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開見白雲汐不說話,隻是望著頭頂漆黑一片的夜空發呆,忍不住說道:“王妃,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麽,月開都會誓死追隨!”
他實在不忍心看著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女子獨自麵對那些腥風血雨。
白雲汐並未回答,她在回想前世蕭墨初與蕭景深奪位之戰是如何取勝的,然而她的眼前突然浮現出白原那張冷冰冰的臉,嚇得她一個警醒,立馬睜開了眼睛。
白雲汐拾起地上一片將要腐蝕殆盡的梧桐葉,“寒冬終將結束,這滿庭的梧桐也將會重新長出枝葉。總有一天,我白雲汐會登上人人羨之的鳳座,那些詆毀,傷害過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月開那深邃的眸子再次一沉,他並不希望眼前這個女子心中有太多的仇恨,如果可以,他寧願永遠守在這個女子身邊,縱使她心心念念之人也在身邊,他隻希望她一世無憂。
“月開,你不信嗎?”白雲汐突然看向月開,她需要月開的幫助與肯定。
月開垂首,“隻要是王妃想要的,月開必定會幫王妃得到!”
白雲汐手指一鬆,手中的梧桐葉紛飛墜落,齊豫在此刻回來,他就像是黑夜裏的鬼魅,來無影去無蹤,就連月開也無法捕捉到他的具體位置。
齊豫在白雲汐身前跪下,白雲汐道:“齊豫,以後沒有旁人的時候不用對我下跪。”她需要的是幫手,而不是一個事事對她畢恭畢敬的奴隸。
齊豫站起身,目光裏對白雲汐的忠心又多了幾分,“是!主人!”他從未追隨過什麽人,但他所知道的那些主人,沒一個會把屬下當做人看,可這個女人不一樣。
“你查到了什麽?”白雲汐問,她需要李銘嘯的支持,不希望白紫雲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毀了她的計劃。
“啟稟主人,那個紫衣女子乃是主人的妹妹白紫雲,這白紫雲自從白府被抄之後就一直流落街頭,後來巧遇將軍李銘嘯,李銘嘯見她可憐,又被她的容顏吸引,所以將她帶回了將軍府,不過白二小姐似乎心有所屬,對於李銘嘯的幾番示好,她既不答應,也不拒絕。這也是屬下無意間聽到白二小姐與李銘嘯獨處時的談話。”
心有所屬?嗬!白紫雲的心一直都在蕭墨初身上,這就是白雲汐決不能將白紫雲留在九王府的原因。
齊豫又道:“雖然李銘嘯對白二小姐很是客氣,可她一個女子,住在將軍府,恐有不妥,主人可要將白二小姐接回王府?”
白雲汐搖搖頭,“不必了!王爺讓我們今夜動身,離開滄水城。”
齊豫震驚,“好端端的為何要離開滄水城?”就算是離開九王府他都不能理解。
白雲汐道:“朝中局勢生變,王爺也是迫不得已。”
既然蕭墨初執意要讓她離開,那她離開便是,隻是她所謂的離開隻是離開九王府,擺脫高月和蕭景深的監視,隻要離開了九王妃,天高任她飛,行動起來更是方便。
齊豫還想說什麽,但白雲汐的表情擺明了不希望他繼續追問下去,他問,“那妙筆生花和李翔呢?”
“你們都是本宮的人,自然要護送本宮一同離開!”
齊豫一聽,一臉得意,“那倒是,隻要有我們幾個護送足矣!”
午夜,蕭墨初麵色疲倦的來到了清秋苑,春兒冬兒已經收拾妥當,白雲汐抱著玲瓏琴從房間裏走出,蕭墨初突然上前從身後抱住了白雲汐,他將頭埋在白雲汐的玉頸上,親昵的說道:“汐兒,待這裏的事情一結束,我必會親自將你接回來,等我!”
白雲汐深吸了一口氣,隻說了一個字,“好!”
白雲汐將玲瓏琴遞給了月開,獨自坐上馬車,蕭墨初再三叮囑道:“月開,照顧好王妃!”
月開垂首,飛身躍上馬背。
蕭墨初又對春兒和冬兒說道:“你們定要伺候好王妃!”
春兒和冬兒紛紛點頭,“是!”
白雲汐放下了車簾,隻對蕭墨初說了一句,“保重!”
她從未打算過離開,所以白雲汐隨行隻帶了月開,以及李翔齊豫和妙筆生花三人,春兒和冬兒都與她一同坐在馬車裏。
蕭墨初原本派了二十名隨行的侍衛,但白雲汐以人多目標太大為由,拒絕了蕭墨初的好意。
馬車一路駛向漆黑的大地,穿梭在古老的街道上,不多時就到了城門。
白雲汐並非以九王妃的身份出府,而是拿出了東宮的令牌,隻有這樣,才能避開蕭景深的人的盤查。
他們順利出了城,約莫行了一炷香的時候,白雲汐大喊著,“停車!停車!”
