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初試圖解釋,然而他的話隻會激怒白紫雲。
白紫雲慘淡一笑,“九王爺與九王妃伉儷情深,我不過一個官奴,就不勞二位費心了。”
白紫雲離開了九王府,蕭墨初讓高冷派人跟蹤,有任何事情都立刻上報。
白雲汐癱坐在地上,蕭墨初連忙將她抱上床,“汐兒,地上涼,你就算不顧及自己的身子,也要顧及我們的孩子啊。”
“孩子,孩子……”白雲汐譏諷一笑,她的孩子最後被白紫雲害死,哈哈……一想到這些,她就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萬萬沒有想到小竹竟然是被她的爹爹白原所殺,看似平靜祥和的白府,卻隱藏著這麽多見不得人的秘密。
一時之間,白雲汐從悲痛轉變成了憤怒。
為什麽?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
白雲汐躺在床上沒有動,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頭頂的粉色帷帳,目不轉睛的說道:“墨,我想一個人靜靜。”
蕭墨初歎息了一聲,仔細的為白雲汐蓋好了被子,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房間。
白雲汐在渾渾噩噩中昏睡過去,又在渾渾噩噩中悠悠醒來。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個關於前世今生的夢。所有的畫麵都清晰的從眼前浮現,是那麽的真實,她因為夢境裏每一個人的死而感到心痛到無法呼吸。
白雲汐再次醒來的時候是次日午時,許久不見的陽關從屋外折射而入,安安靜靜的落在屋子裏的一個角落。
她揉了揉有些腫痛的眼睛,蕭墨初推門而入。
“汐兒,你醒了?”蕭墨初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冒著白霧,“這是我讓廚房裏熬的燕窩粥,你且先喝一些填飽肚子。”
白雲汐在蕭墨初的攙扶之下坐起身,卻不小心碰到了蕭墨初的傷口,蕭墨初劍眉一擰,並未多說什麽,而是寵溺的一勺又一勺的喂白雲汐喝下。
白雲汐漫不經心的說道:“墨,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爹爹還有雲兒,今日我想回白府一趟,你可有時間陪我一起回去?”
蕭墨初拿著湯勺的手一頓,他墨玉般的眸子一沉,“汐兒,白府已經沒了。”
“沒了?”白雲汐柳眉一低,“沒了是什麽意思?”
蕭墨初放下了手中的碗,將白雲汐的手緊握在胸口,他一臉嚴肅的說道:“汐兒,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你若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白雲汐隻覺得眼前再次被一道閃雷劈了一下,眼前一片混沌,她根本就認不清任何物體。
看到白雲汐這樣,蕭墨初更是心疼,隻能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白雲汐突然呢喃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一緊,“你放心,我會幫你報仇!”
白雲汐鳳眸一緊,“我要他死!”
蕭墨初不停的輕輕拍打著白雲汐的後背,安慰道:“所有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我隻要你好好的,就足以!”
白雲汐在床上躺了兩天,夏嫣然期間來探望過一次,她並未多說什麽,隻道節哀順變。
由於白原是被蕭傲天下令處死,所以白雲汐的屍體被扔到了亂葬崗,蕭傲天特意吩咐過不許任何人安葬白原。
白雲汐心中雖然恨,但血濃於水,她終究是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白原橫屍荒野,而不管不顧。
白雲汐派月開將白原的屍體安葬在東南柏樹林裏,並將另一具男屍易容成白原的模樣,桃代李僵。
白雲汐站在白原的墓前,她沒有下跪,許是心中的怒意並未消散,她做不到。
寒風呼嘯,蕭墨初擔憂白雲汐著涼,將身上黑色披風解下披在了白雲汐身上。
“汐兒,明日就是除夕,除夕之夜,舉國同慶,父皇已在皇宮內設宴,你想報仇,就要收拾好所有的情緒,在皇宮,你不能表露出任何的脆弱,因為你的任何一個軟弱,都會變成別人有機可乘的漏洞。”
白雲汐自然也知曉這些,她深吸了一口氣,兩隻纖細如蔥的十指已在不知不覺間緊握成拳頭。
除夕之夜,白雲汐盛裝打扮之後隨著蕭墨初一同進宮,坐在馬車裏,蕭墨初再三叮囑道:“汐兒,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可你必須得忍著,今夜無論發生了什麽,你都不得出頭,明白嗎?”
白雲汐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她隻想報仇!
慈寧宮,靜妃端坐在貴妃椅上,一看到蕭墨初立馬站起身迎了出去。
“初兒,我的初兒,你的傷怎麽樣了?你說你,這幾日也不曾進宮,母妃十分擔心你的傷勢。”
蕭墨初一臉內疚,“對不起母妃,是兒臣害你擔心了。”
靜妃道:“你啊你,以後定要更加小心,知道了嗎?”
