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最後一天
“第一次做,做的不好。”喬暖一臉失望,把盤子放到薑沂南麵前。
盤子裏有一個煎蛋,有點焦糊,不過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放在平時,薑沂南不僅不會吃,而且肯定會大發雷霆,可現在這份早餐是喬暖親手做的,再不好,在他眼裏也是足夠珍貴。
拿起刀叉準備開動,喬暖卻突然把盤子端走。
“還是不吃了吧,我讓做飯的阿姨給你重新做。”喬暖低著頭,看著盤子裏一塌糊塗的煎蛋,臉紅紅的。
“快給我,暖暖做的,肯定很好吃的。”薑沂南站起來把盤子搶了回去。
喬暖還圍著圍裙,白皙的臉上有一絲紅暈,站在一旁偷偷打量著薑沂南的神情。
“吃完了之後我們就去劃船,今天還想做什麽?”薑沂南抬頭問道。
喬暖有些發愣,想了想卻是問:“你今天不用上班嗎?你工作那麽忙,公司那邊,你不去成嗎?”
“沒事……今天公司由我爸盯著,我算是放假,陪你好好玩一天。”薑沂南笑著說了個謊話。
公司確實是由薑沂南盯著,喬暖的醜聞給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現在去公司,恐怕也會被媒體吵得不得安寧。
薑沂南偷偷把手機關了靜音,關了家裏的網,提前把今天的報紙藏起來,他拚盡全力,想把對喬暖造成的傷害降到最低。
薑沂南吃著,喬暖就回房間換衣服。喬暖的衣服很少會穿重複的,薑沂南安排了保姆,把各式各樣的衣服都挑一些放在換衣間裏,過段時間又更換一些新的。很多衣服其實喬暖從來都沒有穿過,就已經被扔掉了。
去劃船的話,外麵看起來氣溫有些高,喬暖挑了條淺綠色的裙子,袖口處有蕾絲吊墜,胸前有一排淺黃和淺綠色花紋作為裝飾,裙子到膝蓋。穿高跟鞋會很不方便,喬暖找了一雙白色的平跟鞋,把長發全部綰起來,妝容很淡,卻恰到好處。
薑沂南接完電話抬頭,就看到了正從樓梯上下來的喬暖,淺色的裙子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白色的平跟鞋有些高中生的味道,恍惚間,薑沂南以為自己看到了16歲的喬暖。
歲月的打磨下,薑沂南的性子從以前的急躁自大慢慢蛻變成了現在的沉默冷靜,當年稚嫩的麵孔也一天天有了成熟男人的影子。而歲月似乎對喬暖格外恩慈,除了讓她的性格變得和曾經不同以外,喬暖似乎還是那個喬暖。
“走吧。”薑沂南回過神來,牽著喬暖的手往外走。
“接下來的事不用我教你了吧?”
喬暖的腦海裏卻突然想起了這句話,是在哪裏聽到的?
女人的不屑,男人的侵犯,薑沂南的聲音……這究竟是她的夢還是親身經曆?
“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喬暖鼓起勇氣問道,薑沂南為什麽沒有告訴他,小風說薑沂南回來了,就會告訴她的。
薑沂南突然頓住了腳步,臉上的笑慢慢開始變得僵硬,過了很久才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似乎有一些混亂的記憶,我不知道那是夢還是事實……”喬暖有些痛苦,薑沂南的遲疑和猶豫告訴她,這背後一定發生了什麽,並且薑沂南並不想告訴她。
“暖暖你聽我說,無論你發生了什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薑沂南轉過身,雙手握住喬暖瘦弱的肩膀。
“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喬暖有些心慌,那個夢,那個可怕的夢是不是在暗示她什麽?
薑沂南看著喬暖臉上痛苦的表情,心裏有些不忍:“事情我還在查,可不可以晚一點再和你說……”
“不行!薑沂南,你瞞我什麽了?”喬暖質問著薑沂南,心裏卻在拚命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好,我告訴你,你別這樣,喬暖,你先冷靜下來。”薑沂南嚐試著去安撫變暖,卻發現如果不告訴她真相,一切都隻是徒勞無功。
她遲早會知道這件事,他瞞不了多久的。
喬暖靜靜地看著他,薑沂南歎了口氣,走到茶幾處,從下麵的抽屜裏抽出了一張報紙,陰沉著臉,遞給了喬暖。
喬暖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臉上的血色一絲絲流逝,握著報紙的手指也在慢慢收緊。
喬暖的心底有什麽東西,在那瞬間,轟然崩塌。
“我和他做了?”喬暖嘲諷地笑著,眼底的感情晦暗難明。
薑沂南無力地垂著手,心裏很痛,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後來的人,是我。”薑沂南想要解釋,卻發現還是一團糟。
喬暖冷笑著,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陣陣惡心,她仰著頭笑著問:“你不覺得我很髒嗎?為什麽要碰我?”
“暖暖,你聽我說,我從來不覺得你髒,發生這種事,不是你的錯,我已經盡力在查了。”薑沂南有些急,卻不知道怎麽安慰才是最好。
喬暖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臉頰留下來,無聲地哭泣,卻比痛苦還讓薑沂南覺得心碎。遇上了薑沂南,她選擇了忘掉過去,以為可以重新開始,原來,一個人的肮髒,永遠都洗不幹淨。
“給你的公司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吧,怪不得……你不去公司。”喬暖冷笑著,語氣是冰冷的。
沒人能救贖她,她的肮髒和卑微,是她一生的標簽。
“暖暖,你知道我在看到這份報紙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什麽嗎?不是擔憂我的名聲,不是擔憂公司,我唯一怕的,就是你。我怕你難過,怕你自責,怕你自暴自棄。”薑沂南輕輕把喬暖抱在懷裏。
“你爸應該更不允許你和我在一起了吧,你是來和我道別的嗎?”因為太了解薑沂南,喬暖僅僅憑借薑沂南今天的反常就足夠輕輕鬆鬆地了解到真相。
“道別的話,由我來說吧。薑沂南,我不是曾經的喬暖了,以前的喬暖可以陪你談天說地,陪你瘋陪你笑,可現在的這個喬暖。”喬暖頓了頓,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說,“背負著太多的仇恨了,白紙濺墨,一開始就是髒的。”
再見了,薑沂南。