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雖然你是涼夏國的公主,可是後宮向來不得幹政,就算是涼夏國,也是一樣!朝中之事王爺會處理,當日你肯屈身嫁給王爺也是看中了王爺的能耐,不是嗎?”
夏嫣然臉色微變,她低低一笑,“姐姐都這麽說了,嫣然也沒什麽好說的。天色不早了,姐姐早點休息。”
夏嫣然起身的時候,刻意在白雲汐身邊說了一句,“姐姐可是真的愛著王爺?”
夏嫣然的視線並沒有看白雲汐,她的語氣很平靜,無悲無喜。
白雲汐鳳眸一亮,“你這是什麽話?難道你不愛王爺?”
夏嫣然巧笑了一聲,“王爺乃人中龍鳳,無論是哪個女子,都會被他迷住。”
夏嫣然的話讓白雲汐疑惑了,一直以來,白雲汐都以為夏嫣然深愛著蕭墨初,所以才會甘願屈身為妾,可今日的夏嫣然有些奇怪,從她說話的語氣裏,白雲汐感受不到她對蕭墨初的愛意。
夏嫣然離開之後,白雲汐躺在床上遲遲不能入睡。慕容書再也不曾出現。越是這樣,她越要變得強大。
月開與妙筆生花約在南湖湖畔上的一個小亭子裏,月開接連贏了鐵拳李翔以及飛人齊豫,相信這個妙筆生花也已知道了他的名號。
白雲汐和月開有意延遲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到達南湖湖畔。
南湖是滄水城最有名的一個湖,每到夏日,南湖裏的荷花就會綻放,猶如身著粉衣的女子,身姿曼妙的佇立在水中央。
月開一直拉著臉,從頭到尾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白雲汐拍了一下月開的肩膀,目光看向亭子裏的一襲白衣。
“想必他就是妙筆生花。”白雲汐已朝著那襲白衣走去。
月開正要開口,白雲汐已靠近了亭子。
“你就是妙筆生花?”白雲汐有意佯裝出目中無人的樣子,接連兩日打敗了鐵拳李翔以及飛人齊豫,妙筆生花不可能沒有半點消息。
隻見眼前的這一襲白衣緩緩轉過身,他雖是白衣,衣袖上卻繡有淡墨潑灑的青竹,青竹繡得很雅致,乃上乘女工的作品。
他麵容清秀俊朗,猶如他衣服上的青竹,給人一種淡雅的感覺。
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不驕不躁,若不是他手中握著一本詩經,白雲汐險些以為認錯了人。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九王妃,你似乎很喜歡這首詩呢?”他淡淡的說著,不急不緩,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白雲汐頓生警惕,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確保人皮麵具還在,這才自信了幾分。
“我家公子要和你比試一番。”這個妙筆生花生得一副書生模樣,卻不知他的功夫如何。白雲汐的目光看向了月開,月開陰沉著臉緩緩走來。
“你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妙筆生花的語氣很平淡,沒有驚訝,也沒有鄙視。
月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妙筆生花!”
月開的語氣很冷,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大刀,“出招吧!”
妙筆生花濃眉一挑,將手中的詩經放入了懷裏,“傳聞九王妃是滄水國第一琴師慕容書的徒弟,更聽說九王妃琴藝了得,不知今日妙筆生花是否有幸能與九王妃切磋一番?”
妙筆生花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無論白雲汐怎麽反駁,他都知道了白雲汐的身份。
白雲汐正想承認,卻被月開攔住,“九王妃?嗬嗬,這裏沒有九王妃,隻有我守得雲開見月明和你妙筆生花。你既然敢收下我的戰書,那就出招吧!”
月開不願繼續拖延下去,為了防止白雲汐突然改變主意,再次代替他迎戰,他隻想速戰速決。
妙筆生花看向了白雲汐,“不知九王妃的意思……”他話到一半,就是為了看白雲汐有何反應。
白雲汐冷冷一笑,“你莫非是不敢與我家公子比試?若真是如此,何不趁早認輸?”她自信她的人皮麵具毫無破綻,決不能承認她的王妃身份。
妙筆生花搖了搖頭,“既然九王妃不願承認你的王妃身份,那就與你的侍衛切磋切磋一下武藝,也不是不可以。”
妙筆生花站起身,在石桌上有一支筆,他優雅的拿起石桌上的毛筆,淡淡一笑,“佳人在旁,又何必舞刀弄劍的,若是不小心傷到了佳人,那可就不好了。今日我們不如就比試書法,如何?”
月開臉色頓變,白雲汐道:“書法是你的拿手本事,卻是我家公子不擅長的領域,你這麽說,豈不是有失公正?”
