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強眼珠子一轉,果斷搖了搖頭。
月開手中的刀再次用了力,已有殷紅的鮮血緩緩溢出,“你說謊!”
孟強眼看瞞不住,隻能從實招來,“那個人身材中等,聽聲音是一個中年人,他蒙著麵巾,我的確沒看清他的模樣啊。”
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或許這個人也隻是一個下人而已。“倘若再讓你見到這個人,你是否能認得出?”
孟強肯定的點了點頭,“縱使我認不出他的那張臉,可我記得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很特別,有點像,有點像女人!對了,就是女人,那個男的說話陰陽怪氣,半男半女,很好分辨。””
半男半女,是宮裏人!白雲汐鳳眸一緊,陷入了深思,此事十有八九與蕭景深有關。
孟強得意的說著,性命關頭,依然不忘記桌上的那些銀票,他伸長了手,“這些銀票,歸,歸我了吧?
這一次月開沒有阻攔,任由孟強走到桌邊,當他抓起桌上的銀票時,突然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果刀挾持住了白雲汐。
月開臉色大變,“你找死!”
孟強心虛的說道:“我不過就圖點小錢而已,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後會無期!”
說罷,孟強猛地撞向窗子,從窗子裏跳了下去,落在街上,然後隱入小巷子裏,當月開和白雲汐走到窗邊的時候,早已沒了孟強的身影。
月開本想縱身躍下,卻被白雲汐阻止,“慢著!”
月開眉頭一擰,“追還是不追?”
白雲汐搖了搖頭,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蕭景深,她隻需要再證實一下春花秋月身上的傷口,她們來百花樓的目的是為了尋一個美女。
月開關上了窗,老鴇也在這時候碰巧走來。
她心虛的推開門,麵色為難的笑了,“王,王妃。”
白雲汐坐在凳子上,眸光一掃,不怒自威,“本宮要的人呢?”
老鴇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一臉無奈,“回王妃,這個蠢貨說什麽都不肯來,就算我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肯來,草民,草民也沒轍了呀!”
白雲汐柳眉一挑,“這姑娘又是你從哪裏坑蒙拐騙而來?”在這煙花之地,除了自願來這的姑娘,有些姑娘寧死不從,剩下的就是老鴇花錢從別人手中買來的。
老鴇一臉冤枉的搖了搖頭,“王妃冤枉了,這姑娘可是自己來的,沒人逼她,隻是她說了,絕不接待皇室中人,草民給她提到了你是皇室的人,所以她寧死不從啊!”
白雲汐麵色一冷,“難道你沒說本宮隻是想找她聊聊,僅此而已?”
老鴇愣住了,“這個,這個草民倒是沒有提起。”
白雲汐豁然起身,“罷了,既然你請不動,就讓本宮親自去看看這位姑娘是否真的如你所說,是位絕世美女,也不枉本宮走這一遭!”
老鴇一臉狐疑的看向白雲汐,她實在搞不懂白雲汐的目的是什麽,心裏暗暗猜測,白雲汐莫非是為了幫九王爺蕭墨初尋一房小妾?更是猜測白雲汐莫不是不能生育?所以才三番兩次的來她這百花樓?
然而這些終究隻是猜測,對於白雲汐的話,她莫敢不從。
當老鴇推開房門的時候,房間裏撲鼻而來一股淡淡的奇香,香味很特別,清新淡雅,讓人心曠神怡,聞了一下,能讓人平靜下來。
白雲汐鳳眸一亮,她從未聞過這麽好聞的味道。她一揮手,便讓老鴇退下了。
在銅鏡前,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正對著銅鏡在貼花寰,她從鏡子裏看到了白雲汐,沒有半點反應。
“你就是香兒?”白雲汐開門見山的說道。
那紅衣女子淡淡應道:“是!”
白雲汐毫無戒備的走了過去,“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這是白雲汐第二次來百花樓找人做交易,第一次是牡丹,隻可惜她和牡丹的交易還沒開始,牡丹就已離開了滄水國。
不過就算牡丹沒有離開滄水國,她和牡丹的交易也得作廢。
香兒緩緩轉過身來,“你想和我做什麽交易?”
白雲汐讓月開守在了門邊,以防有人闖入,在這百花樓,此刻正是白天,大多數姑娘都在休息,這香兒精心打扮了一番,看來她和其他姑娘的作息時間似乎有所不同。
“聽說你不和皇室裏的人接觸,為什麽?”白雲汐直言問道。
香兒臉色微變,她有一張很吸引人的臉蛋,楚楚動人,任何一個男人見到她都會心生憐憫。
“皇宮深似海,並非我們這種普通的貧民百姓可以接觸到的,香兒也不想惹禍上身。”她不卑不亢的說著,從她的話裏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明顯能從她說話的語氣裏聽出她對皇族的人略有不滿。
世間唯有南宮一族能調製出奇香,白雲汐再次嗅了嗅,“這房間裏的香味不知從何而來?”
