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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 擔當

  淩晨四點,醫生從急診室出來,告訴我們福根和葉冬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由於是槍傷,他們醫院還是已經報警了,燕青青聽完後忍不住嘀咕道:“福根還真是倒黴,出院這才一天就又回來了。”


  “吃這碗飯就是這樣,自己的腦袋都懸掛在褲腰上,什麽時候會掉下來自己都說不定,運氣好的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我苦笑一聲道。


  陳靈兒打著哈欠道:“既然已經沒事,那我跟青青就回去了,我也跟我媽說一下,免得她這大半夜的還擔心,你繼續留在這裏還是跟我們走?”


  我搖了搖頭道:“我也想走,可是走不了,醫院這邊已經報警了,警方那邊等著我錄口供,還要等著廈陽他們過來接手,你們就先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點。”


  燕青青估計也是困得不行,這會見我沒事也就答應了下來,跟著陳靈兒先回去,我去廁所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就被警察帶去一間病房裏錄口供了,我不是第一次錄這玩意,知道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早就想好了措辭,把問題都推在冷無情身上,反正我本來就是受害者,再加上口才不錯,想要讓警方信服不難。


  再說了,尚陽區的警察哪個沒跟我打過交道,憑此都知道對方是個什麽玩意,他們對我也算是客氣了,畢竟我跟他們局長沒少一起出去吃飯和娛樂消遣,所以也不為難我,就是走一個過場,至於他們辦不辦事那就要看他們上頭最近嚴不嚴打了,一般隻要不是鬧得太大,混混之間的爭鬥,這些公務員自然不願意蹚這渾水,吃力又不討好,搞不好還會得罪人。


  錄好口供後已經快早上了,送走了那幾個態度友好的警察後,我實在有點困,就在走廊找了個位置打起瞌睡來,睡沒五分鍾,就有人推我,是帶著早餐過來的李丹青。


  我揉了揉眼睛,李丹青把一杯豆漿遞給我,我喝了一口後,她就掏出一包沒拆封的1906,自己抽出一根,然後把煙盒遞給我,這一係列的小動作表現得行雲流水不露痕跡,她樂道:“知道你喜歡抽這煙,又在醫院待了一晚上,就你那煙癮肯定抽完了,所以來得路上買了煙,拿著吧。”


  我接過煙,點了一根,舒舒服服的抽了一口道:“你還真是周到啊,難怪能把蘭溪會所打理得怎麽好,話說回來嚇著你了吧,這都快過去好幾個月了,對方這才報複,而且一擊致命,差點你都看不見我了。”


  優雅盤發的李丹青很嫵媚地伸出一隻手撩了撩耳朵邊的柔順烏黑發絲,笑道:“我看嚇著的不是我,是你才對,怎麽?後悔了,是不是覺得當初為了我這樣一個女人得罪雲水丁家不劃算啊?”


  我狠狠吸了一口煙,眯起眼睛道:“你覺得我是這樣沒擔當的男人嗎?我要是這樣的男人你會心甘情願跟我滾床單,會心甘情願的被我包養?”


  李丹青坐在我旁邊,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這個在外人麵前一直都是女王範的女強人難得露出一副小女孩的姿態道:“我倒希望你沒擔當一點,這樣我也就不用老擔心你了,雲水丁家那可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在雲水那就是橫著走的貨色,你跟他碰有你吃虧的,我在來之前想過,這丁夢是我害死的,要不我就一人做事一人當,跟丁二爺說清楚,讓她找我,不要找你,反正我現在是個寡婦,無牽無掛的,死了就死了。”


  我笑眯眯道:“你再說這種什麽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屁話,那就立馬在我麵前滾蛋,就算你被冷無情或是丁二炮給輪了,我都可以裝作看不見,怎麽樣?”


  李丹青啞然失笑,她抽煙很含蓄,小口抽小嘴吐出煙圈,遠不如我那般肆無忌憚,她笑得有點牽強道:“你真不怪我給你找麻煩?”