妙筆生花也笑了,“公正?你想要公正?九王妃,你設下陷阱打敗了鐵拳李翔,以及飛人齊豫,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白雲汐心中一凜,倘若不能讓妙筆生花成為她的人,絕對不能留,否則將禍患無窮。
妙筆生花這麽肯定她的身份,她也沒必要繼續遮遮掩掩。
“你很聰明,本宮的目的很簡單。”
妙筆生花麵帶笑意,示意白雲汐繼續說下去。
“本宮要將你們都收入我的旗下。”白雲汐眉目之間流露出高貴的氣質,卻惹得妙筆生花哈哈大笑起來。
“投靠你,你想讓我們一群大男人投靠在你一個女人之下,你總得有點本事讓我們願意屈服與你吧?”
白雲汐唇角一勾,讓候在以百米外的侍衛將玲瓏琴拿了來,她早就知道了妙筆生花的本事,將玲瓏琴帶來乃是下下之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將玲瓏琴拿出來。
妙筆生花見到玲瓏琴後臉色大變,白雲汐將玲瓏琴小心翼翼的放置在石桌之上,胸有成竹的說道:“倘若本宮能讓你沉醉在我的琴音裏,就算是本宮贏了,而你,也當甘願歸順與我,如何?”
妙筆生花二話不說坐在了凳子上,隻是他臉上的表情並不像是為了聽曲,更像是驚嚇。
白雲汐又道:“你想聽什麽曲子,由你決定。”
白雲汐纖細雪白的十指輕輕勾起琴弦,發出‘鏗’的一聲響。
妙筆生花一臉謙恭的說道:“屬下願意歸順在王妃旗下。”
對於妙筆生花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白雲汐和月開都愣了一秒。
白雲汐問,“本宮還未彈奏,你這麽快就認輸了?”
“王妃乃玲瓏琴的主人,就是我的主人。屬下願為主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妙筆生花也知道玲瓏琴?
白雲汐心中頓生警惕,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知道玲瓏琴?”
妙筆生花如實回答道:“屬下不僅知道玲瓏琴,還知道玲瓏琴並不是一把普通的琴。”
妙筆生花屏退了送琴的侍衛,又一臉戒備的看向了月開。
白雲汐道:“這玲瓏琴乃是我師父慕容書在我及笄之日送我的生辰禮物,即使你知道,那又如何?滄水國裏很多人都知曉,不足為奇。”
“玲瓏琴可以讓人如夢,想必主人已經知道了。不僅如此,玲瓏琴的琴聲還可以殺人。”
白雲汐臉色再次變了,“你究竟是什麽人?”
妙筆生花笑了,“王妃不必知道我的身份,隻要知道我絕不會做任何對王妃不利的事情,王妃想收服鬼村那些人,屬下會幫你完成心願的。隻是玲瓏琴乃是一個稀世珍寶,希望主人不要隨便將玲瓏琴拿出來示人。”
妙筆生花恭敬的對白雲汐一鞠躬,隻見他足尖一點,從湖麵上一掠而過,在落地的時候已經穩穩的站在一旁的灌木叢中。
月開走上前,一臉狐疑,“王妃,隻怕今日我們中計了。”
“此話何解?”妙筆生花的話並沒敵意,為何他一見到玲瓏琴就甘願臣服?白雲汐百思不得其解,隻能繼續調查,“派人查探妙筆生花,越詳細越好。”
月開道:“王妃真的相信他的話?”
“知道玲瓏琴秘密的人並不多,你叫我如何不相信?”
月開道:“這個妙筆生花詭計多端,不可輕信!”
“所以你才要好好的去查查,有任何消息都即刻匯報。”
“是!”
另一端,妙筆生花弓著腰站在一個黑衣人麵前,這個黑衣人帶著一個鬥篷,黑色的紗巾遮住了整張臉,然而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眸依然能穿透紗巾迸射出讓人畏懼的光芒。
“啟稟鬼王,九王妃已經相信了屬下的話。”
隻見那個黑衣人負手而立,微微抬起頭,俊朗的五官,白皙的膚色,竟是慕容書。
“她可有懷疑?”他的聲音不再是以往的溫文爾雅,多了幾分冷血與淩厲。
妙筆生花低垂著頭,“屬下,屬下還不確定,不過她很寶貝玲瓏琴,一定會上鉤的,鬼王大可放心。”
“她想將鬼村的人都收入她的陣營,那就如她所願。”隻要是她想得到的,他都會幫她實現。
妙筆生花十分不解,“可那些都是我們的人。”
慕容書眸子一斜,妙筆生花立馬就閉了嘴,“屬下,屬下知道了。”
冷風呼呼的刮來,撩起那黑色的輕紗在半空飄拂,慕容書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遠處,目視著亭子裏那一襲灰色布衣的女子,那雙冰冷的眸子裏流露出暖陽的氣息。
“汐兒,我的汐兒,總有一天,我會讓他身敗名裂,而你,會回到我的身邊!”慕容書嘴角一勾,臉上浮現出詭異,他胸有成竹,仿佛這一切,都不過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