馬車行駛速度過快,四周寂靜,馬蹄聲起,以至於白雲汐的聲音被徹底淹沒在夜色中。
春兒撩起車簾,對著外麵大吼了一句,“停車!快停車!”
月開及時勒住韁繩,調轉馬頭,走到馬車旁,問道:“王妃,怎麽了?”
白雲汐從馬車裏探出腦袋,“找個落腳的地方休息。”此時深更半夜的,寒冬凜冽,她可不想在這樣的夜裏凍著。
月開應道:“是!”
月開經常出入城門,所以對城門附近一帶十分熟悉,他帶著一行人在最近的一個客棧落腳。
白雲汐將月開和李翔招進了房間,別讓齊豫和妙筆生花守在屋外。
月開見白雲汐一臉神秘,忍不住問道:“王妃,此處距離清涼鎮還有三天的車程,王爺吩咐,我們不得在路上逗留,早日達到清涼鎮,才能使他安心。”
“本宮從未打算過要離開滄水城。”白雲汐直言說道:“這不過是本宮的緩兵之計,王爺執意要我離開,本宮若是不走,王爺自會想出其他的法子,可蕭景深還在東宮裏逍遙快活,本宮又怎能離開!”
白雲汐的眸子帶著一股狠勁,她又問,“李翔,本宮讓你找的房子,找的怎麽樣了?”
李翔恭敬回道:“啟稟王妃,一切都準備好了。”
白雲汐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齊豫,你進來!”
話音落,齊豫推門而入。
白雲汐沉思了一下,春兒冬兒此次隨行,她並不能保證春兒冬兒不會將此事告訴蕭墨初,還需小心謹慎。
月開似乎看出了白雲汐的疑慮,“王妃可是在擔心春兒和冬兒?”
白雲汐鳳眸從屋外掃過,“春兒和冬兒伺候我有些時日,可本宮依舊摸不準她們的性子。”
李翔道:“那簡單,就讓屬下一刀哢嚓了她們!”李翔還不忘用手比試了一下這個動作。
白雲汐低聲叱道:“就算她們二人忠心之人不是我,又豈能隨便害人性命?李翔,隻要你認我這個主子,就必須做到,不能濫殺無辜,否則,我白雲汐麾下養不起你這座神佛!”
李翔一聽,立馬跪了下去,主動認錯,“屬下知錯,請王妃責罰!”
齊豫忍不住為李翔求情,“李翔性子直,還望王妃不要與他計較!”
月開也道:“王妃,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白雲汐的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你起來吧!”
李翔謝恩,“屬下謝過王妃!”
正在這個時候,春兒和冬兒突然推門而入,跪在地上,“我們誓死追隨王妃,求王妃不要將我們二人撇下!”
李翔喝道:“你們二人真不是王爺派來監視王妃的人?”
春兒和冬兒一聽,紛紛搖頭,“不是!王妃,我們雖是九王府的人,可王爺派我們伺候王妃,那王妃就是我們的主子。春兒和冬兒對王妃一片忠心,若有半句謊言,就讓我們,我們……”
春兒一急,竟不知該說什麽,冬兒補充道:“就讓我們橫屍荒野!”
白雲汐連忙將她們二人扶起,“你們快點起來!”
白雲汐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為了徹底排除春兒和冬兒會給蕭墨初通風報信。
“齊豫,我讓你準備的人皮麵具呢?”
“在這裏!”齊豫將七張人皮麵具遞給了白雲汐,白雲汐分別發放,七人紛紛戴上人皮麵具,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
再看彼此,齊豫已笑彎了腰,他指著白雲汐笑道:“王妃,你,你……哈哈哈哈……”
春兒一急,“休得無禮!”
冬兒看到春兒的臉,也不由得笑了。
白雲汐走到銅鏡前,看向銅鏡裏那張無比尋常的臉蛋,她有意讓齊豫給她準備了一張男人的臉蛋,為的就是方便行動。
“從此刻起,你們不許再叫我王妃,都叫我雲公子。”女扮男裝,方便行事,也可省去不少麻煩。
“是!”幾人異口同聲,難得如此統一。
“各自回房休息,明日我們進城!”白雲汐一聲令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月開擔心,整夜守在白雲汐的屋外。
夜色如墨,寒風大作,月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握緊了手中的大刀。
隻見一抹黑影從屋簷上一閃而過,月開朦朦朧朧的半眯著眼睛,看得並不是很清楚,當他揉了揉眼,走到走廊上定眼一看,屋簷上什麽都沒有。
月開再次回到門邊,靠在門邊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翌日晨光咋現,春兒和冬兒早早起床端來一盆熱水,她們二人端在月開跟前,春兒突然喚了一聲,“月侍衛?月侍衛?”
月開一個驚醒,抬頭一看天色已亮,連忙從地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