靜妃的目光瞥向了白雲汐,白雲汐躬身行禮,麵無表情的說道:“兒臣見過母妃。”
許是因為白府被抄的緣故,靜妃對白雲汐的態度友善了許多,“快起來,起來吧!”
靜妃又對蕭墨初說道:“初兒,你過來!”
靜妃屏退了房間內所有的丫鬟,拉著蕭墨初在貴妃椅上坐下。
“今日乃是除夕之夜,你父皇近日心情不佳,隻要太子沒有主動挑釁,你就不能滋事。明白嗎?”
蕭墨初淡淡一笑,“母妃且放心。”他嘴上雖然這麽說著,卻不過是不想讓靜妃擔心。
靜妃對蕭墨初的脾性十分了解,自然也知道這是蕭墨初安慰她的話。
她謹慎的說道:“初兒,母妃知道你受了苦,都怪母妃沒用。”
“母妃!”蕭墨初摸了摸靜妃的臉蛋,嗔道:“你生我育我,兒臣感恩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
靜妃道:“隻怕皇後今夜會有意刁難汐兒,你們見招拆招,切勿大動幹戈。”
蕭墨初重重點頭,“母妃不用擔心,你的兒子也不是吃素的。”
夜幕時分,大殿裏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蕭傲天坐在龍椅之上,心情大好,似乎一點都沒受到白原之事的幹擾。
白雲汐從入座之後就一直盯著蕭景深的位置,蕭景深就在她的對麵座位,直到晚宴開始,蕭景深才從大殿外慢悠悠的走來。
蕭景深雖然不曾大婚,卻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側妃,他的懷裏一直摟著一個美人,直到皇後高月冷臉,他才鬆開手。
當蕭景深與那個美人在座位上坐下的時候,白雲汐愣住了。
這個美人不是別人,正是牡丹的妹妹香兒。
蕭景深也萬分驚訝,問向身側的高冷,“香兒怎麽會在這?”
香兒還是香兒,卻不全是香兒,初見香兒時她脫塵絕俗,不施粉黛,也唇紅齒白,給人一種清雅脫俗的美。然而此刻的香兒濃妝豔抹,美豔中多了幾分妖嬈。
香兒的目光一直在蕭景深身上打轉,又或許她是故意這樣,避免引起蕭景深的懷疑。
蕭墨初看到香兒後臉色微變,微微有了幾分怒意。他壓低了聲音對白雲汐說道:“我說過我會幫你報仇,可你為何,為何還是要將香兒牽扯進來?”他曾答應過牡丹會好生照顧香兒,最好的照顧就是放香兒自由,過她想過的日子。
“不是我!”白雲汐的回答很簡單,語氣卻十分強硬。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一沉,“不是你,也不是我,可香兒為何會出現在這?”
白雲汐鳳眸一撇,“我說了,不是我。”
蕭墨初讓高冷附耳過來,讓高冷即刻去查。
大殿突然安靜了下來,當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大殿之上高坐在龍椅之上的蕭傲天時,白雲汐卻一直低垂著頭。
一旁的夏嫣然突然扯了一下白雲汐的一角,“姐姐……”
白雲汐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抬起頭來。
蕭傲天臉上的笑意驟然一斂,語氣突然變得冷漠了幾分。
“今夜乃除夕之夜,眾愛卿無需多禮,盡歡玩樂!”
蕭傲天話音剛落,群臣附和道:“是!皇上!”
大殿內歌舞不斷,大家相互間也暢聊起來。
白雲汐道:“今夜的晚宴,並不一般。”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蕭傲天從除夕之後,身體日益下降,三個月後因毒入五髒六腑,不治身亡。
然而前世蕭傲天的死因並未對外公布,皇上中毒而亡,並不是什麽好事,一旦被泄露,皇家顏麵蕩然無存。
蕭墨初道:“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波濤。”
這並非是一次尋常的晚宴,蕭傲天也並未多說什麽,然而在大殿裏,蕭景深和高月卻似乎有什麽事,兩人時而交換目光。
每當有人察覺的時候,又避開了視線。
香兒與蕭景深貼的很近,蕭景深看香兒的目光總是色眯眯的,不難看出香兒很成功的得到了蕭景深的寵愛。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白雲汐才更不明白,香兒想得到流雲軟鞭,她已將流雲軟鞭歸還,香兒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她的目的是什麽?
她們之間的交易在她將流雲軟鞭交給香兒的那一刻就已經不複存在。
春兒突然附在白雲汐耳邊說道:“啟稟王妃,月侍衛有事求見。”
“月開?”
春兒點點頭。
由於月開是她的侍衛,所以不得進入大殿,隻能讓春兒和冬兒隨行。
白雲汐鳳眸一抬,對身旁的蕭墨初說道:“墨,這裏有些悶,我想出去透透氣。”
不等蕭墨初回答,白雲汐已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