  “有什麽好怪的,當初我也得到了好處,你給我錢又給了我身體,我幫你辦事理所當然,至於代價自然也要自己承擔,這天底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李丹青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怎麽久,這道理應該比我更明白不過吧,至於擔心我沒必要,雲水丁家是牛逼,但這裏不是雲水,是龍城,強龍還鬥不過地頭蛇呢,況且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跟這些厲害人物碰過,那一次是我吃虧的?”我望向李丹青認真道。


  李丹青樂了樂道:“是這個理,車王飛,仇胭脂,孫霖,就連褚雲天都不能讓你吃虧,我確實是多慮了,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的安危就拜托你陳大少爺身上了。”


  我點了點頭,伸手摟著李丹青的香肩道:“以後不管出了什麽天大的事,都別怕,隻要你一天還是我的女人,我都會保你周全,哪怕我不自量力,被人打成殘廢,也別慌,我一定還會站起來。”


  李丹青忽然咬著我的肩膀,很用力,咬得都快出血了,我沒動,她就一直咬著,然後突然無聲得哽咽,最後抬起頭露出一臉莫大的幸福和堅定。


  之後我交代了李丹青一些事,說這段時間會讓鍾廈陽跟著她,護好她的周全,而且如果沒必要的話最好是不要出席太多人多的活動,冷無情已經能夠調查到我跟丁夢的死有關係,自然也能夠調查出李丹青跟這件事討不了幹係,就怕他對我下手不成,找李丹青下手玩曲線救國那一套。


  另外就是葉冬的妹妹葉夏我拜托李丹青安排人去照顧一下,都是女人方便一下,醫藥費啥的不能落下,而且要換去最好的醫院,全力醫治,不怕花錢,隻要能治好,對於這一點,李丹青雖然疑惑,但也沒問原因,隻是讓我把葉夏的資料整理一下送給她就行,她知道該怎麽做。


  李丹青走後,鍾廈陽和王華兩人才姍姍來遲,我問他們事情都處理好了沒,鍾廈陽說花了一晚上,屍體還有手尾都處理的差不多了,而且關係也疏通過了,隻要警方那邊不要窮追猛打應該是沒有問題。


  這下我才算徹底放心下來,進了病房瞧了一眼福根和葉冬,麻醉還沒過,兩人還沒有醒過來,我尋思就在這醫院待著吧,反正手頭的事讓方權處理就成。


  殷素素說在醫院外麵候著就一直在候著,午飯還是她幫我帶的,吃了便飯之後,我的電話就絡繹不絕,伊文華他們都收到風,紛紛過來詢問情況,我也一一的把事情給說了,其中有些隱瞞有些沒有隱瞞,反正他們都了解我的性格,隻要我還沒開口要他們幫忙,證明事情還在我的掌握之中。


  接著找了個適當的時間打電話給了我舅舅林楓,跟他道了身謝,順便報了個平安,舅舅讓我不用客氣,人沒事就成,還說讓殷素素留在這,她身手好,有她保護我,他在高城也安心,然後就是聊了點家常,舅舅沒有說他被砍一刀的事,我也沒有主動發問,他做的一切我都記在心裏,有機會自然會報答,就如同我為林雪歌揍了楊文龍一頓一樣,沒必要提起,但憑此都知道所謂的家人就是如此。


  大概下午五點多,葉冬就醒過來了,我見她醒過來就倒了一杯水給她,把她扶好,然後坐在旁邊給她削蘋果,葉冬接過水喝了一口,有點好奇的看著我道:“看不出你還挺會照顧人的。”


  “我媽以前住院的時候,我天天在她身邊照顧她呢。”我微笑的將削好蘋果遞給葉冬。


  葉冬受寵若驚的接了過去,小咬了一口,可能動作幅度有點大,牽扯到傷口,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我看著有點心疼道:“說說吧,怎麽想的啊,那種情況還衝上來,不要命了嗎?”


  “我也不知道,身體自然而然的做出反應了。”葉冬天真無邪的看著我道:“或許是我知道,有些男人如果不是在他危險的時候跟他不離不棄的話,以後想要再接近就沒有機會了,別看我好像很單純,其實我不笨呢,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捉住機會,讓一個男人心裏留下我一點點的位置。”


  我伸出手摸了摸葉冬的腦袋道:“你不笨我也不傻,你幫我挨那一槍子是我永遠欠你的,你放心,我不是沒心沒肺的白眼狼,知道以後該怎麽做。”


  葉冬抬頭,有點好奇也有點期待的問道:“你會怎麽做?”


