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汐之所以同意大戰的原因,是她早就喬裝打扮成了小廝的模樣,為的就是和飛人齊豫改變比試內容,棄武從文。
蕭墨初有意問道:“月開出去了,王妃似乎很擔心呢?”言外之意就是在詢問白雲汐為何會如此擔心。
白雲汐早就注意到蕭墨初似乎有意在拖延時間,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跟蹤我?”
蕭墨初劍眉一挑,並未否定,而是反問道:“王妃打扮成這個樣子,讓本王如何不起疑心?”
他的目光順著白雲汐的臉一點點向下滑去,最後又穩穩的落在白雲汐那張喬裝打扮後而變得格外粗糙的臉蛋。
蕭墨初突然捏住白雲汐的下頜,墨玉般的眸子帶著幾分笑意,“高冷說你拿走了流雲軟鞭,是與不是?”
“是!”白雲汐毫不猶豫的承認了,高冷是蕭墨初的貼身侍衛,這種事情,她根本就瞞不住。況且她也沒打算隱瞞,否則當初也不會帶著高冷一同進入東宮。
“你為什麽要把流雲軟鞭交給香兒?”蕭墨初帶笑的眸子突然嚴肅起來。
白雲汐鳳眸一亮,帶著幾分倔強,“我不過是歸還給失主而已,有何不可?”
蕭墨初捏著白雲汐下頜的手突然一個用力,“你可知道你並不是在幫香兒,反倒害了她!”
白雲汐不解,“蕭景深就是殺害春花秋月的凶手,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殺人凶手逍遙法外,卻視而不見嗎?”她頓了頓,推開了蕭墨初的手,“對不起,我做不到!”
不等蕭墨初回答,白雲汐又道:“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出麵,而我不同,我隻知道所有傷害我的人,我會將那些痛苦加倍的還給他們!”
蕭墨初突然握住了白雲汐的雙肩,一本正經的問道:“你真的想報仇?”
還有七天就是新年,按照前世的軌跡,元宵節後的第三天,蕭傲天駕崩,然而蕭傲天臨終前並未立下任何遺詔,朝廷陷入大亂。這也是蕭景深和蕭墨初正式拉開了大戰序幕的開始。
“我不想報仇!我隻想保護我的人!”
“東宮那邊已經開始行動,涼夏國的太子夏雲澤突然改變主意,有意拉攏太子,你爹爹白原至今舉棋不定。我要你讓你的爹爹白原,徹底變成我的人!”
白雲汐鳳眸一抬,隱隱之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白原至今舉棋不定,並非是因為他有意投靠太子,而是他也生了二心。
倘若白原也有了奪位的意圖,那蕭墨初的處境更不樂觀。
“我的王妃!”蕭墨初有意提高了這句話,他看向白雲汐的眸子含情脈脈,深情中帶著幾分憐惜,隻一眼,白雲汐就陷入了他的溫柔旋渦。
“我會幫你!”這是白雲汐的回答,也是她的承諾。
“然而我現在有件事尚未處理,還請王爺先行回府,王爺若是真的疼愛汐兒,就不要插手此事!”
白雲汐恭敬的躬了躬身,已緩緩退出了房間。
白雲汐走到酒樓的頂樓,隻見月開著一襲黑衣懷裏抱著一把精致的大刀正斜靠在欄杆上。
而在月開身側三米遠的地方,還有一個著藍色華服,麵相儒雅的男子,手中舉著一把白色的折扇,有一下無一下的扇動著。
此刻是嚴冬天氣,寒氣襲來,那個男子手中的折扇與此時的天氣格格不入。
難道他就是飛人齊豫?
白雲汐緩緩走去,在距離月開五米處的位置頓住,佯裝成小廝的模樣笑了笑,“公子,你怎麽跑到這上麵來了?”
這一層是觀景台,沒有房間,空間並不大,若是比武,遠遠不夠。
月開看到突然出現的白雲汐,臉色流露出一抹遲疑之色,似乎很是擔心,他皺著眉頭,想讓白雲汐離開,轉念想到白雲汐的性子,若是她自個不願離開,又怎麽會聽他的話?
白雲汐已緩緩走到了月開身邊,她躬身哈腰的姿勢,臉上帶著深深的敵意,像足了小廝。
齊豫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看你倒像是有幾下功夫的人,沒想到你的下人卻是一個粉麵小生。”齊豫的語氣充滿了鄙夷,極其不屑的移開了視線。
白雲汐不怒反笑,她正愁沒機會讓齊豫改變比試的內容,沒想到他自己提供了這麽好的機會。
“你就是齊豫?”白雲汐膽大的問道,看向齊豫的表情也很是不屑。
齊豫臉色微變,“誰給你的膽子,竟敢直呼我的名字?”
白雲汐更不畏懼的說道:“不叫你齊豫,難道要叫你飛人?嗬嗬,還是叫你齊豫飛人?”
