風裏搖曳的花朵。
李銘嘯這才回過神來,一臉懇求的說道:“白小姐乃是九王妃的妹妹,她曾餓暈在將軍府門口,如今微臣將白小姐送回。天色也不早了,微臣先行告退!”
李銘嘯從白紫雲身旁走過的時候,頗為不舍,可白紫雲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蕭墨初身上流轉,根本就不曾瞧過他一眼。
白紫雲走上前,主動問道:“王爺,我姐姐呢?”
她不問倒好,這一問,蕭墨初的臉上頓時又難看了幾分。
白紫雲深知說錯了話,小心翼翼的問道:“難道是我姐姐惹王爺生氣了?我姐姐向來藏不住話,可她並無壞心,還望王爺念在與姐姐的情分上不要與姐姐一般計較。”她本是一個來客,可這番話,她倒像是王府的女主人似的。
蕭墨初歎息了一聲,“你一路而來,想必也累了,且先在九王府住下吧!對了你的貼身丫鬟珠兒,也在府中,一會派人把她叫來,繼續照顧你。”
白紫雲一聽,大喜,“雲兒多謝王爺!”
蕭墨初疲憊的走出大廳,讓春兒安排白紫雲的住處後,就回了書房。
白紫雲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心機深沉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