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大雨,將四周的泥土衝到了小道上,走在這樣的泥濘地裏,白雲汐步履從容,全然不似那個養在深閨裏的白府千金。
這一次他們沒有挨個查看屋子,一路徑直走向最中間的房子。
越是向前,步伐越是慢了幾分。蕭墨初為了照應白雲汐,緊跟在她身側。
他們安全抵達最中間那個房子,白雲汐鳳眸一轉,“隻要我們弄清楚這個房間是幹什麽的,就能了解這裏的機關設計,救出我師父。”
蕭墨初劍眉緊縮,一直在搜索著什麽東西。
“王爺,倘若這裏真的是八卦陣的陣眼,就一定有可以控製八卦陣的東西。”高冷將四周掃視了一番,高度警惕著。
蕭墨初自然也知道,不過此時在別人的地盤上,須得萬事小心。
白雲汐走進房間,從外屋走到裏屋,裏屋擺有一張朱紅色的雕花床,雕刻的是百花綻放,每一朵花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如此可見技工手藝的高湛,這個屋子絕不是普通的屋子。
白雲汐在床邊頓了頓,床上被藍色的幔帳遮蓋,肉眼看去,無法看清床上有些什麽。
白雲汐心中好奇,手比腦快,在她快要撩開幔帳的時候,被蕭墨初拽著肩膀挪到了一米之外。
在如此陰森詭異的氛圍裏,每個人提心吊膽,如遇大敵,被蕭墨初這麽一拽,白雲汐險些嚇丟了魂兒。
白雲汐正要發怒,蕭墨初卻先怒道:“你不要命了?”
被蕭墨初這麽一吼,白雲汐的緊張情緒全沒了。她眸子一瞥,二話不說又打算去掀開幔帳。
然而當白雲汐的手剛伸出一半的時候就被蕭墨初點了穴位,石化在原地。
“高冷,保護好王妃!”
蕭墨初將白雲汐推給了高冷,從腰間拔出隨身佩戴的玉劍,如履薄冰的走到床沿邊,小心翼翼的用玉劍挑起了幔帳,身後的侍衛也早已拔出了大刀,時刻準備著一場惡戰。
心,在刹那間緊繃。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瞬停止了運轉。
白雲汐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一幕,緊張得快要不能呼吸。
當蕭墨初的玉劍挑起幔帳,一股腥臭的氣息撲鼻而來,白雲汐本就屏住了呼吸,當聞到腥臭味時頓時就用右手捂住了嘴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是什麽人,竟敢闖入鬼村?”一個得意洋洋裏帶著幾分孤高的聲音從床上傳來,隻見床上被一團巨大的黑霧籠罩。
白雲汐正要問慕容書在哪,隻見身旁的侍衛紛紛倒下,就連蕭墨初也是翻了翻白眼,身子搖搖欲墜,他向後挪移了一步,本想叫白雲汐快跑,但什麽都沒能說出口就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偌大的一個房間,隻剩下白雲汐一個清醒著,她推了推身旁的高冷,急道:“高冷,醒醒!快醒醒!”
她奪過高冷手中的大刀,舉在身前,厲聲大喝,“別過來!”
隻見那黑霧漸漸散去,一個身穿黑色寬大袖袍的男子正斜躺在床上,他衣襟辦敞,露出雪白健碩的胸膛,他濃眉入鬢,一雙勾人的眸子正拋著媚眼。他的手指卷了一縷青絲,饒有興趣的把玩著。
“你是什麽人?竟然能抵擋住本尊的一臭千裏。”一個男人擁有一張能讓女人羨慕嫉妒的臉,這種男人隻能用兩個字形容——妖孽!
雖然眼前這個男子秀色可餐,但白雲汐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又豈會被美色幹擾。
她舉著大刀,刀尖的方向正對著床上的男子,“是你抓了我師父?”
男子嗬嗬的掩麵一笑,“原來他是你師父啊,是本尊抓了他,那又如何?”
“放了他!”白雲汐語氣淩厲,麵如寒冰,前世慕容書為了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這一次,隻要能救出慕容書,她也會不惜代價!
“放了他?憑什麽?”男子身子一斜,換了一個姿勢,就在他翻身的時候,白雲汐忍不住往後挪移了一步,男子笑得更是開心了幾分。
“他是你師父,他教會了你什麽?”男子的食指鬆開了那屢頭發。
“我憑什麽告訴你!”白雲汐也是高傲的,當她的目光從這一屋子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移過的時候,語氣軟了幾分,“我師父隻是一個琴師,對你們不會造成任何威脅,放了他,就當我求你!”
“求我?哈哈哈哈!”男子身影一閃,突然飄到了白雲汐跟前,“小美人,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求人首先要跪下嗎?”
白雲汐柳眉一緊,她若真的跪了,也不見得他就會放了慕容書,可若不跪,他一怒之下殺了慕容書……
白雲汐雙眼一閉,不敢繼續想下去。
男子一臉歎息,“看來你並不是真的想救你師父啊!”