白雲汐越說越開心,忍不住大笑起來。她就是故意分散齊豫的注意力,為接下來的比試做準備。
齊豫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突然瞪了一眼月開,“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向我下戰書?難道你不想活了嗎?”
月開濃眉一挑,“你錯了,向你挑戰不過是為了證實我比你強。我還沒活夠,又怎麽會想死呢?”
齊豫也不囉嗦,“啪”的一下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既然如此,出招吧!”
月開的手正要拔刀,卻被白雲汐把刀柄推進了刀鞘中,她對月開搖了搖頭,示意月開不要開口,剩下的都交給她來處理。
白雲汐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的衝著齊豫走了去。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這個小廝,因為在你眼裏,你是戰無不勝的。”在這以前,白雲汐就已經查過齊豫的資料,齊豫之所以進入鬼村,不過隻是因為對鬼村的好奇罷了,他並未做過什麽壞事,算不上什麽窮凶惡極之人。在他進入鬼村之前,所有和他比試的人,最後都敗給了他,所以齊豫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心高氣傲!
齊豫對白雲汐處於不屑一顧的態度,甚至不願與白雲汐多說一句話。
白雲汐又道:“既然你這麽看不起我,何不與我比試一番?你是飛人齊豫,你我這次不比武,咱們比文,你敢嗎?”
白雲汐有意說‘你敢嗎’,不過就是想用激將法,齊豫臉色鐵青,被氣得刷的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折扇。
“你不過就是他身邊的一條狗,有何資格與我比試?”
“瘋狗也會咬人,你何不把我當做一條瘋狗?”
白雲汐的話氣得齊豫臉色鐵青。
“好!就與你比試又如何!你不過一個小廝,難道還能贏了我不成!”齊豫再次收起手中的折扇,拿出了與白雲汐大幹一場的架勢。
月開總算安心了幾分,卻又擔心白雲汐的話會刺激到齊豫,以齊豫的功夫,白雲汐那點功夫毫無招架之力。
齊豫道:“比什麽?由你說了算。”
白雲汐很是滿意齊豫的回答,她靈機一動,“都說琴棋書畫是女人學的東西,今日我們不舞刀弄墨,就比彈琴如何?”
齊豫臉色微變,他的輕功在滄水國數一數二,可琴技就不值一提了。
齊豫的目光從白雲汐身上掃過,轉念想到白雲汐不過一個小廝,就算會彈兩首曲子又何妨。
他高傲的瞄了一眼眼下這個瘦弱的清秀男子,長眉一挑,“好啊!不過我可沒準備琴。”
白雲汐的目光看向大街上一個賣琴的店,“怕什麽,在這滄水城的大街上,沒有買不到的東西。且先等著,我去去就來。”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白雲汐就把抱著一把琴走了來,這琴有些沉,還好她練過一段時日,體力提高了不少。
她把琴王齊豫跟前一放,“請!”
齊豫也不謙讓,掀起衣袍席地而坐,他纖長的手指勾起了一根琴弦,發出‘鏗’的一聲,琴音渾厚而空靈,是一把好琴。
他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白雲汐,似乎沒想到白雲汐能買來這麽好的琴。
齊豫有意提高了聲音說道:“你輸了,當如何?”
他目光所及之處,是滄水城的大街,冬日的陽光溫暖和煦,金色的陽光灑在鱗次櫛比的屋簷之上,靜謐中有喧囂,可見滄水城的繁華。
齊豫著一襲藍色華服,玉冠束發,眉目間有幾分書生的高傲氣息。他麵容俊朗,也算得上一個美男子。
此刻,琴音嫋嫋,從他纖長的十指傾瀉而出,似山澗清泉,在淡月的籠罩之下流過鬆樹林。歡快中帶著幾分空靈,給人一種自古老而神秘的感覺。
不得不說,齊豫的琴技不容小覷,隻是白雲汐是誰?她是滄水國的第一琴師慕容書的唯一弟子,她的琴技並不在慕容書之下,所以當今世上隻有慕容書才能與她的琴技並列。
月開沉醉在齊豫的琴聲之中,而白雲汐卻相對清醒著。
齊豫自我陶醉著,無意間看到了白雲汐那雙澄澈中帶著幾分深思的眸子,猛地一驚,琴音戛然而止。
白雲汐問,“為何不彈了?”
齊豫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白雲汐帶了人皮麵具後那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蛋,淡淡說道:“因為沒有知音,這曲子,彈與不彈又有何區別?”
月開恍然回過神來,故作淡定的模樣,白雲汐看向月開,嬌俏的說道:“誰說的?我家公子可是被你的琴音深深吸引了。”
齊豫眸光一暗,“可是你沒有。不能讓你沉醉在我的琴音之中,隻能證明我的琴音不足以讓你入迷。”
白雲汐不再多說,而是將琴抱起,走到一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