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夢境體係
雪林的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長。
“你醒了？”冷清的聲音
趙笴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當他睜開眼睛時，腦海裏一片空白，雪女就蹲坐在自己身旁，上下嘴唇微合，聲音像來自九天之外。
趙笴想要起身，發現手腳根本使不上力氣。
“你耗盡了魔能，還需要時間來恢複”雪女冷清的聲音裏有些歉意。
魔能？運轉魂珠的力量？
看著眼前的雪女，趙笴想從她臉上找出任何戲耍自己的蛛絲馬跡，鄰家姑娘吃人事件才剛剛過去，他還心有餘悸。
但是從舉止言行上來看，眼前的雪女似乎正是本體，但是本體好壞，趙笴不知道，至少從目前的舉動來看，她有著那麽一點的善意。
趙笴鼓動起腮幫卻說不出來話，便稍稍掙紮了一下，表示自己不會坐以待斃。
但是近在咫尺的雪女，卻讓他心中滋生起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白淨的手臂隨意搭在膝蓋上，纖長的手指時而抬動一下，或許因為等待趙笴恢複魔能有些無聊，轉而靜靜的打量起這個躺在地上的奇怪人類，不知在想什麽。
眼神清澈。
倒映著趙笴有些蒼白的臉頰。
直到趙笴蒼白的臉頰有些微紅，她才恍然站起身子。
趙笴不知道雪女是否會啐上一口，暗罵他輕薄，趙笴有些燦燦，這能怪他嗎，一片安靜的雪林，一個衣不蔽體，一個軟趴趴的躺著，心生點漣漪也說得過去吧。
再說動靜過後，附近似乎多了些前來窺視的異獸。
一陣沉默。
直到一股暖流在趙笴腦海裏流淌起來。
“得到魂珠時也有這樣的感覺，這就是魔能嗎？”趙笴心中疑惑。
隨著遍布全身的陣陣酥麻感，趙笴握了握拳頭，發現自己有了力量後，單手撐地，搖晃著從地麵爬了起來，他可不想躺著和雪女說話。
雪女並未上前攙扶，也沒因趙笴不當的舉動而氣惱。
看到趙笴穩住了身形，她才道
“之前的是我妹妹，她叫雪妖，我叫雪女，沒有你的幫助我封印不了她。”
“還有你的朋友和小哈吉暫時昏迷了，他們並無大礙”
星商和哈吉就在不遠處，此刻還在昏迷，通過手臂上的印記，趙笴知道哈吉並無大礙，星商胖胖的臉上也不再是陷入夢境的迷亂樣子。
“雪女和雪妖？”一體雙生的雪女至少比精神分裂好些，趙笴想。
還有一個疑問。
趙笴思忖一番，遲疑道
“是你控製了星商的夢境，讓他來林子深處的？”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他心中還有很多疑問，首先他要確認雪女沒有惡意。
清冷的聲音依舊沒有一絲波瀾。
“我是夢境的守護者，以噩夢為食，噩夢被吞噬以後，會讓夢主忘記他們的煩惱，我對你們並沒有惡意”，深深看了眼趙笴，她繼續道：“你的夢境很奇怪”
“她說的倒是合理”趙笴心想。
隨之鬆了口氣。
“我能在夢境中‘醒’過來，知道自己在做夢”趙笴選擇一部分如實相告。
雪女並不驚訝。
“我知道”
“但你隻有初實之境的實力，卻可以避開我的夢境引導。”
初實之境？
看著趙笴一頭霧水的樣子，雪女有些皺眉。
“你不知道夢境體係？”
趙笴點頭。
雪女有些疑惑，他是控魂師、初實之境的覺醒者，魔能驅動的魂珠甚至可以壓製她的本體，但是對簡單的夢境體係卻一點兒都不懂，他沒有人引導嗎？
她想了下，表情也不再是冷冰冰的。
“夢境體係是修行的一種，夢境分為初實之境，真實之境，現實之境，初實之境是覺醒夢境後的世界，覺醒者能改變自己的的夢境，真實之境，夢境世界凝為真實，覺醒者稱為造夢者，造夢者可以穿過夢境壁壘，窺探夢境的奧秘，再往上便是現實之境，造夢者稱為夢魘師，可以讓夢境投影到現實世界。”
“每個階段衍生的法術，由覺醒者的悟性來決定。”
……
“魔能是所有法術的基礎”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包括你的魂器”
她不願意提起這個詞，魂器消耗的性命不計其數。
她又有些好奇，眼前的人類沒有怨念纏身，他的怪異魂珠又是怎麽來的，而且對卓爾冰原前幾代文明都有了解的她，並不知道眼前的人類來自哪裏。
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不去打擾趙笴的沉思，雪女轉身飄向昏迷中的哈吉。
“小哈吉有了自己的路…”
雪女的離開，趙笴恍然不知。
思緒混亂。
“曙光說的魔能原來就是這個世界的基礎能量，魔能在這個世界的重要性，相當於地球文明中的原子吧。”
“我現在是初實之境的覺醒者，但是夢境中的意識體，靈魂狀態下的身體也都是由魔能組成嗎？”
“還是說都是由魔能組成的能量體，構成條件不同？”
也許用地球文明的理論並不適應這個世界。
很多趙笴沒有時間去考慮的問題，在他思維中慢慢變得清晰。
他想感謝雪女。
當他抬頭時，才發現雪女不知何時，正站在哈吉的身邊，輕輕撫摸哈吉的大腦袋。
壓下心中的歡喜，趙笴有些好奇的走了過去。
“你和你妹妹對待哈吉的態度截倒是然不同”
說著習慣性的掄圓了手臂…
迎著雪女疑惑的眼神，趙笴掄圓的手臂摸上了自己的後腦勺。
“哈吉快醒了吧，你看天都快亮了”
雪林經過一晚上的沉寂，終於迎來了她的黎明。
趙笴有些貪婪的呼吸著黎明前的寧靜。
“我要走了”雪女輕聲道。
趙笴愣了愣
很快又釋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去走。
隨後一陣冷霧慢慢在雪女腳下凝聚，蓋住了腳丫，往腿上蔓延。
“有些噩夢被吞噬以後，會帶走一些不愉快的記憶，小哈吉遺忘了一些事”
雪女伸出手臂，輕聲說道
“這裏有小哈吉的一段夢境，在你突破真實之境的時候可以打開它，要不要告訴小哈吉，你自己決定。”
隨著夢境氣泡飄進趙笴的腦海，冷霧也漸漸包裹住了雪女。
“趙笴，在卓爾冰原的東方有一座學院，你的疑惑或許會在那裏得到解決。”
學院？
“是墨白學院？”
雪女有些詫異趙笴知道這個學院。
她輕輕頷首。
隨後身影融入冷霧，像雪林深處飄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趙笴才收回目光，喃喃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人有了噩夢，夢境才完整啊…”
迎著初生的太陽，一夜折騰後的趙笴不見了疲憊，黃燦燦的陽光灑在他臉上。
“星商去找你姐！”
如果他們找到了希望，也許會去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