就在男子轉過身向床邊走去的時候,白雲汐拿著大刀的手一緊,突然衝了過去,然而她還沒靠近那個男人,就已被奪去了手中的大刀,還被反手擒住。
“剛剛你求我,現在你想殺我,女人啊,果真是陰晴不定!鬼村已經好久沒有新鮮的血液滋潤,黴得有些發臭了,你們來得可真是時候。”
男子手一鬆,白雲汐雙手已被一條繩子綁在了身後。
蕭墨初曾說過小鬧有可能就是鬼王,但眼前這個男人也不排除是鬼王的可能。她靈機一動,脫口問道:“你就是鬼王?”
男子頓住了腳步,“我不是鬼王,本尊是勾魂使者離魂!”
離魂撩起一縷頭發,在食指上饒了三圈,眸子一勾,“你也可以叫我魂哥哥!”
白雲汐聽得有些惡心,她穩了穩神,氣定神閑的說道:“我要見鬼王!”
“你要見鬼王?”離魂原本已經走到了門邊,聽到白雲汐的話都市退了回來,“你來是為了鬼王?”
他輕輕挑起白雲汐的下頜,但聲音卻聽的人心裏發毛。
“是!”白雲汐堅定的說道。
“可惜可惜!你們來得很不是時候,鬼王失蹤了。”
“失蹤?”鬼王也會失蹤?白雲汐一臉驚訝,隨即想到小鬧,難道小鬧真的是鬼王?
她連忙問道:“你可知道鬼王今年幾歲了?”
離魂聽到這話,笑得差點背了氣。
“這是本尊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話音落,離婚闊步離開了房間,他隨手一揮,大門‘碰’的一聲被關上。
白雲汐走到門邊,試圖拉了拉門,她明明沒有聽到上鎖的聲音,但無論她怎麽撞門,這門都沒有半點反應。
白雲汐回到床邊,跪下身去,用被綁在身後的兩隻手搖了搖蕭墨初的肩膀,不停叫道:“蕭墨初,醒醒!你快醒醒啊!”
沒有半點反應。
“蕭墨初!蕭墨初!”
“醒醒啊!快醒醒啊!”
“醒醒!喂,醒醒!”
“蕭,墨,初……”到最後白雲汐嗓子都吼啞了,蕭墨初都沒能醒來。
白雲汐在蕭墨初身旁坐下,她必須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離魂說他們都中了他的一臭千裏,想想白雲汐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這個一臭千裏是毒還是什麽?到底怎樣才能讓他們醒來?
看著地上的玉劍,白雲汐眼睛冒出了精光,她再次往蕭墨初身旁挪了挪,然後把劍立起,全憑感覺在劍刃上一抹,兩隻手頓時就被分開。
白雲汐大喜,拍了拍蕭墨初的臉,“蕭墨初,蕭墨初!著火啦!著火啦!”
地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白雲汐拿起劍走到門邊,一劍劈了下去,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庭院,院子裏十分簡單,中間石頭小路,兩邊是枯木雜草。
而在門口,是一群黑衣人,臉上帶著骷髏麵具,頭上被一塊黑布包裹,一眼看去仿佛一具幹枯的屍體。
白雲汐雙手一抖,玉劍掉地,她連忙關上了門。靠在門上喘著粗氣。
是人還是鬼?是人還是鬼?
她大口大口呼吸著,腦子有些亂。
耳畔突然想起離魂說過要用她們的血來滋潤這片土地,那她的血是不是就能將他們喚醒?
白雲汐隨手抓起一把大刀,在手心上劃了一刀,頓時就有殷紅刺鼻的血從手心緩緩溢出。她皺了皺眉頭,分別在每個人嘴唇上沾了一點血。
“你在幹什麽?”蕭墨初第一個從地上醒來,當他看到白雲汐的左手流血不止的時候,暴跳如雷,“蠢女人,誰允許你這麽做的?”
白雲汐大喜,“謝天謝地,你們總算醒了。”她本是抱著一試的態度,還好有了效果。也不枉她受這一刀。
身後的侍衛一點點恢複意識,高冷也從地上站起身,對此時的情況不明所以。
蕭墨初連忙從身上撕下一塊碎步,將白雲汐的掌心纏了好幾圈最後打上一個結。
而在屋外,一抹黑影站在那裏,看著屋子裏這一出熱鬧的戲時不由得笑出了聲。“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比香兒更蠢的女人。”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白雲汐對蕭墨初說道,“他說鬼王失蹤了,一直沒有找到小鬧的下落,沒準小鬧就是他口中的鬼王。”
“他是誰?”蕭墨初劍眉一緊,經過這一出,半點也大意不得。否則他們一群人分分鍾鍾完蛋!
“他是將你們臭暈的黑衣人,他說他是勾魂使者叫離魂!”
“離魂?”蕭墨初寒玉般的眸子驟然一縮,“你見到了離魂?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