  我毫不猶豫道:“讓你和你妹妹過好日子,我已經安排給你妹妹轉院了,龍城最好的醫院,要是治不好咱們就去國外治,醫療費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全權負責,你呢,也不用幫我去郭鵬瑞那邊當臥底了,出院後我養著你也行,或者覺得太閑在尚陽區挑個地方幫我幹點活或是自己出來做點小生意我打本也沒問題,總之苦日子是過去了,日後有我陳讓一口湯喝,就有你一口肉吃。”


  “真的?”葉冬有點感動道。


  我嘿嘿笑道:“我陳讓走得雖然是下九流的路,幹得是下三流的話,但從不輕易承諾,一旦承若就說到做到,你可以去尚陽區打聽一下,我什麽時候沒有說到做到過。”


  說完我就看著她,這個傻丫頭就哭了,我忙著安慰著,好不容易把她給哄笑了,讓鍾廈陽安排幾個人照顧福根和葉冬後,才出了病房。


  到了醫院外,殷素素在外麵等我,問我去哪,我問她會不會開車,殷素素點了點頭,然後我就讓她開車,指著路去了一下拳館。


  進到拳館裏,餘澈正在擂台上打沙包,殷素素問我來這幹嘛,我說玩玩,就爬上了擂台,朝著餘澈樂道:“玩幾手,餘叔,很久沒被你摔了,較量一下。”


  餘澈說了聲沒問題,然後扔了拳套給我道:“小讓,是不是在別人手上吃了虧了,想著練好本事了?”


  我沒有回答,隻是戴好拳套,就喊了一聲我上了。


  跟著我來的殷素素一開始不理解我為什麽要跑來這裏,等在擂台上看著我被那個叫餘叔的男人一次又一次掀翻在地上,瞬間鼻青臉腫一身是汗,她訝異得有點說不出話來,估計她心裏明白,這哪裏是所謂的切磋,簡直就是餘澈單方麵一點不留情的揍我。


  大概被放翻了十多次,我拿上外套擦了把臉,看著貌似還沒熱身的餘澈,咬牙切齒道:“他媽的,啥時候才能達到你一半水準。”


  餘澈嘿嘿笑道:“早跟你說了,你小子機靈,擅長使用髒手,雖然說玩陰的不好,但勝在實用,非要堂而皇之的跟我玩肉搏,沒個七八年,你小子別指望放倒我。”


  我猶豫了一下,忽然看向殷素素道:“你能教我玩飛刀嗎?”


  殷素素沒有回答,隻是表情有點震驚。


  我笑了笑道:“不用著急回答我,反正你在龍城待的時間挺長的,剛好可以考慮一下收不收,就如餘叔說得一樣,拳腳功夫我怎麽練都達不到他的水準,還不如讓另辟蹊徑呢,我也沒啥想法,就尋思多一份本事防身多一份保護他人的能力。”


  餘澈望向殷素素有點好奇道:“這大美女是誰,怎麽不介紹一下。”


  “她叫殷素素,是我舅那邊的人,別看是個小姑娘,實力可是很強的,昨晚不是她,我都沒命來這被你揍。”我樂嗬嗬道。


  餘澈擺了擺手道:“江湖上的事你還是別跟我說了,你舅那邊也好,你爸那邊也好,我都不想知道,也幫不上忙,我就是個打拳的,還有小讓,今兒個你來了有件事我也跟你提個醒,師父現在都快六十多歲了,他那把老骨頭你少折騰,陽城的事我不反對不代表我讚成,你讓師父跑去跟褚雲天打一場要是有個好歹,你負責得了嗎?”


  這件事我確實有點愧疚,餘澈的指責也沒有錯,我一臉認真道:“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點的,我去看看師父,順便讓他老人家再教我幾手。”


  說完我就走向後院了。


  殷素素繼續待在拳館,眼神複雜,她發現從不對任何人感興趣的自己竟然有點看不清在擂台上永遠不服輸的小男孩。


  她想起了不久前自家主子雷狼龍林楓曾經在酒後對她說了一句肺腑之言。


  順境能夠看出一個人的先天品性,逆境能夠看出一個人的後天品行,一個男人,做女生的情人,做丈夫,做子女的父親,上心與否,順風順水富貴時一擲千金看不出真切,唯有落魄時的低頭,彎腰,咬牙,不服輸,才看得出來。


  這或許就是一個已經從男孩蛻變成男人所謂的擔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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