香兒淡淡回道:“我喜歡調香,閑來無事時就喜歡一個人倒騰,這些香味是我調製的凝神香。”
調香?白雲汐鳳眸一緊,追問道:“你姓什麽?”
“香兒沒有姓氏,我自小一人四處流浪,沒有親人,更沒有朋友。”
從香兒說話時的表情,白雲汐明顯看得出來香兒在說謊。
隻是香兒若是不願意如實相告,她要怎麽做才能讓香兒坦白?
“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讓你去勾引一個人,從他那裏得到一樣東西,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倘若香兒真的是南宮家族的人,她若聽到流雲軟鞭四個字,不可能沒有半點反應。
誰知白雲汐剛說出這番話就被香兒拒絕了。
“多謝這位姑娘好意,隻是我喜歡清靜,不喜歡那些權謀爭鬥。”
“不知香兒姑娘可聽說過流雲軟鞭?”白雲汐有意提高了流雲軟鞭四個字的音量,鳳眸緊緊鎖定在香兒臉上,不放過香兒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
香兒臉色大變,她有些慌張的轉過身,冷靜了一下才回道:“流雲軟鞭是南宮一族的寶物,後南宮一族被誅後下落不明。”
白雲汐笑了,胸有成竹的說道:“你錯了,我知道流雲軟鞭在哪。”
香兒微側過頭,警惕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已經道明了來意,我是來和你交易的,隻要你有興趣,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聊聊。”以香兒的美貌,迷倒蕭景深絕不是什麽難事。白雲汐對此很有把握。
香兒遲疑了一下,最終走到桌旁坐下,“說吧,你究竟是誰?”
白雲汐與香兒麵對麵坐著,她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這才說道:“我的身份你不必知道,我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流雲軟鞭。南宮族是滄水國的調香高手,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是南宮族的後人。”
香兒也不否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白雲汐笑了,“你說得對,你是與不是與我沒有任何改變。自從南宮族被抄家之後,流雲軟鞭就被當今皇上賞賜給了太子蕭景深。現在的流雲軟鞭可不是什麽稀奇寶物,不過隻是太子腰間佩戴的一條腰帶而已。”
香兒突然從凳子上坐了起來,“你說什麽?他竟然把流雲軟鞭當做腰帶使用?”
白雲汐又喝了一口茶,“蕭景深貪財好色,殘暴不仁,我隻想查出我的婢女被害事實,對流雲軟鞭沒有興趣,如果你願意配合的話,等我查出凶手,流雲軟鞭就是你的。”
香兒有些動搖,然而她依舊對白雲汐的身份心存疑慮,“你不告訴我你的身份,我憑什麽相信你?”
白雲汐唇角一勾,“你不用相信我,你隻要相信流雲軟鞭在蕭景深那裏,你之所以與我合作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得到流雲軟鞭,拿回本就屬於你南宮家族的寶物即可!”
香兒依舊不敢懷疑,“你為什麽要找到我?還有,你怎麽知道我是南宮家族的人?”
“倘若我告訴你,我不過是誤打誤撞,恰巧遇見你,你信嗎?”
不等香兒回答,白雲汐又道:“不管你信與不信,我隻想告訴你,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兒,你可要想好了!”
香兒已經完全動搖,白雲汐也不急,等她開口。
兩人就這樣坐了半柱香的時間,香兒終於開了口。
“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已經說了,蕭景深喜歡女色,隻要你願意,放下身段,流雲軟鞭遲早會回到南宮一族。”當然,如果香兒自己有手段的話,就算蕭景深是個好色之徒,她也能保護好自己,全身而退,這一切都要看香兒有多聰明。
白雲汐並不覺得找上香兒有什麽罪惡感,香兒既然趕來百花樓這種煙花之地,想必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而現在她要準備的就是,怎樣才能從蕭景深那裏得到流雲軟鞭還能全身而退!
“既然是太子,什麽樣的美女沒見過,你怎麽就能斷言他能被我迷惑?”
“這個應該問你自己,倘若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這個交易,不做也罷,可據我所知,南宮家族的人可是從來都不會妥協,更不會認輸的!”
香兒遲疑的神色突然堅定了幾分。
白雲汐旁敲側擊的說道:“你是南宮家的女兒,南宮家的調香是世間一絕,關於香味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至於要怎麽做,不用我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